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先走了。”陈雨墨朝我淡笑一下,继而便绕开我下了楼。
以前在省城见面,陈雨墨故意装出一种冷漠无情的模样,她的目的是用冷漠来刺激我的好强之心。而此时此刻,虽然陈雨墨不再像当初那般冷漠,可我总觉得现在的她,比冷漠的时候更让人无法接受。
看到她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追了下去。
从翠峰楼出来,陈雨墨也没等张勇出来,而是孤身一人沿着河岸走向闹市。
“等等。我有话说。”
陈雨墨闻声倒也停下双脚,继而转身看着我说:“还有事?”
“有!”我说。
“那你说吧,我听着。”
“当初都怪我太笨,还以为你真的变了个人,等我想到你身不由己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知道,无论我现在再说都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说得情深意切,目光里面也充满歉意,只可惜没等我说完,陈雨墨就忽然打断道:“张凡,人要活在当下和未来,而不是活在过去。既然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这就够了。至于别的话,不说也可以。”
冷风呼啸。
吹乱陈雨墨的长发。
她一边捋头发一边说:“听说你现在是青山派的弟子,真没想到你会成为一名古武高手,恭喜,也祝你今后的日子里一帆风顺,事事都称心如意。”
此刻的陈雨墨平静得令人害怕,在我的预想之中,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应该大哭大闹才对,或者是继续保持一种冷漠,可她不喜不悲,丝毫没有情绪上的发泄,实在让我措手不及。
“雨墨姐……”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啦。”陈雨墨朝我浅浅一笑,随即便准备转身离去。
“青山派的三长老也来苏城了,他的目标是侯世杰,请你转告侯世杰,这段时间尽量不要露面。”
“好。我记住了。”说完,陈雨墨沿着河岸走了。
冷风拂面,吹得我无法睁开双眼,等风停下来,陈雨墨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不由得长吐一口气,命运啊,总是这般捉弄人。
等我回到翠峰楼二楼的时候,胡明月已经从三楼下来了,若有所思地坐在凳子上,而张勇俨然是鼻青脸肿的模样,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嘴角也有血水溢出,不用想,肯定是胡明月的杰作。
“张凡,这个女人是谁,她居然敢打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张勇艰难地爬起来,镜片也烂了,张勇直接扔掉眼镜,但这丝毫不影响张勇的视力,因为他根本不近似。
“张凡,告诉他我是谁。”胡明月冷声道。
“我管你是谁,打了我就得付出代价!”张勇狂妄地说:“跟张凡在一起的女人,充其量是他一个玩物而已,在本少面前,你有什么傲慢的资本?”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张勇一眼,以前的张勇虽然令人憎恶,但还不算嚣张跋扈,当然,当初的他也没有狂妄的资本。
但现在的张勇,却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姿态,我实在不能理解,即便是张啸天的儿子,可那又如何?说到底,张啸天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
胡明月听到玩物二字,脸上的神色立即变了一种味道,继而从凳子上站起来朝张勇缓缓走过去,张勇心有余悸,不自觉地退后,一边说:“别怪我没警告你,再敢动手,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张勇身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张勇拍翻在地。
胡明月可能觉得一巴掌还不够过瘾,于是又狠狠踹了张勇几脚。张勇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就算现在有张啸天这个靠山,可还是无法改变他的本性。
所以连续被打之后,张勇立即就认怂了。
蜷缩着身体抱着头求饶道:“别打了,张凡,你告诉她,我是你哥啊!哎哟,疼死我了……”
我哥?
我脸上尽是冷笑。
换成别人,兴许我还有同情之心,但张勇,我丝毫不会觉得他可怜。
我看都没看张勇一眼,坐下来倒了一杯酒喝了。
“张凡,你这么冷漠无情,要是让咱爸知道了,他会寒心的!”
“别跟我提他!”我双眼赤红地瞪着张勇。
“你连咱爸都不认了吗?”张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如实告诉他,让他知道你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
我越听越来气,一怒之下,酒杯直接被我捏碎,玻璃渣子瞬间划破手掌,鲜血流个不停。
胡明月看到鲜血流出,不由得蹙起柳眉,随即走过来递给我一些纸巾说:“你有自残的心理?这不是有出气筒吗,有什么火不能朝他发?非要自残?”
胡明月瞥了我一眼,随即又转身朝张勇走过去,问道:“你想活还是想死?”
“想活,女侠饶了我。”张勇终于示弱了。
“饶你可以,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张啸天在哪?”胡明月说。
张勇眼珠子转了转,随即舔着脸说:“女侠,我也不知道我爸在哪,我爸来无影去无踪,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你是他儿子,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胡明月问:“那你平时怎么跟他联系?”
张勇说:“平时都是他主动跟我联系,对于他的行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女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敢对天发誓。”
“第二个问题,侯世杰在哪?你不知道张啸天的行踪,但侯世杰你总该知道吧?”
张勇迟疑了几秒,最后支支吾吾地说:“侯世杰就在苏城华春生的家里。”
“最后一个问题,当初张啸天安排季天成……算了,见你态度不错,我就先饶过你。如果以后再见到我,记住绕道走。”说完,胡明月就下了楼。
张勇长呼口气,心有余悸地问:“她到底是谁?”
“你不配知道她是谁。还有,想活的长久,就不要暴露你和张啸天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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