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特意巴巴的赶过来,究竟是要给旁人找不痛快、还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又或甚,二者有之呢?
一时众人自顾取乐,谢云姝站在船头甲板处吹风透透气,听见轻轻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果然是三皇子妃。
“三弟妹。”
“二嫂倒是会躲清闲。”
三皇子妃含笑上前,“这阵子事情多,许久都没好好的同二嫂嫂说说话了。”
谢云姝亦笑:“东宫随时欢迎三弟妹,三弟妹得闲我巴不得三弟妹上我那儿坐坐呢。”
三皇子妃笑意淡了些:“我还以为二嫂嫂生我的气了呢。”
谢云姝一怔,失笑道:“没有的事,我哪里会这样小气!不过刚听说那事儿的时候,我心里的确有些不太痛快的,三弟妹不想要侧妃、侍妾,却恨不得塞给太子爷,这是哪门子道理。不知道的,还当我和三弟妹之间有什么过节呢。”
三皇子妃:“.”
她没想到永和宫里发生的事儿谢云姝竟也知道了。
她本想说的是她胡说八道湘妃给谢云姝赏人结果被谢云姝拒绝的事儿,这事儿论起来,还是谢云姝理亏呢,毕竟谢云姝算是晚辈,顶撞了湘妃,怎么都不合适。
谁知她竟扯起了别的。
饶是三皇子妃再孤傲,也不由得有点儿讪讪。
她当时的确是存着我不好过就拉你一起下水的想法当着父皇的面那么说的,当时一气冲动,成也就罢了,偏偏父皇根本不接她的茬,还将她训斥了一番。
这会儿再被谢云姝当面提起,脸上就不太好看了。
三皇子妃暗暗咬牙,这个太子妃果然是面酸心苦丝毫不饶人,根本不管别人下的来台下不来,什么都说
“二嫂嫂误会了,我也是好心。毕竟太子爷身边除了二嫂嫂没有侧妃、良娣,说出去岂不是二嫂嫂不贤?二嫂嫂难道便不想想吗?”
“不想!”
“.”
三皇子妃有些哽得难受,“二嫂嫂难道一点儿便不在意名声?你可是太子妃啊!”
虽说谢云姝不在乎名声、最好名声搅合得七零八落三皇子妃再高兴不过,可是听到她这么说,想到太子爷后院除了她之外再无一人,这是自己曾经做梦都想得到的,可惜却永远的失去了,她心里便极度的不舒服。
她不该提醒谢云姝名声一事的,就是忍不住提了。
刚提了,又有些后悔:她就该静静的看着她作才对啊!
谢云姝却根本没有被她提点了应当感恩戴德的意思,反而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三弟妹这话可是说错了呢!我只知道打理东宫事务、照顾太子爷,东宫有没有侧妃、良娣,我说了不算,全看太子爷需要不需要。若是需要,太子爷自会提,若是不需要,我何必提了给太子爷添堵呢?当然是太子爷的意思更重要!”
三皇子妃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说??
听起来好像还真是没毛病!
更气了!
三皇子妃甚至有些不理解太子爷为何会对谢云姝这样好。若说男人不好美色,她根本不信,但说男人与妻子正在浓情蜜意上,为了妻子愿意舍弃一时的美色大概是可能的。
“二嫂嫂真是好福气。”
“三弟妹也不差啊,听太子爷说,三殿下办差极认真负责,父皇经常夸赞他呢。”
她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三皇子妃更烦躁了。
在江南时,父皇的确对殿下十分满意,赞不绝口。但因为侧妃一事,摆明了对殿下有了意见。
大皇子此事,她虽然笃定与殿下无干,但父皇难说不会新生怀疑,殿下近日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他虽然没有明着表现出来,可作为妻子,她如何察觉不到?
可见,父皇的态度只怕更不如前了。
三皇子妃看着谢云姝,忽的一笑,“二嫂嫂,你说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可有人会疑心是你推我呢?”
谢云姝吃惊愕然。
她是真没料到三皇子妃有这等脑回路!
“你——”
她话未说完,只见三皇子妃纵身一跃,从画舫二层跳了下去。
“快救人!三皇子妃落水了!”
“啊!怎么回事!”
“救人,快救人啊!”
画舫上瞬间乱作一团。
幸好画舫上跟着有擅水的船娘,迅速入水将三皇子妃给救了上来。
三皇子妃脸色惨白,几缕乌发凌乱的贴在脸上,黑白分明,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她被水呛的厉害,咳得撕心裂肺,看起来更可怜了。好在并没有昏迷过去,慌忙被人搀扶进船舱之中更衣。
众人也无不暗道侥幸。
宜兰郡主惊疑不定,“二表嫂,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三表嫂怎么会落水啊。”
谢云姝心里骂娘。
“我也不知道”
这话谢云姝也就当着宜兰郡主、柳雪芝等人的面能说,她相信她们会信她。但凡换做在其他人面前,这话都没法说。
听起来太神奇了。
甲板处是有栏杆的,又不是喜欢乱爬乱探头不知轻重的几岁小孩儿,没有个平白无故落水的理儿。
窦南双、宁娴等神情颇有点儿微妙,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一时三皇子妃换好了衣裳,躺靠在榻上捧着热茶喝,暖身驱寒。发髻拆下来了,披在肩上,愈加显得小脸莹白,颇为可怜。
三皇子妃贴身婢女夏竹眸中含泪,忍无可忍的冲谢云姝发难:“三皇子妃与太子妃在一处好好的怎会落水,太子妃便不要说点什么吗?”
三皇子妃落水她虽然不在她身旁,但到底也是随侍人员,回去之后少不了挨上一顿责罚,她当然要找个替罪羊。
三皇子妃目光闪了闪,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谢云姝偏要逼她说,“三弟妹自己不小心,本宫有什么好说的?夏竹,不光是你,人人都瞧见了本宫与三弟妹单独一处待着,难道本宫推她落水自讨嫌疑吗?本宫图什么?”
夏竹含泪:“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三皇子妃出事当时只有太子妃在一旁。”
宜兰郡主:“二表嫂不是这种人,夏竹,你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