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缘分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双方火气都很大。
孙芳菲磕着脑袋了,胳膊也痛,只怕要淤青老大一块,她捂着头气急败坏骂道:“你们没长眼睛吗?作死呢也不知避让!伤着了本小姐你们当得起吗?把他们给我拿下,送顺天府衙门!”
最近事事不顺,孙芳菲性情本就变得阴郁尖锐许多,哪儿禁得住受了这一场惊吓伤害?不怒斥喝骂撒气就怪了。
不想,两名护卫安静如鸡,对面也安静如鸡。
孙芳菲隐隐察觉哪里不对劲,猛地抬头——
她惊骇的睁大眼睛,失声尖叫:“爹!怎么、怎么是你!”
这也就罢了,再看到那美貌娇俏、一身光鲜华丽、珠翠精美的小妇人白着一张脸楚楚可怜依偎在她爹怀中求安慰的模样,孙芳菲更是脸色大变,指着小妇人忿怒叫嚷:“她是谁?爹!她是谁!你怎么、你怎么”
两边的侍卫、彩月、画屏尴尬的低头没眼看,恨不得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这、这、这修罗场是他们配看的吗
前来帮忙的热心群众们眼睛“刷”的一下都亮了,噢哟,好大的一个瓜!
顿时满脸期待等着看戏。
孙老爷恼羞成怒,铁青着脸怒斥:“闭嘴!”
孙芳菲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与母亲同仇敌忾觉得父亲太过分了,明明是父亲的错,结果他反倒还要喝斥自己,更气更愤怒了,加上痛和惊吓,眼泪哗哗往下掉:“爹你、你对得起我娘吗!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这种狐狸精贱人,有什么好!”
“你给我闭嘴!”
府中不是没有姨娘,但那都是过了明路、在娘面前也是服服帖帖的,待遇普通,爹对她们也从不会太过宠纵让她们胆敢闹事。
眼前这位,显然是不一样的。
这身装扮穿戴,这跟爹的亲密亲昵姿势,简直令人作呕。
高门大户里什么事儿没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爹这是养了外室了!
她爹竟然会养外室!
孙芳菲愤怒得想要吐血。
谢云姝这两日一直关注着,通过吃瓜系统吃着瓜,总算感觉舒畅痛快了些。
不愧是太子爷,这安排的那叫一个自然天成、行云流水
孙芳菲这样的蠢货,坑别人恶毒蛮横粗暴,坑起爹来也丝毫不让
这事儿自然捂不住了。
孙夫人、孙老夫人、孙老爷子一看这江素锦的长相,顿时神情都不太好看。
孙夫人更是如遭雷击,心里一酸,强忍着也没能忍住眼泪上涌,扭身抬起帕子拭了拭眼角,心中的愤恨如野草疯长。
这么多年了,丈夫竟还没忘记那贱人!那贱人短命早早死了,他竟找了个与那贱人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养在外头。
呵,这可真是宝贝啊!宁可当外室养着也不肯带回来过明路。怕什么呢?怕自己薄待了她?
真是笑话
太子爷派人推波助澜,这事儿迅速发酵、风一样的速度迅速被推上风口浪尖,权贵圈子里几乎一天之内全都知道了,民间也传的沸沸扬扬。
淑妃娘娘和大皇子的外家的男人的桃色新闻,还是个刑部的大老爷养外室、被亲生女儿当面撞见控诉,这种八卦谁不爱看?
事情闹开了,孙大人索性便将江素锦接回了府,对外挽尊说是纳了个妾,不是外室,就是还没跟家里说好所以暂时住在哪里而已
孙夫人满心不愿意,可也无法拒绝。
孙芳菲更是恨极了江素锦,若不是因为她,娘不会伤心,自家也不会因为这事儿闹出丑闻。
不想,挽尊却没有那么容易,太子爷不允许。
很快就传开了,据街坊邻居说,那位大老爷的外室在那住了两年多,根本不是暂住,那位老爷每个月都会去好几趟,街坊见过他的可太多了。
又有人恍惚记起当年,孙大人是有个济南大族出身的未婚妻的,他与那未婚妻年少相识,感情极好,谁知女子病逝了,后来才娶的如今的孙夫人。
这外室长相,约莫七八分与那早逝的未婚妻相似,孙家的老嬷嬷们见了这位都吓了一跳呢!
啧啧,怪不得孙大人会养外室,原来如此长情
官员养外室乃是品行败坏、德行有亏,御史自然不会放过。
更何况孙芳菲一再试图加害柳雪芝,左都御史柳大人作为柳雪芝的爹,更不会放过此事。
弹劾孙大人的奏折接二连三呈上皇上御案。
皇上听说了此事也颇为不悦。
朝廷官员的德行品行代表着朝廷的脸面,如此私德败坏,朝廷颜面尽失,威仪亦失,公信力岂能不受影响?叫百姓们如何看待、如何信服?
百姓们对朝廷生出想法,对治国一道是大大不利的。
更可恶的是此事之后孙家还撒谎试图掩盖描补,可见这是完全不认为自个做错了。
皇上当即传旨,责令孙侍郎暂且停职,回家闭门思过,年后再议。
他闭门思过归闭门思过,衙门里得要人当差啊,太子暗中运作,很快便有人填补了刑部右侍郎的职位。
等年后皇上想起来他,他也不可能回到原本职位上了,降职那是必然的。
整个孙家好不晦气。
孙老爷子终于察觉了几分不对劲,细问当日之事。
怎么会那么巧?
他这一问,孙家人都顾不得郁闷气恼了,一对起来,果然有猫腻。
孙芳菲出门是柳雪芝约她去玉台茶楼,刚好要经过那处巷子,刚好经过那处巷子的时候马受惊了。
而孙大人呢?江姨娘那天想去庆元楼吃那儿有名的江南菜,孙大人是要带她去。
孙老爷子却不那么好骗,冷冷盯着江姨娘道:“怎么偏偏便是那天那时候?你不说实话,老夫审你身边的丫鬟婆子,你要不要赌一赌她们的嘴严不严?”
孙大人忍不住插嘴:“爹,您这是不是太多心了些?”
“你闭嘴!再多言一句往后便待在家里别想着回朝堂了,不然叫人算计牵连家里,还不如不去!”
孙大人便不敢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