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拿破伦琥珀x.o.金箔白兰地,令你品尝到难以抗拒的完美!”雷达高举着一杯琥珀sè的**,兴奋得红光满面。
“法国康福吉v.s.o.p.干邑白兰地,高贵典雅、与众不同!”梅罗也举起酒杯,陶醉在一片衣香鬓影中。
“天堂也不过如此吧~~~我的人生,因你而美妙!”我捧着一串臭豆腐,险些感动得痛哭流涕。
尼采是不挑也不拣的拿起东西就吃,他的面前犹如台风过境一般一片狼籍。蜜儿和梅兰也好奇的四处打量,乔伊倒是冷静多了,他一脸漠sè的站在一边。
身旁的那些贵族们只顾着聊天、吹虚奉承,倒也没空来管我们,这顿美餐也便宜我们了。
“皇城最近还是人心惶惶的啊!”一个中年绅士道。
“恩,多尔那里也开始不太稳定了。真是不太平啊,若是德里奇在这个时候有什么行动,就不好了。”另一人道。
“不是有消息说这次提兹的午夜示jing就是德里奇联合魔族干的吗?”
“据说两个多月前在沿海一个小港发生海啸,整个城都毁了,那事也和德里奇有关!”
“那倒也未必。人家德里奇自己也不太好过。几天前有人放出消息说东北两省预图谋反,德里奇现在热得一锅粥……”
“拉拉!你……你们在这儿?还穿成这样?”修斯有些惊讶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打量着男装打扮的我们。
我看他一眼,我的嘴正忙着吃东西呢,没空回他的话,只得朝他点点头。
“你们怎么混进来的?”安妮也走过来,不悦的问道。
“有一位绅士很好心的带我们进来的。”蜜儿答。
修斯与安妮互看一眼,仍不能理解——这场晚会可不是一般的戒备森严,怎可随意让宾客带人进来?
修斯不便多问,我们也不想多说——毕竟一人只生一张嘴,实在忙不过来。
“待会儿可别告诉别人说你们认识我,把我与你们扯在一块儿可丢脸了!”安妮轻蔑的瞄了一眼忙碌不停的我们几个人,拉着修斯就走。
修斯也皱皱眉头看着我们不太雅观的吃相——事实上我的吃相还挺优雅的,只是所有动作要放慢镜头才能看得出其中的韵味……无奈,修斯只得说:“呃……我也要去和太子殿下打个招呼。”说完便离开了。
晚会到了后半段,终于进入正题了。皇后大人——我才看到她——在两个女婢的轻扶下,走上宴会大厅的上位主座坐下。众人都停止交谈,静静的听候皇后陛下的讲话。
我也向奎安娜那里靠过去,一边搜寻美食一边听她说些无关痛痒的开场白。
啊~~那个桌上的芒果派好美味的样子!我手舞足蹈的向它奔过去。
“今天,我要多个事,给一对小辈们凑成对。”奎安娜轻快的说着,声音响彻每个角落——她的肺活量还挺大的:“辛西亚·安德罗培宰相大人,是卡顿的重臣,为国尽忠一辈子,是卡顿不可或缺的基石。他的千金伊莎贝拉小姐,今年十六,长得甜美可人,温柔贤淑。若不嫌弃,我想把她和我的侄子以撒凑成一对,宰相大人意下如何啊?”奎安娜询问着,但语调却**得不容推拒。
“年轻人的事,我这老头子也作不了主呢!”宰相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晚年得女,一直捧在手心里宠着。此刻他正捻着山羊胡子,笑呵呵的回答。
奎安娜闻言又转头去看一脸娇羞不已的伊莎贝拉:“我这侄子倒也生得俊美不凡,且武术超群、机智过人,是提兹众家千金们心里的梦中情人呢!你可不吃亏哦!”奎安娜调侃着,伊莎贝拉小姐的脸更红了。
这小姐确实长得甜美动人。虽然出生在豪门,上头又有个极其宠爱自己的父亲,她却丝毫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脾气。平时对待下人也谦和宽容,四周围观的客人们无不称赞。看来以撒这次是拣到便宜了!可是此刻站在奎安娜身边的以撒仍旧一脸冷漠,一句话也没有。
“到底怎样啊?”奎安娜笑着追问。
“恩。”伊莎贝拉用小得听不见的声音恩了一下,算是应允了。还好我耳力好,听得见,可是我一手拿着银叉、一手捧着盘子,实在没办法为他们鼓掌;而我的嘴里塞满了食物,更无法给他们喝彩,所以我只好在心里为他们默默祝福了。
“呵呵,好、好!”奎安娜也听到了,笑着转脸去看另一边的以撒:“以撒……”
没等她说完,以撒向前几步走到奎安娜面前单膝跪下说:“伊莎贝拉小姐的确貌美温柔,是每个正常男人心中的标准情人。”他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奎安娜,语带忧郁的说:“可是,因为我个人的某些原因,我只能说抱歉了。”
众人一片哗然,他却起身继续说道:“因为,我爱的是男人,就是他!”
