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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房,老太太刚刚起身,刘妈着人看着去给天巧换衣服和梳洗,自己悄悄凑上前问:“四姑娘,等下见到老太太,咱们怎么说才好?”
“自然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的!”苏礼半垂着眼帘道,“是非公正老太太自有定论。”
“姑娘说的是!”刘妈微微退后两步,站在苏礼身后候着。
老太太被丫头扶着从屋里出来,碧菡被送去大老爷府上,她身边换了个贴身丫头玉珍,总觉得使唤着不趁手,连带着心情也不是太好。
一起来又听说家里出事,面色就更加难看,出来见到是苏礼在下头坐着,稍微缓和了神色问:“四丫头,家里又出了什么事啊?”
“回老太太的话,是大伯母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头,刚才挟持了五妹妹,万幸五妹妹没有受伤,如今在房中歇着,那丫头被带过来,我跟刘妈妈一道审问过,又去跟大太太了解过这丫头素日的品行,觉得其中似乎有些蹊跷,所以不敢擅自决断,只好等老太太公断。”苏礼的话里将审问和去大太太那边全都自己说了,以免事后被人说自己去给大太太通风报信。
“唉,家里总是不消停,这马上要过节了还要出状况!”老太太叹气道,“四丫头你每日处理这些个事物,也着实是难为你了!”
“能协理家事是孙女的福气,帮着家里分忧也是晚辈应该应份的,哪里称得上为难,只是孙女年少没有经验,所以总是少不得来烦劳祖母。”苏礼跟着客气道。
“不碍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老太太微微摆手,然后吩咐玉珍道,“去把今个儿太妃刚赏的栗子酥、苹果软糕和双色豆糕拿来给四姑娘吃。刘妈你说说今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太太的话,今个儿的事情是这样的……”刘妈将事情原委以及审问的结果全都同老太太说了一遍。
“天巧?那丫头我好像听琴说过,听说小时候是个挺伶俐的丫头,所以爹妈给起名叫天巧,结果几岁上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是个可怜的孩子。”老太太微微点头道,“若说她是有什么坏心思,我倒是觉得不会,怕是被人唬了才是真的。”
苏礼听着老太太虽说觉得天巧不会有坏心,但是只说被人唬了,不提是老五,也琢磨不出她到底是偏向哪边,不过既然老太太让她吃点心,她自然是乐得不用开口,只拈起块栗子酥小口小口地吃着。
“要不,老奴把天巧带过来,老太太自己瞧瞧?”刘妈试探着问。
“嗯,带过来我看看,再打发人去老五那边瞧瞧,若是没有什么事儿了,也一并叫过来。”老太太吩咐下去。
不多时天巧就被带到面前,老太太看着她那战战兢兢地模样,也懒得自己审问,就让刘妈问问她那刀子是哪里来的。
苏礼这才发现,自己竟忘了问这个重要的线索,觉得自己处理事情果然还欠周详,日后还要多学着才是。
“老太太问你话,你一五一十地说,万事都有老太太给你做主,知道吗?”刘妈对下面跪着的天巧道。
“奴、奴婢知道。”天巧平时一般都是在大太太院中,还很少去主子的房里,都是她娘吩咐她做些送东西取东西的杂事,哪里见过老太太房里的这般气派,还有那么多的丫头婆子盯着自己,连刚才给自己问话的四姑娘都不敢说话的地方,让她心里觉得害怕极了,跪在地上手脚就止不住地发抖。
“你莫要害怕,只要将你知道的都说了,老太太自然会给你公道。”刘妈见她抖得厉害,安慰了两句才问,“你今个儿用来挟持五姑娘的刀子是哪里来的?”她说着就从桌上的托盘内拿起那把半长的单刃刀子问。
“刀子、是、是五姑娘给我的,她本来说让我在大太太房里随便找一把刀子的,可是我、我说我不敢,太太房里的东西,我娘从来不许我进去碰的,要被我娘知道,我会挨打的!”天巧有些轻微结巴地说。
“她给你刀子做什么用?”老太太听了这话,微微坐直身子问道。
“她、她说她做了好多坏事,以后死了要下地狱的,她害怕下地狱,所以求我帮忙杀了她,说是被人杀了的话,就等于是赎罪了,就不用下地狱,可以去天上做仙女了!”天巧见老太太说话并不十分严厉,心里稍微不那么害怕,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呢?”
“因为她对我很好的啊!她总买好吃的给我送去,还送我好看的珠花,你看,我头上的这个珠花就是她送的呢!”天巧抬手摸摸辫子上的珠花,“所以我希望她能去做仙女,不要下地狱,我娘说地狱里面好吓人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还要等着那么多人都去了还是不动手呢?”
“她说这个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上天的,要等一个合适的时辰,而且外面来阻拦我的人,都是上天的考验,必须通过这些考验以后杀了她,才能替她赎罪。”天巧一看就不是个说谎的模样,而且她的回答跟上次苏礼的问话时候相差无几,若是胡编乱造,以她的智力肯定会说的前后对不上的。
老太太听过之后脸色有些沉郁,忽然又问天巧:“她可曾跟你说过,她都做了什么坏事啊?”
“她说她害死过人的,好怕人!”天巧有些害怕地说。
“可说过是害死了谁?”老太太问。
“没、没说,我也不敢问。”天巧说着一瘪嘴哭起来,“我害怕,我想找我娘……”
老太太挥手打发人将她带下去,又转身问刘妈道:“你刚才说老五身上也有匕首?”
