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以前,他就怀疑这个黑狱墟时间,就在已经存在,六千年之久的家族。
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对席白背后的那股神秘势力有所了解。
原本,他是想从公冶仲谋那里得到这一切。
然而平林山顶的那一战,动用了天魔解体秘法的公冶仲谋,让他根本就无法留手。
只能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将之击杀。
既然公冶仲谋已死,那么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之。
可是这十几个人的死,却将他找寻线索的希望彻底的掐断。
不是他多疑,一个存在了数千年之久的大家族破灭之际,有人愿意为之殉葬,本来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其中的大半,都来自天阙门的血系,这就有些诡异了。
于公冶家的其他普通弟子不同的是,公冶家的血系,早在战前,就和他谈妥了条件。
战后的他们,虽然失去了皓月行省,但却可以在天阙门内继续保留自己的家名而存在,甚至允许他们保留部分皓月行省内的财源。
而此前,公冶家内的大部分权利,早已落在毫无血缘关系的旁系弟子之手。
如今的公冶世家,事实上只是一个顶着公冶家名头的门派而已。
留在公冶家和为天阙门效力,对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
论实际利益,也并未损失太多。
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公冶家血系的元老人物,为了天阙门进驻公冶家本部而自杀?怎么看都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而在他们横死地同时,公冶仲谋的私人密室也同时失火。
事情就更显得不同寻常了。
在此之前,他也不是没想过,那些人会出手把关于他们的线索抹去。
可是即使明知有这种可能存在,他也无法可想。
无论是天阙门的控鹤堂,还是他麾下现在由应舜臣掌控的情报组织,都未曾将触角,伸入到公冶家的核心级别之内。
在彻底击溃公冶家之前,公冶家内部发生的事情,他是无法掌控得住的。
不过他也没想到。
那些人会做得如此干脆利落。
将所有的线索,几乎完全地抹平。
而这样的事实,让他多少有些不寒而栗。
那些公冶家精英弟子的死倒还罢了,可那些修为高超的元老。
以及公冶仲谋失火地密室,却不能不让人惊叹于他们的实力。
席白背后的这些人,对公冶家族的渗透,已经到了令人发指地地步。
他们甚至在公冶家族内部。
已经掌握了相当的权力。
而收徒条件,可称当世最为严格的公冶世家尚且如此,那么天阙门了?早期兼容并蓄,用了短短几百年时间。
就已成为正道七大派之一的天阙门又如何?据他所知,天阙门地收徒条件,可比公冶世家要宽松许多。
只要资质足够。
身世清白。
就可以被纳入门墙。
那些人想渗些人进来。
想必也不会太南吧?那么现在的天阙门内,又有多少高层。
是属于他们的人?联想到十代掌教之死,枫林镇地突然遇袭,这个猜测让他心中发寒。
现在想来,数年前那个杀手组织,之所以能混入到防卫深严地道法学院内,只怕也有着来自天阙门实权者地助力。
他现在的心内,甚至开始小小地后悔起来。
拿下了公冶世家,非但未曾让他的家族摆脱困境,反而让他们的处境更家危险。
费尽了心力,终于摆脱棋子的命运,然而当他开始成为弈棋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的棋局,竟然如斯的危险。
稍一不慎,就有万劫不复之祸。
知道了这些,你让他又怎能高兴得起来?原本以为可以就此收手,但是现在,形势却逼得他不得不想方设法的扩大实力。
想要让家族,在修真界大战中无恙的存活下来,手里仅有的这些实力,只怕还远远不够。
想到此处,紫发少年摇头一阵苦笑。
这时他的灵识忽有所感,双眼望向了门口处。
“不用敲门了,都进来吧!”就如他的灵识镜映中一般,走进他办公室的,是一个红眸少年,以及两位老者。
少年自然是姬傲穹,而那两位面容五十岁许的老人,却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分的公冶成都和公冶彻。
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气氛相当的友好,而双方的身份,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公冶家罪人公冶成都,公冶彻见过大人,”姬傲穹向姜笑依微微点了点头后,就站到了一旁。
而公冶成都和公冶彻,却毕恭毕敬的半跪在办公桌前俯身一礼。
尽管对象只是一个年纪不到十七的少年,按道理来说,应该很尴尬才对。
但是这两个年龄加起来已经三百有余的老人,目中却不但未有丝毫不满之色,反而略带着些许畏惧。
修真界中,向来是强者为尊。
而他们身前这位,不但以智谋几乎毫无损失的将公冶世家摧毁,而且还孤身一人,斩公冶仲谋于平林山顶。
无论是哪方面,都强过他们这些痴活百余年的老家伙们不止一筹。
向这样的强者,表示自己的敬意,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羞愧的,更何况,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日后的前途和命运,都掌握在这少年的手中。
更不愿因为一些小节,而使得这位天阙门新贵的不快。
靠在椅背上,神色泰然的受了两人的大礼后,姜笑依的脸上总算浮出些许笑意:“都起来吧!这次我天阙门能够顺利把公冶世家拿下,二位实是当具首功。
