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古武叶家

清晨，稀落的残星尚还高挂天际，小村之中便已是升起了袅袅炊烟。

“小沐，起床了啊！”

院落中，叶外公身着一袭青袍，打着太极，见到叶沐出来，便向其招呼道。

昨天，在给叶外婆过完生日后，叶沐一家便留在了乡下过夜。

“恩，外公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叶沐坐到一旁的凉椅上，看着拳风呼啸的叶外公，道：“外公，您继续！”

叶外公所打的太极拳，并不是正宗的太极拳，养生可以，却少了几分神韵，只是一些简单的套路。这在公园里的大爷大妈之中经常可见。

耳边，鸡鸣响唱。

喝着清茶，呼吸着乡间清新的空气，叶沐的眼光偶尔飘过打拳的叶外公。而随着观看叶外公的动作，叶外公所打的太极拳的套路慢慢刻画进了叶沐的脑海。陡然间，叶沐的心头升起一种明悟。

“发现武技：太极拳（残缺），请问宿主是否领悟？”

“嗯？”微微一愣，叶沐马上反应过来，虽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还是点头道：“是！”

话音一落，叶沐的脑海中便猛然冲进了一股陌生的记忆。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乾坤……”

一段玄之又玄的口诀出现在叶沐的脑海里，这一刻，叶沐好似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他的眼中仿似出现了一个不太完整的太极图案，两条阴阳鱼在其中不断游荡。

一股名为道韵的东西在叶沐的心间弥漫。无意识的，叶沐站直身来，双手微抬，在身前划出一个太极圆弧。而后，随着叶外公，手起手落，在小院中打起了太极。这一幕，恰巧被从屋内出来的叶天明和林玉茹看在眼中。

“咦，小沐什么时候学的太极拳？”远远驻足，林玉茹饶有兴趣的看着院中叶沐不断动作着的身影。

“还别说，打的还挺像模像样的。老公，你说呢？”边看着，林玉茹边拽了拽身旁叶天明的衣袖，想要从叶天明的口中听听他的评价，可是却半天不见叶天明回应。

“老公？”

“……”

林玉茹又叫了一声，等了半响，仍然不见叶天明有任何回应，遂转头看向叶天明。

林玉茹的目光刚刚投到叶天明的脸上，便马上在叶天明的脸上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老公，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林玉茹，叶天明用着凝重的眼神看向叶沐的位置，似对他言，又似对自语，口中喃喃道：“这气息……武者？难道说，小沐突破了？”

太极拳的奥义讲求的是空灵自然，无欲无求，放开一切。有那么一瞬间，叶天明从叶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气息。那是代表着武道一途，武者的气息，对于拥有丹漏之体，永远也不可能突破武徒达到武者境的叶沐来说，他的身上按理说是永远不可能出现这种气息的。

可是，在那转角一瞬间，叶天明却偏偏在叶沐的身上感觉到了。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沐，为了确定自己的那份感觉是不是错觉，叶天明悄然放出自己的意识去感受叶沐身上的气息。

当他的意识即将探到叶沐的身上的时候，叶沐体内的逆天升级系统瞬间警醒：“发现外来探测能量波，发现外来探测能量波，请问宿主是否选择阻断？请问宿主是否选择阻断？”

被系统的这阵提示音一打扰，叶沐瞬间便从“太极意境”中惊醒过来。虽然不明白系统所说的外来探测能量波是什么东西，但是叶沐还是选择道：“阻断！”

下一秒，系统回复：“阻断成功！”

叶沐与逆天升级系统的沟通叶天明自然是不知道的。当系统声音落下后，叶天明的意识也探到了叶沐的身上。

“嗯哼？怎么还是武徒巅峰？”控制着意识在叶沐的体内转了一圈后，叶天明眉头微皱，暗道：“难道真的是错觉？”

没有立马收回意识，叶天明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甘心，遂又不信邪的控制着意识在叶沐的体内转了一圈。最终，结果依旧。

神色微微有些黯然的收回意识，叶天明苦笑道：“看来真的是错觉！”

林玉茹发现叶天明的神色有些不对：“什么错觉？老公，你怎么了？”

“恩？没事！呵呵！”对着林玉茹强支起一个笑容，叶天明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一句话，默默地将心中的那一份期望深深埋入心底。

谁家父母没有望子成龙的期望？

“做个普通人也好，做个普通人也好！”

虽然有些自我安慰的意味，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深爱的妻子与自己一样再忆起那一段伤心的往事，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

吃过早饭，在和叶外公叶外婆一阵话别之后，叶沐一家便又重新返回市里。

刚刚回到家中，叶天明便独自将叶沐叫到了书房里。

充满书香气息的书房里气氛有些压抑，很少抽烟的叶天明点燃一支烟，任其在指间燃烧。良久，方才开口道：“小沐，你恨吗？”

叶天明的话有些没头没尾，叶沐听着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叶沐问道：“爸，你想说什么？”

叶天明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生在叶家！”淡淡四字，却道出了无尽的辛酸。

闻言，叶沐神色微怔，继而，思绪渐渐飘远，心底深处，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破茧而出。

“爸爸，他们为什么都叫我废物？”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庄园？”

“爸爸，我们这是去哪里？”

“爸爸，我们还会回来吗？”

华夏帝都有一豪门名叶家，传承千年，以古武流传，位列华夏八大古武世家之一。

叶家，因古武而兴，因古武而旺，家族之中最重古武修炼。但是，在十七年前，最得叶家家主喜爱的，几乎被公认为叶家下一任家主人选的小儿子叶天明，却生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儿子。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叶家表面上虽然光鲜亮丽，但是内里的争斗却龌蹉无比。

叶天明不是长子，但却比长子更受疼爱，这自然引得叶家无数觊觎家族之位的人妒忌，而身具丹漏之体的叶沐便成了这其中的导火索。

天之骄子生了个废物儿子，借此，无数野心之人找到了打击叶天明的机会。而在他们的撺掇下，叶家上至族人，下至仆众，都开始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幼小的叶沐。

“废物，垃圾……”无数的污言秽语包围年幼的叶沐，连带着叶天明在叶家的地位也受到了影响。

亲人的疏远，仆人的歧视，叶沐本因天真快乐的童年被一层阴霾笼罩。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继续受到伤害，最终，在叶沐五岁的时候，叶天明默然的携妻带子离开了叶家，远赴南方榕城，从此再没有回去过。

恨吗？叶沐扪心自问：可能算不上恨吧！因为对于叶家，叶沐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归属感，毕竟当年发生的事情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刻下了深刻的痕迹，难以磨灭。

这个下午，叶天明和叶沐在书房里聊了很久，一直等到日落时分，方才出来。

夕阳下，叶沐看着叶天明有些沧桑的背影，暗暗发誓：“爸，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堂堂正正的再次踏入叶家的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