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妻子不愿离开她的马,哈里拜则是本能地飞奔向妻子,用力地抓着她的手往回跑。
妻子却满脸泪痕地望着奄奄一息的马儿不停地叫喊着什么,不幸的是,野狼已经明显的发现了哈里拜和妻子的身影。它已然饥饿到失去理性,发着绿光的眼眸充满了杀气,并迅速冲到了二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狰狞的嘶吼声从它的喉咙里,哈里拜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的菜刀不知何时已经遗落,这令他的冷汗混着雨水一并从额角上流落。
就在野狼抬起利爪朝哈里拜和妻子扑过来的千钧一发之时,一个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他的手中握着哈里拜遗落的那把菜刀,闪着冰冷寒光的军刀刀刃狠狠地嵌入了野狼的腹部!
野狼的血就像是天上落下的大雨一样泼了下来,溅在了吴淮的脸上。
野狼挣扎起来,吴淮抽出菜刀又捅进他腹部,几次下来,野狼终于哀鸣一声,不再动弹了。
吴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从雨地里爬起身,直勾勾地注视着奄奄一息的野狼,脸色煞白。
哈里拜和妻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们走向吴淮,轻轻地触碰他的肩膀,吴淮嘶了一声,他们这才发现吴淮的手臂被野狼的爪子撕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祖丽在这时跑进雨幕,她惊慌得不知所措,学校距离医院很远,只能用仅有的医药箱为吴淮进行包扎处理!
哈里拜则是跪下来,检查着吴淮的伤势。他要妻子拿出草药,自己则是冲进小仓房里拿出了干净的纱布,祖丽那里有药酒,几人忙忙碌碌,吴淮却提醒大家要先处理野狼的尸体,哈里拜主动留下来善后。
等吴淮回到了宿舍,趴在窗旁的艾山吓了一跳,他早就醒了,见到吴淮满身是血,他吓得张大了嘴。
祖丽与哈里拜的妻子帮助吴淮清洗伤口,药酒渗进血肉里时,吴淮死死地咬住牙齿。
好在祖丽手脚麻利,她为他吴淮敷上了厚厚一层黏糊的草药汁,然后用纱布包裹住,最后牢牢地绑紧,打上了一个结子。
一切完毕之后,祖丽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吴淮也觉得自己像是死里逃生一般。
哈里拜的妻子感激地对吴淮说了很多谢谢的话,吴淮唯一能听得懂的一句是,要不是你,我们可能都会受伤。
“是你救了我们。”祖丽也充满了感激。
吴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转头看向艾山,男孩抬手擦掉眼泪,他望着吴淮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崇拜。
吴淮怅然地笑笑,神色苍白地说道:“你们也帮助了我很多,从今往后,我们更要互相帮助。”
那晚过后的第二天,雨停了,吴淮和哈里拜、尼加提、体育老师西日阿洪开始用他在城里买来的刀子、短锯处理起木头。
下课期间,艾山和其他几个男孩也会来一起帮忙。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四个男教师在学校的用木头绑起的木门堵在了被野狼破坏的土墙缺口。
但哈里拜也深知着不是长久之计,一旦雨水再来,土墙还是会被冲出窟窿,这次是狼,下次也许会有蛇。
乡村里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难以预料的意外,吴淮很清楚学校是缺乏资金,场地又大,维护起来也很费力。
“咱们去和政府请过资金吗?”
“你说乡政府?”哈里拜叹气,“乡政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去年教师节的时候已经来学校慰问过了,无论是取暖还是活动,该做的都做了,咱们这只是个教学点,没有并校已经是教育局的通融。”
祖丽在这时端来了羊奶,她给大家人手一杯,加入话题道:“要是真并校了,这些住在村里的孩子上学更成了问题,路途太远,他们恐怕会选择辍学。”
吴淮首先想到的就是艾山。
他是走读生中住的最远的那个,而中心校距离教学点还有很远一段路程,艾山是坚决不会住校的,但他的阿婆怕是没有能力会在中心校附近解决居住问题。
“咱们一定不能让学校撤并。”吴淮非常坚定地说道,“我已经给艾山报名了市里的儿童运动会长跑,如果能取得名次的话,我一定会借机和市教育局反应咱们学校的情况。”
哈里拜只笑笑,似乎并没有抱太多希望,他只说:“艾山跑的是快,但市里的孩子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艾山不一定能赢得了他们。”
吴淮却非常相信艾山,“他一定会得第一名的。”
祖丽看着吴淮,她微笑道:“吴老师不会看错艾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你和艾山都会带回好消息。”
吴淮望向祖丽,他感受到自己是被信任的,不由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