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鬼还不给人家轻点(1 / 1)

“我的好老婆,明白告诉你了吧。如果是以前,你早就见不到我,有好几回了。现在真的,我是再也不想走了。要穷,就穷到这里,算了数。反正我是偷得到狗。有了好狗肉吃,就饿不死我。既然饿不死人,就饿不死我的好老婆。”

麦妙娟倒不听他给自己灌什么米汤,一本正经地还在说:

“一个大男人,天天靠着偷人家东西,来填自己的肚皮,还吹牛皮,说是养活了老婆。亏得你还有脸,能说得出口来。”

听到老婆这话,阿洪舔了舔舌头,嬉皮笑脸说:

“这一回,我是偷了人家的狗?那你哪一回,不是扯着狗骨头,吃的那口水,流得有尺把长了?”

“还有吃吗?”

“我的个天老爷,你才吃了好几天饱的。拉屎打屁,都闻得到狗肉的香味。又想要吃了吗?那好那好,明天晚上,就单单为了亲爱的老婆大人,我再去辛苦一趟吧。”

麦妙娟看他还一脸的麻木不仁,叹了口气:

“我说你老是这样,一说到偷人家东西,人就来了精神。这样子做,那是不得长久的。要是让人看到,逮着了。人要脸皮树要根,还真的会有大麻烦。”

“我有的是本事,不可能逮到我的。”

“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得要靠自己去努力做。偷偷摸摸的,总不是个办法。得想个什么好主意,做出来了,一家人吃得饱了,那才行。”

“你以为哪个不知道,要想起主意,去做点什么?可你敢自己去做吗?我就是眼睛看着,手上干着,左做右做,什么都做不了,才去偷人家的狗。”

“盗窃犯人,你还有理了。”

“有这么多人,哪个不想去做点什么?哪个又不想去做?就是实在做不了,才要离开自己的土地,往外头去闯。你以为他们,是疯子,是哈宝吗?就是喜欢,要离开了自己的祖坟山?”

“以前上面抓得那么凶,你这个人的胆子,却是比那天都还要大。要不然,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臭北佬?”

“好汉莫提当年勇。你晓得,在那个时候,我是人一个,卵一根。逃得了,我就逃。逃不掉,就让他们,来抓我的现行好了。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怎么又不同了。”

“以前我在老家,一年到头,是个连蕨巴葛根野菜,都只能吃个五六成饱的。一餐饭里,只能放上几颗米。还要切上南瓜,红苕,豆角,一大堆,才填得饱肚子。”

“穷成那样了吗?”

“自从嫁给了你,来到这人心极好的东莞村。有了亲爱的老婆,番薯南瓜,也能吃到八九分了。要是哪天老子的运气好,偷得到了狗,那就更加吃得好了。”

“这样就满足了吗?”

“不但天天吃得好,晚晚在**,又有这么漂亮的老婆,陪着我尽情的爽天爽地。”

“没有出息的东西。”

“有这样的好日子,你还尽说那些,没有用的,走不走的做什么?”

“那你以前,狗胆子好大,敢从北边过来,跑到我们这里。还敢往那边逃去。到了现在,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一点胆子,都没得了。”

“老子怎么没得了。”

“小得都像一只地老鼠?懒得也像条大鼻涕虫。”

阿洪气得好好地,白了她一眼:

“死老婆,不是跟你说了?跟你再说一遍。你晓得的,以前,是以前。我阿洪人一个,卵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死了卵朝天,不死又过年。现在身边,有了个漂亮的好女人。好婆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女人,能当饭吃。”

“一个大男人,白天,只要是能肚子饱。晚上在身子底下,有个心爱的人。能让自己好好睡觉,那就足够了。再何况,还有这么一个好的,漂亮,美丽,又贤惠的?”

“是吗?”

“就是你这个小坏蛋啊,天天让我睡的,都不愿意起床了。都有这样子的生活了。还想往哪里跑,再说你逃去了那边,又能够做什么?”

“人家生活好。”

“那边吃饭。也只是个饱。这边吃狗肉,还有番薯。也是一餐餐吃,一天天干那个。白天晚上,两样都会让老子,饱饱的呢。”

听了这心灵鸡汤话,倒是让麦妙娟心那火气,温暖地消掉一大半。想了想,拿起一个番薯吃起来。不过嘴里还在说:

“你就这么一天到晚,****的。就只知道,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夜夜光靠着做这个事,能当得了饭吃?”

听到这话,阿洪那大眼睛珠子,邪邪地看着她衣衫不多的身子,****地笑了,再小声道:

“是啊,在你男人老子心地里,除了狗肉外,就是能把你的人肉事,当做饭来吃的。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餐餐都好好地吃它?看你那样子,心里也是好喜欢,我们这个重要事情的。”

麦妙娟肚子里还在饿着。眼睛看着对方,嬉皮笑脸样子在说话,那心里,还有身子里的那些:也有了一点温热。于是那小嘴,就变得软软的。滋润的脸块子上,显现出来一抹娇艳。是在嗔怪人家了:

“要是你承认,一个大男人不肯走。那只有女人,自己出去走走了!”

“为什么一个屋里的人,非要往外走一个。不走,会出什么事吗?”

“不走,两个闷在屋里,吃得到好的,穿到好的吗?”

阿洪盯着她有很久,再是哈哈一阵大笑:

“好!你行,我就在家里,等着你!你去那边,发了大财,当上大老板回来。”

“那我就走了。”

“你是不是,就想着去那边,傍他一个大款回来,给我一顶有颜色的帽子戴。”

“放你娘的狗屁。”

“你在屋里,天天饿着了?”

“你不去,我不去。以后人家个个发了财回来。我们就只有拿起红眼睛去看。真的好悖失,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死心眼的北佬!”

阿洪伸出手去,抚着她光洁脸蛋:

“相信不相信,这世界上的人哦,发了财的,和不发财的,到哪里,不是一样的?说不定,我这个你看起来,没有发财的人,比起他们那些发了财的人,哪个人的手上,说不定,还要有钱些呢。”

麦妙娟看着他,听到了什么,仿佛不认识他一样,追着问道:

“咦,刚才说什么?人,只要是有本事,有机会,到哪里,都能发大财?那谁的手上,有好多钱?是不是你的手上,现在有很多钱了?”

看到她那急性样子,阿洪也感觉到,是不是自己的牛皮,吹得太大了?一时低下头去,不肯再开口。

两个人一不说话,远处潮声,就变大了起来。

阿洪不再搭理她,心是早有了一句话,是不敢跟她说的:

“是呵,男人一生一世,不就是为上下两条巴,才能好好的活着吗。你个死蠢的女人,晓得哪样卵。”

想到了这里,他的眉毛一挑,顺手一扬,接着就是一扯,把那本来就暗暗的灯,给关上了。

黑暗里,只听麦妙娟嗔声道:

“死东西吔,看你一天到晚,累死累活,有滋有味,就只知道要做这个坏事,也没有一点点出息。哦哟,死鬼,还不给人家轻点!今天忙了一整天。就只吃了那个大番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