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小无的老妈心脏不舒服入院,检查出来主动脉硬化和轻微的二尖瓣反流,小无心急火燎的,牙龈因为上火肿得老高,饭都吃不下去。不幸中的大幸是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说病情不算严重,今天中午搬回家修养,耽误了更新实在很是抱歉
苏礼本以为嫂子会跟自己抱怨,但见她的眼睛一直黏在瑞哥儿身上,知道她满心惦记的都是即将跟儿子分开,哪里还有心思理会怀彤。
“嫂子你放心。”苏礼轻声道,“爹娘和我们都会疼瑞哥儿的。”
“那是自然,跟着亲祖父母,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苏冯氏话虽这样说,但那语气和神色,还有眉宇间的不舍,哪里像是放心的模样。
苏礼知道这是怎么劝都没用的,只好岔开话题说其他事情:“嫂子,正好你跟哥哥要回江南,我又是要求你们帮忙呢”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就说,还用得着求不求的。”苏冯氏将注意力从儿子身上挪开,问,“什么事情?”
“我之前答应过碧菡,帮她去江南寻访亲人,是她的叔伯弟弟,具体在何处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听人说起在那边,上次她给了我一张画好的画像,我下午打发人送过来,嫂子多费心,帮忙打探一下,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再叫碧菡过来问问。”苏礼叹气道,“说起来碧菡也是个苦命的人。”
苏冯氏听了这番话,面上的表情变得很是奇怪,招呼奶妈进来将瑞哥儿抱走,这才拉着苏礼的手叹气道:“礼儿,你还不知道呢?碧菡受不住折磨,前几日在屋里悬梁自尽了,今个儿正好是七日回魂,所以老太太领着苏禅去庙里上香,给她安魂。”
“啊?”苏礼手中的茶盏落地,摔得粉碎,茶水溅湿了她的绣鞋和裙摆,但她只是微张着嘴巴发呆。
其实若要说与碧菡有什么交情,倒也真想不出什么,可在宅子里住久了,那个总在老太太身边随侍左右的清秀女子,倒也就渐渐在心里留下了很难抹去的印象。
苏礼觉得口中苦涩,半晌才道:“左右就劳哥嫂费心了,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我既然答应过帮忙,总还是要尽力而为的。”
“放心吧,我娘家在江南也算是有些交情,只要人还在那边,定然能寻到的。”苏冯氏安慰道,“寻到人以后呢?”
“寻到他的话,就问他自己的意思吧若是想留在那边,那嫂子就帮忙把碧菡给他留下的首饰银两都给他,足够他娶妻生子,做个小本生意的。若是想要来京城闯荡一番,便叫他拿着哥哥的引荐信上京来寻我。”苏礼沉吟道,“嫂子到时候就说是受人之托,莫要说得太过详细,免得他若是个品行不端的,在外面顶着咱们的名头做什么坏事。”
“放心吧,我省得”苏冯氏点点头,“妹妹的脸色有些疲惫,还是回房歇会儿吧”
苏礼也觉得自己有些困倦,跟自己嫂子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就点点头道:“半夏,送嫂子回房”
“奶奶,您还没用过早饭,奴婢去给你熬点儿粥可好?”锦之见苏礼面色苍白,很是担心地说。
苏礼摇摇头:“我没胃口,先去歇会儿,等中午再……”
她的话音未落,屋外就传来大太太拿腔作调的说话声:“半夏,我听说礼儿回来了是吗?”
“见过大太太,我们奶奶在屋里呢,您快请进。”半夏无奈,只能装出欢迎的模样,将大太太迎进屋内。
苏礼听到声音,也不好再自顾自地躺下,只好起身趿拉着临时找来的旧鞋迎出门去,“都是我疏忽,也没过去拜见大伯母,竟还要您过来看我,实在是折煞我了。”
“不碍事”大太太面上堆笑,但眼中却还有些说不清的阴郁,身后跟着的奶妈怀里抱着个女婴。
“禔儿,过来姐姐抱”苏礼对小孩子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看着那粉琢玉砌的小脸儿,心情登时就变得极好,忙伸手抱在怀里,用指尖轻触她柔嫩的面颊,逗弄道,“我们禔儿长得真是漂亮,以后大了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禔儿最近身子一直不好,我最近真是吃不踏实,睡不安宁,这么大年纪才得了个女儿,我真是全部的心思都搁在她身上了。”大太太说着就拎着帕子抹泪。
“大伯母,这是怎么话说的。”苏礼也觉得手中的孩子似乎很是瘦弱,虽说比瑞哥儿还要大半个月,但抱着却轻飘飘的,似乎没什么分量,“可请大夫瞧过?”
“唉,京里的名医大师,不知请了多少来瞧,左右都只会说胎里带出来的病弱,只能好生调养,别无良方。”大太太气道,“可是针灸汤药,药浴膏药不知用了多少,还是丝毫不见起色,虽说不在乎那些银钱,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住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啊……”
苏礼将禔儿抱在怀里,刚才就察觉她身上散发的不是一般婴儿的奶香,而是中药的气味。听了大太太的话,她也心急起来忙问道:“那可怎么是好啊”
“所以我这不是来求你”大太太一把抓住苏礼的手道。
“求我?”苏礼闻言大为不解,“大伯母,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投不到我这儿来啊我一来不懂医术,二来不认识大夫,我就算想尽心,都无处使力啊难道大伯母是想借银子?那绝没问题,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的,您尽管开口。”
“自然不是,虽说日子过得不宽裕,但也还不至于瞧不起病的程度,我只是寻思着,孩子这样怕不是药石能够治好的,听说似禔儿这种先天不足的孩儿,需得拜一位得道高人为师,才能震得住魂儿,保得住命”大太太说罢紧紧地抓着苏礼的手央求道,“咱们京城最有名的高僧就是了法寺的住持大人,但他近年来闭关不出,莫要说是咱家这样的身份,就是皇亲国戚都请不动他,我记得沈家与他是故交,禔儿这回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可就都拜托你了。”
“这……”苏礼闻言眉心微蹙、为难不已,若是求到自己那自然什么都好说,可那了法寺的住持,自己与他并不熟识,当初的接触也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而且一般的高人都脾气古怪,这种事情自己可不敢打包票。
“礼儿,算是大伯母求求你了好不好?你总不能忍心看着你妹妹就这么夭折了吧”大太太见状又开始抽泣,不住地央求。
“大伯母,这事我实在不敢说能保证什么,只能说我尽力而为,毕竟住持乃是方外之人,连皇亲的面子都不买,未必就还能念着故交之情。”苏礼看着怀里的禔儿,虽说大太太私下小动作不断,但孩子毕竟无辜,虽说她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却还是无法开口回绝,只得含糊地应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