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心里五味杂陈。

想当初我们父子被困于此，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们说情，最后还是师父冒着巨大的压力救了我们一命。

时隔这么久，我和我爸狼狈的模样历历在目，好像就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记忆犹新，挥之不去。

也许当时并没有谁会想到将来有一天龙国武林会受到如此严重的威胁，所以这些人做事够绝情，而今天，千岛迦南带着几国的强者入侵龙国武林，龙千辰身负重伤，偌大的武林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挑起大梁，命悬一刻之际，他们才想起我张凡，我心里又岂会好受？

对于武林各大门派的所作所为，我真的已经失望透顶。

“当初同样是在这里，是谁对我和我爸口诛笔伐，想要我们父子的性命？又是谁口口声声说我爸是危害武林的恶人？最后若不是我师父出手相助，我们父子早就被你们的唾沫淹死了。现在武林危难，你们又想让我拯救武林，呵呵，别说我张凡没那么大的本事，就算我拥有拯救武林的能力，也不会出手相助。什么狗屁武林？在我眼里，武林就是你们这群趋炎附势贪生怕死的小人组成的乌合之众，我对你们只有仇恨，没有可怜。别跪了，跪也没用，我是不会插手的。”

我的态度十分坚定，当初想尽一切办法要让我们父子死无葬身之地，而如今却又想让我为他们卖命，真的是在白日做梦。

刚才出手，是因为胡明月有危险，其他人的生死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这番话说出口，那群年轻弟子瞬间面面相觑，有人不忿地说道：“张凡，你说我们是贪生怕死，但我们尚且敢与他们搏命，你不怕死，倒是跟他们玩命啊！”

我目光一瞥，很快就锁定说话的青年，这人正是青山派内院弟子庞玉龙。

对于庞玉龙的挑衅和激将，我不屑一顾地冷笑道：“玩命？我凭什么跟他们玩命？又为什么跟他们玩命？首先你们不是我张凡的朋友，我没理由帮你们，其次武林也不是我张凡的，你们才是所谓的武林正道，不是吗？庞玉龙，你还别激将我，这招对我不管用。”

庞玉龙被我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很快人群中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凡，不管咋说，你终究是武林中的一员，武林危在旦夕，你出一份力怎么了？你没看见这么多人都给你跪下了吗？你想要面子，我们就给你面子，可你还想怎样？”

说话的是剑派成员林佳怡。

我怒怼道：“现在才承认我是武林中的一员，是不是有点晚了？打我一耳光赏一颗糖吃？我还没那么下贱！跪地的人可以起来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没有任何理由给我下跪，我也没有资格让你们下跪。”

一时间。

演武场上又议论纷纷，但大多数人还是骂我没有同情心，武林已经千疮百孔，我却依然在当缩头乌龟。还有人说我太记仇了，已经发生那么久的事情，我却依然耿耿于怀。

对于说这些话的人，我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说我记仇，那是他们没有经历过我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倘若他们被整个武林追杀的时候，也就不会说我张凡是记仇之人了。

“张凡，其实我们香取神道流是非常友好的，而我本人也很高兴结交剑道上的强者，在我眼里，武术是没有国界的。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以香取神道流的流主身份保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香取神道流的朋友，我也相信我们之间的友谊会永久长存。”千岛迦南脸上带着伪善的笑容，我嗤之以鼻道：“我虽然不会插手，但也绝不会跟你们做朋友。并且我还有一个要求，我得把胡明月安全地带出青山派。至于其他人的生死与我无关。”

“胡明月是龙千辰的唯一女儿，倘若让你带走胡明月，将来她必定会找我们报仇，所以你这个条件我们不能答应。”千岛加叶当即拒绝，随即又对千岛迦南说：“流主，别的事都能答应他，但这件事万不能答应，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呐。”

千岛迦南抬手摆了摆说：“既然我已经把张凡当成朋友，那他提出的条件，我必须满足。张凡，就按你所言，胡小姐你可以带走。”

我也懒得跟他们废话，带着石玉走到胡明月跟前，胡明月的眼神中却带着些许歉意，虽然没有说话，但我已经猜到她的心思。

“你不愿跟我走？”我皱眉道。

“胡小姐，快走吧，趁他们反悔之前。”石玉压低声音说。

胡明月紧紧蹙着柳眉，脸色无比复杂，半晌后才说道：“张凡，我最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些年你们父子承受太多太多的委屈，所以你痛恨武林，痛恨武林中每个成员，我都理解。所以尽管你选择视而不见，我也不会逼你出手。但我不能跟你走，毕竟我还是青山派的一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这些人手里。张凡，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牢牢记在心里，但今天是我对不起你。”

“明月，跟他走，这不仅是掌门人对你的命令，更是一个父亲对你的期望，我希望你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耳边忽然传来龙千辰的声音。

我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以我心中的怒火，此刻就算一剑结束他的性命都不足以泄气，但我不能这样做，就算要杀他，也该是以后，而不是现在。

我紧紧地看着胡明月，但后者的眼神中依然充满歉意，看到这里，我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石玉，既然她要留下来和这些人同生共死，那我们走吧。”我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转身便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石玉小声对胡明月说了些什么，但胡明月的态度很坚定，最后石玉也没办法了，便加快脚步，跟着我走出青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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