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准打人打人侵犯人权(1 / 1)

“还要说。到她这样做,都不管不问?时间是金钱。速度,也是金钱。技术,更加是金钱。平时你就要注意,观察工人。”

“我天天观察啊。”

“只怕你教了,也纠正她们的动作。只有这样子,才能提高生产工效。这是你的职责。为怎么这么个小小动作,平时就这么大意?”

阿光捂着脸:

“是,不是的!”

莫镜铨说着,伸手又要拍过去,阿光当然早就有了防备,只一闪身子,人就躲开了。

“好哇,你还敢顶嘴。”

阿光再也不敢出大气。那女工看见两个大男人,竟然就成了这样,吓得就哇地大哭起来。

“哭什么?家里死了人?”

女工没敢看他,还在低头轻声哭。那做着事情的手,就停了下来。

莫镜铨看到她因为这事停了手,伸手就要打过去。许多女工看到起这边,就大吼起来:

“不准打人,打人侵犯人权!”

“哪个打人,就是坏蛋。”

“打倒莫厂长!”

“大家罢工!我们要罢工!”

声音一阵阵大了。竟然还看到好多小拳头,此起彼伏的。不过幸运的是,机器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

阿光见了,悄悄地跟大家摆摆手,使了个眼色:

“大家别再多话,快点做自己工作吧。”

莫镜铨脸色大变,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们要造反吗。炒了,全给我炒掉。”

他嘴上说着,看到这场面,已经是众怒难平了,愤愤地找个托词,赶快走开去。

麦妙娟进来,迎着他是一脸的笑,点头哈腰道:

“莫厂长,别生气,这些人,是很难管理的。你放心吧,下班我会好好开个会,教育她们。说了说,她们就会好,没有什么事情。”

老村长可能是听见什么,飞快走进来,才要开口,也准备说点什么,被麦救济一把就拦住。学着麦妙娟的腔调:

“莫厂长,你就别生气,我会好好教育她们。你这老头,就别去了,又去跟别人,赔礼讲好话。天天跟人家,做儿做女不算,还要做孙子。我们就不做它,行不行哦。不就是为了几个钱,不要脸面了。东莞村里的脸,被你们两个,全都他妈的丢尽了。老子再也不想守你鸟厂门。”

老村长叹口气:

“麦救济,你做点好事行不行?你一不当家,当然就不知油盐柴米贵。东莞村人的命苦,硬是摊上这么个人,也是活该。就是自己倒了霉吧。他这个人,静起来像只猫。”

“明明一只野猪,让你说成了猫。”

“人家平时,与我们交往起来,就是客客气气的。”

“还客气,就差不多,要骑到你头上,做什么有味道的事情了。”

“你也别这样说,人家做的并不见得,就完全没有道理。”

“欺负工人,炒工人,打工人。还有道理了?”

“那你说他凶,那是凶了点。可不好好这工厂,在人家手上,这么一弄。你知道,厂子里头的经济效益,那就上来了。经济一好了,嘿,我们的东莞村……”

麦救济看着他,还不相信站在那里。听见背后有什么响动,原来阿洪跟在麦妙娟后面来了,这时也在发话:

“麦救济,如今你这身上,光鲜了有多少?肚子里塞的,是什么东西了?以前又是什么?就说你这烟,是不用再到我店子里,买个一根两根吧。”

麦救济想想,心也是有点服气了。

“就这一点,你那狗脑壳里头,是最有数的!”

可在面子上,一个大男人,当然还转不过弯来:

“嘿!你俩公婆,一个鼻孔出气。是不是昨天,他又到你那里,不用找零了!”

莫镜铨在东莞村,随便跟别人买东西,开口闭口,就说不用找零的,那是世人皆知的事。开始东莞村人都偷偷地笑他傻。说这个香港佬,那钱,真的是太多了。

到了后来才知道,人家香港人,到了我们这边,都爱这样。他们在内心,做的是在当地,一种施舍的行为。有一段时间,东莞人真的还叫他做:不找零。

最奇怪的是,有那些才进厂的打工仔,尤其是穿得破破烂烂,年纪太小了的,也不管劳动法,居然不看到他们身份证,就让别人先上工了。

下了工,还把他们,带到阿洪餐馆里吃饭。不时地还给他们买衣服,铺盖。弄得很多小青年,叫他做:

香港爹爹。

甚至教他们,天天要坚持刷牙。说要是年轻时不刷,以后到老了,你可爱的牙齿,就会提前罢工,脱掉了不算,还是很麻烦你了的。

阿洪就这句话,还笑了他好多次。

“你混帐哦,也不睁眼看看,人家这货一出去,哗啦一声,就是你说的,人民的那个币,不就呼呼地进来了。不是他生硬地管一管,还以前的东莞大队,大呼隆的一起上工;一起下工。出工不出力,人人磨洋工,哪还能成的?”

“那也不能打人吧。”

“再讲,人家香港人,打他香港人的阿光,还不也跟打儿子似的。想打就动手打?你又几时听到人家阿光,敢跟他说什么三,道什么四。说白了,他莫经理,就是阿光的师父。你知道,什么是师父?”

“师傅是个什么?”

“就是他的亲爹。再生的亲爹。”

“哦,那就是再穷,总该还是个人吧!爹爹,就是爹爹。师傅只是一个师父。”

“师父,你一旦跟了他。就得了一条生活的路。”

“爸爸妈妈,只是生了你,养了你。师父是给了你一辈子生活下去的本钱。这个本钱,能够生你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师父重要。”

“以前的麦救济,你不也只是一个人?你要跟师父才好。”

“我没有师父。”

“师父不见得就要跟哪个。你在一边,天天醒目点,就找到师父了。”

“是的。”

“好了,老子跟你上课,你又不给我钱。”

“北佬,是想让我打你,是不是?”

“你敢?上个月,还欠老子四支烟钱,一直都没有还?”

“放屁!是以前的阿洪,你记得呢。我们一起,大块大块,香喷喷的狗肉,哪里敢问我要一分钱。”

“那时候,你有个屁钱。”

“哦,只要一做生意,有钱了,这人相反,就大变样子了。”

“你没有变吗?”

“这个人哟,小气的用手指头,去擦了那屁股,还要放到鼻子上,再闻一闻呢。”

“吃了老子那么多。记得吗?”

说到狗肉,阿洪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以前是以前,狗,是我们一起去偷的,根本就不用钱。”

“老子说对你了吧。”

“你是对的。”

“现在是,老子去进货,哪怕是一分一分,都是要真金白银的。你口里讲大方。大方了一辈子,穷得还不是像只鸟!”

麦救济听了这句话,恨恨地看着他,再说不出话来。大家听得出来,阿洪的话,真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