我好不容易吞下嘴里的食物,正想回头去看看那个男人是谁,哪知一阵天旋地转,我竟被以撒一把拉进怀里去了。
一时间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得一手紧握银叉、一手端稳盘子,茫然的被那股力量给拉过去。接着,一对陌生而**的唇便向我压了过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张离我太过靠近了一点的脸,任他亲吻,没了反应。
“这是晚会的余兴节目吗,被帅哥亲?早知道我就不吃臭豆腐了……”我的脑袋不太正常的飞快运转。
好一会儿,他放开我,顺便深情的看了看怀里这个吓得有点发傻的亲密“男”友,之后抬起头来向四周环视一圈。
四周一片寂静,我可以想象这些尊贵的宾客们此刻难以置信的心情,若不是地上铺着的地毯,应该还可以听见玻璃杯等物品掉地的碎裂声。越过以撒宽阔的肩膀,我看见奎安娜煞白的脸;宰相大人瞪大了眼,气得胡子直翘;伊莎贝拉错愕的泪颜……以及科里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他身边一个长的像熊一样的中年男子——有点面熟——皱着眉也望向我们;乌尔比安在另一边,靠着柱子,笑得邪媚……而餐桌旁的蜜儿、修斯、安妮、雷达等人都已经呆掉了,还有些宾客朝伊莎贝拉投注以同情的目光……
可是,最倒霉、最值得同情的好象是我耶!正在享受难得的美食却被人打断;莫名其妙的被夺去了初吻,还被众人指责——我可以想象被众人ooxx的情景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见明晚的月亮!
而这个始作俑者,太过分了!我忘不了四年前他还用石头丢我!虽然他的个子长高了些,脸变帅了些,他爱找人麻烦的坏习惯可一点没变!!我岂能就这样让他顺心?想到这里,我……
“可是,我是女的,以撒。”我的声调很清丽——听了就知是女的——语气无比轻柔,刚好让大厅里的人都能听见。
以撒显然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招。他眯起眼睛盯着我,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我可以看见他眼中愤怒的火苗在窜动。环在我腰上的手臂倏然收紧,像要把我折断;另一只抓住我小臂的利爪也加大了力量,差点把我捏碎。
周围的人似乎还没从着急剧的变化中反映过来,都愣愣的看着大厅中上演的这幕荒诞剧。
忽然,以撒重重的把我推倒在地上,用一种难以置信又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我,紧皱的眉头像是堆满了说不出的痛苦。半晌,他才用沙哑的声音对我吼道:“你……居然欺骗我!还伴做男装,来接近我!?”他越说越怒,俊脸也变得狰狞的咆哮着:“欺骗我的感情,让你快乐了吗?”十足一副被人抛弃的苦情男子。
“啊~~伟大啊!真不愧是勇夺奥斯卡影帝桂冠的最佳男主角呐!”我心里不仅暗暗赞叹。因为他方才大力的一推让我倒坐在地上,痛得起不了身;另一方面也是被他高明的演技震住了,我一时之间竟失神的坐在地上,仰着头呆看面前发飙的以撒,手里还紧纂着叉着火腿的银叉,另一手的盘子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以撒,越来越激动,“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向我冲来。
“哎?”晚会不是禁止携带武器的吗?顾不得深思他早已秘藏武器在身的用意,从他的眼神我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打算杀我——灭口!
四周的看官们终于被明晃晃的利刃召回了魂,立即上前拦住发狂的以撒,我也被另几人扶起来站到一边。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找我拌**,都不和我商量一下,但看他那黝黑的双眼——真是让我忍不住轻颤。惹火了他,他来个狗急跳墙的话……我逃过了今天,可不一定逃得过明天啊!