“是,五姑娘身上也的确找到一把匕首。”刘妈将桌上的托盘举到老太太跟前儿,上面摆着两把匕首,“长的这把是天巧拿着的,短的这把是五姑娘身上的。”
老太太瞅着托盘端详半晌,然后忽然分别拿起两把匕首在托盘上用力划了一道,苏礼忍不住也凑上前去看,只见天巧的那把匕首只划出一道浅痕,而老五的那把短匕首,却是划出一条深深地凹槽。
这下子基本等于是真相大白,外头进来丫头报:“老太太,五姑娘到了。”
老太太将手里的两把匕首丢回托盘内,然后说:“叫她进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好说的。”
苏礼也坐回下首的位子,低眉顺目地捧着青花寿字茶盏喝茶,心里却想,苏裬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老太太直接处置了她,自己以后倒是不用总提防着她了。
苏裬着一身素色的衣裙进屋,不等老太太问话,就上前跪下磕头道:“见过老太太,孙女自知罪责难饶,望老太太责罚。”
一上来就自己认罪?她的这个行为登时引起了苏礼的警惕,她怕是又要耍什么花样的。
“你既然已经认罪,那就说说你为何要这么做呢?”老太太也满脸的疑惑。
“因为、因为我嫉妒三姐姐能够入宫,大家都是庶女,凭什么她就那么命好,所以我想报复……”苏裬语无伦次地说。
“你嫉妒老三,跟你今天这出儿有什么关系啊?你嫉妒她你怎么不冲着她去啊?”老太太皱眉道。
“反正都是大房的,报复谁反正都是一样的。”苏裬跪在地上垂头道。
“那你说说看,如果今个儿礼儿不是找了迷香迷晕你们二人,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啊?”
“接下来本来是,让天巧杀我,然后我假装反击,反而杀了她,然后死无对证,就可以说是大房派人来害我……”
苏礼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如果说老五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她怎么会弄出两把刀子一把锋利一把根本不快的破绽,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问题似的。
“老五,你实话实说,有我给你做主你怕什么?”老太太也觉得事情不对,又压着性子问道。
苏裬这回一下子哭出声来,膝行几步到老祖宗脚边伏地哭道:“老太太,您要给孙女做主啊,您可一定要给孙女做主啊!”
“你别哭,你一五一十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你有冤屈,我自然是给你做主的。”老太太道。
“其实、其实我根本不恨大房的人,我也不想进宫,三姐姐的机缘我压根儿就不羡慕……”
“那你今天这是何苦的?”老太太皱眉问道。
苏裬哭着说:“今天这些,都是母亲然让我做的,她说凭什么都是老太太的儿子,老大和老三就有机会继承爵位,我们却根本都无人理会。当初母亲从大伯母那边接手管理家中事物的时候,就让我将厨间的几个采买都打了出去,然后换上她手里的人,其实贪还是在贪的,只不过比以前的更隐蔽和细水长流。”
“我私下劝过母亲,让她不要这样,都是家中的银钱,何苦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谁知道母亲骂我不争气,说都是庶女你为什么就比不过大房的老三,人家有本事攀上太后和皇上,你连个银子都赚不回来也就罢了,还要拦着我的财路。她还说,我既然能让你协理家事,那我也能让你下去,随后不多久就发生丢那个布包和册子的事情,孙女果然就被撤掉了协理管家的差事。”
“原本孙女觉得挺高兴,不用管家就不用跟母亲发生冲突,也不用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事。本以为这下没什么利用价值,就能过自己看看书,弄弄花草的悠闲日子,谁知道老太爷这么一病,母亲的心思就又开始活泛起来,说都是苏家的子孙,这爵位还说不定花落谁家。”
“这回就是母亲逼着孙女这样做的,她说先陷害了大房,最好能让大伯母没了孩子,然后再去对付三房,这样到最后这爵位就肯定是我父亲的了……”苏裬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跪在地上从老太太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而苏礼坐在旁边却瞧得清楚,苏裬说话的时候,嘴角勾出了一抹不怀好意地笑,虽说是转瞬即逝,但是她自信以自己的眼力是不会看错的。
这个苏裬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去陷害自己的嫡母?苏礼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妇人,难道是为了她自己的亲娘才这么做的?可是即便是二太太被休或是什么,也没有把姨娘抬成正妻的道理。而且让老太太不喜二房,对她日后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苏礼这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老太太在心里却已经是对这番话很是相信了,为什么会这么快地相信,其实她脑子里转的念头跟苏礼想的差不多,她左思右想觉得这番话说出来,对苏裬自己是根本没有任何好处的,反倒有很多不利她自己的地方,人若是撒谎肯定都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利益,所以这番对她根本没好处的说辞,让老太太登时就信以为真。
“刘妈,你去把老2媳妇给我叫过来。”老太太气得不住喘气,就着玉珍的手喝下两口茶这才压下去,看着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的苏裬,叹气道,“老五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置,你先去偏房歇会儿,我会打发人去你哪儿取衣裳用物,这件事情没解决之前,你就先住在我这儿好了!”
“多谢老祖宗怜惜!”苏裬带着哭腔谢恩,然后一个劲儿地磕头,直到老太太打发丫头扶她下去的时候,额头都已经磕得发红。
苏礼见老太太传了二太太过来,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不太合适,给刘妈使了个眼色,让她多留意这边的动向,自己也忙起身跟老太太告辞,领着丫头回自己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