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是条懒蛇呢!不过现在我们可是在做人!”白素贞露齿而笑道。这一笑,顿时给人春暖花开的感觉,好像外面刮着的不是寒风,飘零的不是冷雪。而是,而是西湖上,熏醉人心的暖风和沁入心扉的花瓣。小青看得一痴,似乎又回到了姐妹俩刚得道时的天真烂漫,看到那时候对人间一心向往的白素贞。小青抖擞了一下精神,淑女般地站起身来。动作幽雅,眼神**地拿起托盘,把白素贞调好的酒放在上面,声音好像掉入了糖罐道:“姐!——你看我,像人么?”
“呵呵,像!像个十足的大家闺秀!”白素贞抿嘴而笑道,“还记得人应该如何走路么?”“当然记得!”小青笑容灿烂道。挺胸抬头,单手托盘,另一只手隐背于身后,嘴中如孩童般天真无邪道:“扭啊扭!扭啊扭啊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身子骨竟真的柔若无骨般跟着扭动起来,似乎波浪一样,一浪接过一浪,边上的情侣们无论男女都看呆了眼。“呵呵!这个小青!”白素贞一边摇头,一边开心地笑着。这个时候,酒吧的门又被推开,一阵寒风趁虚飕飕地窜入,本来坠进温柔塚的众人被冷风一激,纷纷打了寒颤,或是不满、或是愤怒地盯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想用目光来质问这个不速之客。
“嘘!——好大的雪!”门关,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披风的女子。“呼!——”一团白色气流从女子口里吐了出来,好像一道气箭,直直地射出半米多长。世界上吸引人眼球的女子有很多种,其实不能够有明确的定义,但如果真要划分,那么也只能有以下模糊的三种。有一见之下就惊为天人,心中连亵渎的念头都不敢妄想的;有越看越移不开视线,越看越觉得缺点也是优点的;有看得清清楚楚,如粗茶淡水一般,普通却又离不开的。
对第一种女孩子,男人是倾慕;对第二种女孩子,男人是喜欢;对第三种女孩子,男人是爱。然而,这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类,不可能周全。至少,不适合这位穿着黑色皮大衣披风,留着卷卷的性感长发,眼耳口鼻间如用工笔画精心雕琢的女子。此刻,由于刚从外面苍白色的冰雪世界里进来,女子的头上、身上都布满了指甲大小的雪花。
女子不得不从头到脚抖擞了几下,大部分白色晶体轻轻飘落了下来。少部分冥顽不灵的被女子用手简单利落地拍散了,结果或是和前面的伙伴一样,掉落于地化成水迹;或是直接融化在女子的皮大衣上,为黑黑的皮面上了抹了一层油。
感受到酒吧给她带来的温暖,就好像投入了亲人的怀抱。女子环视了一下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不自觉地露齿一笑:“原来这么多人!”她的嘴唇如两开深红色的玫瑰花瓣,在露齿一笑间,受到洁白如雪的牙齿反衬,一下子,好像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里的玫瑰,热辣撩人。酒吧里本来不满的众人在见识到这位特别的“罪魁凶手”后,一个个意外地缴械投了降,目光里那充满质问鄙夷的成份就在女子露齿一笑间刹那间转换成欣赏与迷恋,就好像吃了一口浓情巧克力,那份甜蜜不断在心坎上转啊转、绕啊绕,久久不散。
“咚!咚!咚!”女子脚上穿着黑色尖头高跟鞋,走动之间不可抑制地发出了硬物敲击声。来到吧台上,女子用手拨开大衣的下摆,露出了一双穿着肉色丝袜、笔挺圆润的大腿。接着挪动臀部,坐于圆凳上,双腿自然而然地交叉起来,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听说这间酒吧的老板娘和伙计都不是普通人,今天特地过来一看。”女子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盯着白素贞道。这时,小青刚好送完酒水回来,闻言不禁瞳孔一缩,警惕地盯着陌生女子。“喝什么,我们姐妹俩请客!”白素贞若无其事地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老板娘你拿主意吧!”女子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吧台的台面上画着圈,指甲与木板发出了令人躁动的摩擦声。“好吧!”白素贞微笑着答应道,清新脱俗的脸上平淡如常,不沾一丝喜怒哀乐。女子趁着白素贞调酒的空当,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酒吧的内部环境,面部表情始终神秘莫测,一双灵动乌黑的双眼好像能够渗透人心,偶尔精光一闪,恰似那黑夜中的随风跳动的火苗,人情世俗皆被洞彻。很快,白素贞把一小杯乳白色的酒放于女子面前,目露友善地盯着女子也没说话。
女子用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夹起小巧的酒杯,放于眼前。观察到酒杯中乳白色的**,一会儿好像天边的云朵一样卷起舒下,一会儿又如空中随风舞动的雪花一般旋转画圈,一会儿又如天地未开时的宇宙混沌一片。女子心中清晰地断定此杯酒绝不简单,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女子接着把酒放到鼻尖闻了一闻,之后便一饮而下。这样的举动其实是很危险的,尤其女子和这个酒吧现正处于微妙的敌对关系阶段。但女子终究是不问缘由地喝下了杯中酒,究其原因,不是女子头脑简单,做事冒然;也不是女子身怀绝技,艺高人胆大;更不是女子前来只为喝酒。而是,而是这酒成功地捕获了女子的芳心,使得她无法抗拒。
直到乳白色的**沿着舌道,顺着喉咙,细滑柔腻地流淌进女子的腹中,女子才惊醒地发现,自己竟毫无戒心地喝掉了一杯可能是敌人精心准备的酒。“这是什么酒?!”女子口气诧异中带着隐隐担忧道。似乎猜到了女子的反应,白素贞友善地笑道:“不用担心,这是杯值得一品的酒。怎么样?味道如何?”感受到白素贞的柔和气息,女子消除了一些戒心,皱着眉头回味道:“味道?淡淡的。”随后突然发觉眼皮像挂上了千斤之力般沉重,脑袋如拔了电源的电视机般一黑,整个人失去控制地趴在吧台上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