想到这里,我一把推开扶着我的人,冲到以撒面前,深情的对他大声说:“因为我爱你啊!可是,我知道,你无法接受那样的我,我只有扮做男人才能与你亲近,和你说话……”
虽然知道自己一手挥舞着还叉着火腿的银叉,一边对面前的人作深情告白,看起来有点奇怪。但众人的焦点并不在我的手上,也就无所谓了。只是,好象还缺了什么……
我另一只手暗暗捏自己的大腿——好痛!可是,还是流不出眼泪来——怎么办?
“你知道吗?”我哑着嗓子,yu哭无泪的怪叫:“现在我虽然能够靠近你,了解你……但我却无时无刻不在痛苦着。我的眼泪流干了,喉咙哭哑了,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男人……这些,你知道吗?”嘿嘿,叫我影后吧!*^^*以撒似也了然,低下头垂下剑,研究自己的鞋子好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深深的望他一眼,他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再看我,我痛苦不已的盯着他半晌,终于缓缓的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大门走去,途中还恋恋不舍的几度回头看向他伫立不动的身影。
围观的众人纷纷给我让出一条路来,默默的目送我离去。门外的夜sè深沉,天边的星星也似不忍再看这一幕凄惨的爱情落幕,都隐去云层里去了。习习晚风从门外吹进沉默而华丽的大厅,吹起一方手绢轻舞,给人一种秋风萧索的悲凉。
“等等!”在我就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奎安娜冰冷的斥令。
我的正准备做跨越动作的右脚悬在半空中,顿住了;我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是一副悲喜交加、喜还未消,又悲从中来的怪相。我的心里矛盾不已:是装作没听见的冲出门外呢,还是回去听听她要说些什么?也许她并未看出什么端倪……我真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痛苦不已的掩面哭泣、夺门而出”,而是这么“三步一回首的故作不舍”!我原来以为后者的表现效果会更缠绵、更逼真一点的……
“请你等一下,到我这边来。”奎安娜那超强解热消暑功能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她还加大了音量——除非我是聋子,否则不可能没听见。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抬脚向奎安娜走去。
奎安娜高高在上的端坐在圆台的宝座上。雪白的鹅蛋脸上挑着两条细眉,微翘的单凤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挺直的鼻梁,鼻尖略微向里勾。涂抹得血艳的红唇紧抿着,平直的唇线、嘴角显示她的不悦。咖啡sè的长发被梳成高高的发髻,一丝不苟的。身穿一袭雪纺长袍,宽大的袖裙层层叠着,袖管里露出的青葱细指,正紧紧的握住坐椅的扶手。又尖又长的指套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刮着手中的木制物。
瞧她一副山雨yu来的模样,让我怎么也无法将之与十多年前联合国都那个呆呆的、又反应迟钝的小女孩联系起来,让我一阵哆嗦。
我得先发制人——没错,我不能逃避,我不能忘记自己来提兹的目的、自己想方设法的参加这场晚宴的用意!
我向前跑出几步,冲到奎安娜面前跪下说道:“尊贵的皇后陛下,我并无意要破坏这场盛大的晚宴啊!我只是想待在以撒殿下的身边而已。我更不想给他与伊莎贝拉小姐的婚事造成阻隔……我只是太爱他了!就像您方才所说的,以撒殿下他是提兹众女子们心中的偶像——我也不例外呀!可是,只要是能接近殿下的方法我都试过了,我又何尝想让事情演变到这步田地?更不会想在这种场合下翻出底牌、与他决裂,我……”
我用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情急之下只好将感冒药水当眼泪涂在脸上——不过药水是灰绿sè的耶!呃……就当是哭花了妆吧,反正有颜sè的“泪水”醒目些,免得大厅里的灯光太强烈了,照得奎安娜看不出来我脸上有“眼泪”。
我仍用手蒙着眼睛呜咽着,不时从指缝里窥视奎安娜的脸sè。她皱着眉瞪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好了,你先起来吧。”
我于是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好,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我想向她欠身行礼,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不伦不类的衣服——我究竟是行男士的礼,还是行女士的礼呢?算了,直接说话吧。
“我叫拉拉·葛罗雷,是曼佗雅学院一年级的学生。”我可怜巴巴的说道。现在可不是撒谎的时候,这里还有不少认识我的人,若被揭穿就死定了!安妮就是第一个会奋不顾身的说出“真相”的人,雷达也很有可能为了让皇后也成为克尔情报局的客户之一,而很干脆的把我出卖。
众人听到我的话,都不由得倒吸口气,乱哄哄的窃语起来。奎安娜低眉沉吟片刻,遂道:“这事就先到这里吧,别坏了人家晚会的兴致。”说着,便让两旁的侍者搀扶着往里间去了。
被这么一闹,客人们早就没了兴致继续喝酒聊天了。大家都尴尬的立在原处,不过有人是例外的——科里和乌尔比安两个家伙仍然轻松自在的品着手里的美酒,一点也不被旁边的气氛所影响。
最尴尬的人是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以撒倒好,唰的收起剑,朝大厅的另一边走去了,似乎刚才发生的事与他无关。
伊莎贝拉小姐也在丫鬟的陪同下回屋去了。宰相大人眯缝着小眼,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捻着小山羊胡子,目送自己的女儿离去后,才堆起满面笑容对众宾客说:“诸位请继续。今晚府上特意请来了提兹最具声名的交响乐团来为大家演奏,各位请尽兴。”
尽管主人家极力活络气氛,但晚会已无法回复原先的热闹了。大家故作轻松的聊着不着边际的话,心里很是不自在;有些人聚在一起,悄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的事;更有些人借故向宰相大人请辞,先一步离开了。
蜜儿、梅兰、雷达等人快步走向我,把我拉到一边。蜜儿纠着眉,困惑又担忧的问:“拉拉……你……还好吧?”
