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公主,孝亲王侧妃求见。”门外,侍女通报的声音突然响起。
贺思仪放下手中的木梳,拿起一旁的唇脂抿了抿,望着铜镜里美丽迷人的脸庞,她满意地笑了笑,“进来吧!”
“侧妃娘娘,请!”侍女轻轻打开门,示意吴清欢进去。
吴清欢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看了一眼身旁的踏春,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等我吧。”
“是。”踏春应声道,但心里仍旧惴惴不安。
贺思仪端坐在软榻上,往吴清欢的茶杯里添了些茶。
看到吴清欢高高隆起的腹部,贺思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握着茶杯的手也不由得捏紧了。
“侧妃怀着身孕怎么到本公主这里来了,莫不是听说本公主将要嫁给孝亲王,抢了你的王妃之位,所以特来兴师问罪的?”
贺思仪言语尖酸刻薄,吴清欢却淡然处之,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心平气和地说道:
“公主说笑了,清欢自知容貌才情、家世地位都不及公主,这王妃之位交由公主,清欢很放心。”
“哦,是嘛?
可本公主听说王爷与侧妃伉俪情深,听闻王爷本不想娶我呢!”
贺思仪仔细地观察着吴清欢的神情。
只见吴清欢淡淡一笑,神情一如往常一般温柔,“王爷会考虑大局的,公主不必担忧。”
听到这话,贺思仪脸上愈加不悦了,她开门见山道:“侧妃今日前来想必不是专门找本公主喝茶的吧?”
吴清欢平静地望着贺思仪,“妾身此次前来是想求公主一件事。”
“何事?”
随后,只见吴清欢放下茶杯,慢慢地起身跪在贺思仪的面前,言辞恳切:
“清欢无才无能,自知不能替王爷分忧。
公主金枝玉叶,理所应当能站在王爷身侧。
清欢求公主待王爷一心一意,照顾他、体恤他,若能如此,清欢感激不尽。”
看到吴清欢艰难地跪在自己面前,贺思仪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优越感。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一字一句似乎都在向吴清欢昭示着她与生俱来的高贵:
“你放心,等本公主嫁给了王爷,自然事事都要替王爷着想,侧妃不必多虑。”
“清欢谢过公主。”
“……”
成王府。
祠堂内。
孟祁跪在一个蒲团上朝着上面的排位磕了三个头,随后,徐峰便将一柱香递给了他。
只见祠堂上只摆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刻着“慈母柳如烟之碑”几个大字。
牌位前,摆放着各色的水果糕点,孟祁将手中的香插进牌位前的香炉之中。
“娘亲,孩儿三生有幸能觅得佳人,解救孩儿脱离苦海。
本月十五,孩儿便要大婚了,还望娘亲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
说完,孟祁便朝着牌位作了三个揖。
他曾经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一闭上眼便会想到他那被张家折磨而死的娘亲。
后来他渐渐学会了掩饰,将自己真实的内心隐藏起来,脸上也戴了许多张面具。
因为只有那样,才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弱点。
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忘了面具之下的他是什么样子。
后来在敬城救下她,他明明知道那是个圈套,可他还是救了。
刚开始,他编造了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因为冥冥之中他似乎对她心软了。
生活在黑暗里的人突然被人拉到阳光下,他并不会觉得感激,反而会对让他产生这些变化的人产生愤恨。
因为不能被人发现软肋,因为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心软,于是他开始布局,可每次看到她受苦他还是会忍不住一次次地将她解救出来。
久而久之,他猛然发现自己变了。
变得有软肋,变得有情感,变得占有欲很强……
后来,他索性不去想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也不去想她从前的身份了。
他只想把她拉入他的世界里,就算被人看出了软肋又有何妨,大不了他倾尽全力护她周全便是。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就应该抱团取暖才对……
“夫人,你看那儿有家店,奴婢听说这是孟城最好的铺子了,里面应有尽有!”
听到侍女冰儿的话,燕庆熹忍不住顺着冰儿指着的方向望去——聚宝斋。
“闲来无事,本宫便带你进去逛逛吧!”
燕庆熹的话让冰儿高兴极了,随后她便跟着燕庆熹走了进去。
“母亲,你看这枚戒指如何?我觉得与你甚是相配。”
聚宝斋内,莺时拿起一枚红宝石戒指放在钱夫人面前问道。
钱夫人笑了笑,瞥了一眼后仍旧埋着头为莺时挑选首饰,“你这孩子,为娘忙着给你挑呢,你倒给我挑起来了!”
柜台前,徐子兴和张颦颦坐在里面。
徐子兴算账,张颦颦数钱。
看到正在店里挑选首饰的莺时,张颦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起走了起来,数钱的手也不由地慢了下来。
她还是从小桃口中得知孟祁要与莺时成婚一事的。
其实孟城里早就在传孟祁心仪钱府千金钱莺时,可张颦颦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们明明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
直到前几日得知孟祁与莺时的婚事定在了这月十五,她才后知后觉……
张颦颦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去在意。
那可是她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