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爸的这些话,我也感触良多。
一开始,所有人都对我灌输一个思想,我爸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尽管我打心底不相信这些言论,但也架不住人人都这样说。
相反,龙千辰身为青山派的掌门,可谓德高望重,深受世人的敬仰。
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就拿这次寇平被暗杀的事情来说,整件事情显然都出自龙千辰之手,是他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其用意便是栽赃侯世杰,继而达到寇家对侯世杰出手的目的。
侯世杰是我爸的手下,对付侯世杰,其实就是在对付我爸。
此为借刀杀人之计。
但龙千辰又怕凭寇家的实力无法铲除我爸,于是龙千辰就散布我和我爸的父子关系,同时暗中勾结其他门派的高手,秘密前往苏城,一旦我爸露面,我们父子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得不说,龙千辰真的做到滴水不漏。
但人算不如天算,龙千辰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会惊动远在京城的吴倩,并且吴倩还带来了那位神秘的高前辈,可想而知的是,那位高前辈在武林中的影响力无人可比,所以就算是龙千辰这样的大人物,也不得不知难而退。
“爸,背负这么多年的骂名,您受苦了。”
此刻纵然我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一个男人来说,被误会被冤枉是痛苦的,可我爸却独自承受这么多年,他是值得敬佩的。
我爸释然一笑,“一开始我也想过为自己证明,但后来我发现,无论我为武林做多少事,在别人眼中都是图谋不轨,都是错误的,久而久之,我也只能任其去说,既然无力改变现状,那就只能默默承受。所以名声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这些年,我从来没做过一件残害武林的事情,我对得起张家列祖列宗,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就够了。”
“爸,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暗中破坏你的形象,让你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龙千辰。这么说,你的存在肯定影响到他的利益,所以他才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龙千辰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我咬着牙说。
我爸从沙发上站起来,背着双手走到窗户前面,目视前方,留给我一道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高大的背影,但此刻这道背影,却显得有些疲惫了。
“我和龙千辰同为龙榜前三,但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正式交过手,所以孰强孰弱,现在还不好说。当今武林中,能压制我和龙千辰的人,也只有今晚那个没有露面的高前辈,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但同时他也年事已高,大限将至。
一旦高前辈撒手人寰,整个武林,唯有我能对龙千辰构成威胁,一山不容二虎,这便是他除掉我的目的。”
我皱起眉头问:“这么说,那位高前辈算得上当世第一的强者?真没想到吴家居然有这样的人脉关系。”
“不要小瞧吴家,更不要小瞧吴镇山,吴家是国内现存的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表面上同为京城四大家族,实则另外三家加起来,也未必抵得过一个吴家。”说到这里,我爸忽然转身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听说吴家那丫头将来有可能做吴家的家主?你若跟她结婚,咱们老张家也算祖坟上冒青烟了,哈哈。”
“爸,你怎么也拿我寻开心?”我白了我爸一眼,“胡明月怀孕了,虽然吴倩没有责怪我,但她心里岂能好受?”
“这事都怪季天成,居然敢打着我的名号胡作非为,他胆子也太大了。”我爸满脸义愤填膺地说。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以为我爸帮季天成背了黑锅,但仔细一想,季天成怎么敢那样做?而且他是夏雨婷最忠实的支持者。
“现在才推脱责任,是不是太晚了?”
“我推脱什么责任,我本来就是无辜的。”我爸鼓着眼睛,义正言辞地说。
我摆摆手:“好好好,你无辜,我有罪行了吧?这事先不说了,爸,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龙千辰会善罢甘休吗?”
“要想让他善罢甘休,除非我跟他之间有一个死了。”我爸说:“龙千辰是青山派的掌门,在武林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此人很擅长装腔作势,所以武林中的人都相信他。而我这些年臭名昭著,所以我们的实力是不能画等号的,此事一过,龙千辰即便不会搞大动作,也会在暗中报复我们,所以形势对我们来说依然很严峻。
好在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一些势力,不光有武林同道,还有一些社会名流,今天来华家的那些人,其实都是我这些年发展的人脉,这些人在各自的领域中都有一定的成就,虽然比不了青山派的人脉网,但也算有苗头了。前些日子我派勇儿来南方主持大局,其实也是想借此机会历练他,勇儿这个人行事高调,而且很容易冲动,所以我就让雨墨来帮助他,雨墨性格沉稳,有她约束着勇儿,我倒也放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张勇的名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爸居然还叫陈雨墨帮扶张勇,这不是明摆着让陈雨墨羊入虎口吗?
见我脸色异样,我爸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便问:“凡儿,你和你哥的关系,真的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些年我疏于对你们兄弟的关心和照顾,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想,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们兄弟反目成仇?看到你们一个不能容忍另一个,为父也很心痛啊。”
我不想让我爸太担心,于是就挤出笑容说:“爸,你想多了,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那就好。”我爸点点头。
也就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张勇红着眼跑进来说:“爸,我担心死你了,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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