我接过她递来的手帕擦掉脸上的药水,无力的笑着说:“没事。”
几人yu言又止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很想弄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只碍于现在这场合,又实在问不出口。但其实,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唯一能弄明白的人——以撒,他此刻正在和别人聊天呢!
我转过头扫了一眼大厅的另一边,以撒正背对着我们,对他面前的一个男子说话。那人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竟是乌尔比安!
透过会厅的奏乐声、跨过大半个会厅的宾客交谈的杂音,我竟仍然清楚的听到他俩的谈话——最近有时,我的听力特别发达——而通过他们的口形,我可以确定自己所听到的并没有错,也不是自己凭空虚幻出来的。
“你搞什么鬼?怎么突然弄了个小丫头来,自己却躲在这里喝酒?”这是以撒的低吼声。
“呵呵,现在这样不也挺好!”乌尔比安笑着,语调轻松随意。
半晌没了声音,乌尔比安又道:“别这样嘛!我也不是随便抓个人来凑数的——昨天我去礼服店才发现没有合适我的尺寸的燕尾服了,只有一套小m号的。刚刚我又看到那个小女孩挺有趣,并且刚好合适那套礼服——凭我不输个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比我行!所以临时换了人。而且若是真的要我上场,情况绝对不会比现在好。”
乌尔比安的声音渐渐变得冷淡,表情也yin沉下来。我正想再看看他们正做些什么,修斯和安妮也沉着脸走过来了,两人的脸都很黑。
安妮冒火的眼珠子突出来瞪着我,像是随时都可以扑上来把我撕成十八块。我还以为她已经彻底放弃以撒那棵树,而选择身后的一片森林了呢。现在看来,她是剪不断理还乱。
虽然瞪着我,他们俩倒也没说什么。我只好当作没看见的对众人小声说:“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这样也好。”蜜儿赞同。被发现我们是偷溜进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我们几人告别修斯和安妮,蹑手蹑脚的沿着大厅边缘向门口走去。
我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钉在背上,回头一看,正是以撒。他正在不远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那冷酷的眼神似是在jing告我——千万不可把秘密泄露出去,谁也不行。
以撒的身边站着的是乌尔比安,他仍闲散的靠着柱子喝着酒。见我望向自己,便笑眯眯的举起酒杯向我致敬。而站在他右侧的是科里。科里虽然一直没抬起头,只是垂着脸细细品酒,但我隐约可以看到他垂下的眼角、勾起的唇线……
果然是这瘪三三人组联合起来拖我下水!
我……我……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断他们的脖子,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呃……但,事实上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要比我厉害上百倍的样子……
不过,我是女巫!明的不行,我就来暗的!嘿嘿,我回去一定要ri以继夜的诅咒你们,我要咒你们头发掉光光,**长痔疮!
不过另一方面,我是得了宴会恐惧症了。为什么我参加的宴会都是这样收场?
在回学院的路上,我们一行人始终沉默着,没有人说话。我的心里则是在不停思考:我真的逃过这一劫了吗?已经离开哪个倒霉的不祥之地了,我再也不要参加什么晚宴了,也别再让我看到以撒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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