呵呵!若非是二位深明大义,率先投诚。
否则的话,只怕我皓月分堂只怕伤亡非小。”
“大人这是哪里话!公冶家的溃灭,实是大人运筹帷幄之劳,吾等不敢居功。
有大人出手,其实着公冶家覆亡之局已定。
我二人之所。
只是顺应实事之举而已。
可笑那公冶仲谋公冶定然妄想以螳臂当车,实是愚蠢之至——”站起身来,公冶成都眼神异常复杂的看着对面地紫发少年。
只见对方除了那张俊美宛若女子的脸面,尚显稚嫩之外。
无论是一举手还是一投足,莫不蕴有着浓厚的上位者的风范。
言语谈笑间,皆有股让人心折的威势。
身形虽然瘦弱,和那张皮椅不成比例,但是绝没有人敢于小视。
而那双紫色的瞳孔中的冷芒。
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想起一年前的时候,对方还在他们两个的联手下狼狈逃窜,而一年后地现在,对方的实力不但已经是高深莫测。
就连他们两人。
也不得不俯首臣服。
心中顿时升起莫大的感慨,这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只怕莫过于此了。
听着公冶成都的恭维话。
姜笑依虽然面无表情,却也不置可否,直到等对方地话告一段落,才一脸淡然的开口道:“二位休要太歉。
若没有你们的配合,我的谋划再怎么好,只怕也奈何不了公冶世家。
二位对我天阙门实有大功。
这一点。
不但是我。
就连山门长老会,也已经承认。”
顿了顿。
姜笑依又笑着继续安抚道:“其实关于你们地安排,长老会和掌教真人他们已经在商讨,不久后应该就有结果,想来不外乎是在皓月行省内出镇一方,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天阙门新得皓月行省,正是用人之际。
像二位这般熟晓皓月行省形势的大才,我天阙门绝不会弃之不用。
所以,二位只管安心静侯便是!”闻得此言,公冶成都和公冶彻的神色,都明显的轻松了下来。
姜笑依刚才所说,正是他们最担心地事情。
既然有对方的保证,那么最终的结果,想来也不会和他们地预想相差太远。
不过两人,却并非单为此事而来、“大人,我们——”公冶成都张了张嘴,最终却又闭上。
看了看身旁地姬傲穹,一副欲言又止地神色。
对于这两人的来意,姜笑依自然心知肚明,这时却装作不知情地样子,满脸诧异地问:“你们可还有其他的事么?”见二人依旧望着红眸少年,一脸为难之色。
姜笑依微微一笑,挥手道:“二位有事的话,尽管说便是。
傲穹是我兄弟,无论什么事,都不用避忌于他。”
“如此——”公冶成都和公冶彻面面相觑了一眼后,再次齐齐在姜笑依的面前跪倒。
“我公冶成都——”“我公冶彻——”“——以吾等之灵魂起誓,吾等将毕生效忠于大人,不离不弃,永守誓约。
若违此誓,当天诛地灭!““我接受!”姜笑依开口应道,他的目中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
脸上亦是一片漠然,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而那声音,虽然近在咫尺,在众人的耳中听来,却仿似来自万里之外般,有着一种道不明的,飘渺空远的感觉此刻整个办公室内,出奇的庄严肃穆。
。
旁边的姬傲穹却是悚然一惊,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三人。
他想不通,公冶成都和公冶彻为何要向姜笑依奉上灵魂誓约,而且看起来,还是甘心情愿。
更想不通,姜笑依为何要接受。
以姜笑依现在手中掌握的实力,其实早已经超越了一些老牌世家。
而待得姜李二家的后辈成长起来后,更是潜力惊人。
难道这样的权势,还不够么?在他的面前,公然做下这等会引起掌教真人和长老会极度猜忌的事情。
阿笑他到底,又是为的什么?:打发走了公冶成都和公冶彻二人,办公室内的气氛,总算又恢复到了先前,而此时的姜笑依,正面色凝重的望向对面坐着的红眸少年、“傲穹,这么快就来找我,是不是已经有线索了?”和分堂中正在忙碌着。
接手公冶家权利和财物的其他人不同,姬傲穹现在着手负责的,正是追查他本人最关心的事情。
而这件事,也同样是姜笑依最为在意的事情、“情况很不妙。
现在公冶家内,除了公冶定明和几位真人境,隐约知道这个组织存在之外。
其他的人,都是一无所知。”
姬傲穹黯然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已经确定,这些死者并非都是自杀。
遗憾的是,杀死他们凶手,都在我们进驻公冶家本部时,趁乱逃离不知去向。
以我们现在捉襟见肘的人手而言,想要追查他们的下落,无疑是不可能的。
毕竟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
是迅速稳定好皓月行省的乱局。”
“这样啊!难道真的一点发现也没有吗?”“也不是没有,不过谈不上是线索。
在大规模自杀事件发生的几个小时前,有人曾经潜入过公冶家本部,不过当时人心涣散,也没有人去管。
来人对公冶家的防御阵法和里面的地形,乃至房屋结构,都非常的熟悉。
而据监控室内的录影水晶记录,他曾经拜访过死者中的几人,也潜入过公冶仲谋的房间。
而这人在事件发生之前,就已经潜离。”
“这么说来,这个人。
可能和席白他们不是一路??恳簿褪撬迪咚鳎?⒚挥型耆?暇?T谀歉鋈耸种校?芸赡芫驼莆兆殴赜谀歉鲎橹?那楸ǎ俊?“确实如此!不过,以现在不夜城周边区域混乱的形势而言,我们同样不能找到那人。
即使知道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也是毫无意义!”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