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茹从小到大一直诵读诗书、秉持礼仪,除了小时候被爹爹李千霸抱过,还从未和第二个男人有过如此这般亲密的接触。她突然被心远揽入怀中,先是感到一阵羞涩难当,接着便觉得温情无限,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去管。
两个人如此默默无语拥抱在一起,半晌之后才分了开来。心远但觉刚才太过失礼,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但愿没吓着你。”
李若茹低头含笑不语,只是摇了摇头。心远于是说道:“我们这便去向你父母说清楚吧。”李若茹点头答应,心远于是和她一起出了门。
李府的大厅上,李千霸和兰若夫人此刻正陪着“碧仙翁”说话。李千霸说道:“翁兄,飞鸽传书已经送到登州府去了,估计观海山庄的人天黑之前就会收到,如果马三爷肯和功儿一同前来,翁兄就不愁找不到酒友了。”
“碧仙翁”嘶哑着嗓子说道:“酒友倒是不难找,那个叫心远的年轻人就不错。我只是和马三爷多年未见,有些想他,他这次若是能来,我定当在烟雨楼摆上一桌,请他喝珍藏七十年的上等女儿红。”
“怎么?难道翁兄在绍兴已经有酒友了?”
“算是吧,就是上次师妹让我去试探过的年轻人,酒量不错,人也不错,性情中人,正适合同桌共饮,天南地北地乱扯一通,哈哈。”
“原来如此。”李千霸说着话,将目光移向兰若夫人,说道:“那心远到底是何许人,为何有劳翁兄亲自去试探?我看这事石儿就可以做嘛。”
兰若夫人说道:“老爷有所不知,这个心远虽然年纪轻轻,但据我观察,武功却十分了得。就在那姓西门的香主和桂三秋来的那天晚上,他曾连闯八道我布下的暗哨而没被发觉,若不是二师兄事先已经躲在茹儿院外的一棵大树上,恐怕咱们李府之中就没人能发现他的行踪。此人亦正亦邪,行事诡秘,若不提防,我实在难以放心。”
李千霸“哦”了一声,眼光在兰若夫人和“碧仙翁”的身上扫视两眼,说道:“那不知探查结果如何?”
兰若夫人道:“这年轻人是少林寺出身,心远只是一个法名,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李千霸又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兰若夫人望了二师兄“碧仙翁”一眼说道。
“碧仙翁”捋了捋胡子,说道:“我看此人倒是不错,虽然出身少林,但却是性情众人,这种人宜做朋友,不宜与他结仇。更何况我看他对茹儿情有独钟,想必不是和望月洞一起的。”
李千霸点一点头,表示同意“碧仙翁”的第一句话,但对第二句话却有疑问,他疑惑地问道:“茹儿情有独钟?这是怎么回事?”
“碧仙翁”道:“那日我在烟雨楼上亲眼看到他为了茹儿冲入雨中,一片痴情,绝非为了掩人耳目。”
“什么?”李千霸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茹儿怎么会到烟雨楼去见他?”
兰若夫人见丈夫动了怒,连忙暗示二师兄“碧仙翁”不要再说,解释道:“老爷,有话慢慢说,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那日茹儿出去,小柯是和茹儿在一起的,而且二师兄当时也在那块儿,望月洞的人就算是看到茹儿,茹儿也没什么危险。”
李千霸重重地坐下来,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要替她说话,更不要转移话题。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私会男子,而且还是个身份不明的人。”
兰若夫人道:“那个心远不是身份不明之人,他是少林寺里出来的。”
“那你可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这个……”兰若夫人一时语塞。
李千霸道:“夫人,你不能糊涂了,不管怎样,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和尚吧。”
兰若夫人听到“和尚”二字,刚到嘴边的话突然咽了下去,心想自己确实有所疏忽,竟然没想到心远是少林寺的和尚出身,若是真让他跟自己的女儿往来,败坏了女儿的名声不说,还会让李家蒙羞,成为江湖武林的笑柄。
李千霸见她再无异议,便说道:“从此以后你将茹儿看严了,别教她再去找那个心远。”
兰若夫人只好点了点头,心中隐隐觉得似乎不妥,但却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心远和李若茹走进了大厅。
心远还没走进大厅之时就已经打量清楚了厅里的一切,他见兰若夫人和“碧仙翁”同一个相貌威猛的老者坐在一起,估计那老者就是李若茹的父亲李千霸。心远心中想了一遍要说的话,便走上前去向兰若夫人和“碧仙翁”行了一礼,然后对李千霸躬身说道:“晚辈心远,见过伯父。”
李千霸见女儿和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正疑惑间,见他向众人行了礼,又口称自己为“伯父”,便道:“你是?”
兰若夫人没想到心远这时候竟会突然进来,但更让她担心的是女儿竟然就和他在一起,心想事情恐怕要遭,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对李千霸说道:“这位就是心远少侠。”
李千霸听说眼前之人就是心远,脸色顿时一沉,看了心远身后的女儿一眼,说道:“原来你就是心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