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逐渐出现了还原当时场景的幻想。
一个穿着刺客服装的男人站在刚被推开的门口,床上两个扭在一起的中年男人震惊地望着那个门口的男人。
紧接着,下一幕便是有猩红的匕首刺下。
血浆溅射而出。
如白河猜测的那般,屠杀、肢解......
画面结束。
白河的神情有些恍惚。
猜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又或许真的是互相残杀。
那个刺客,就是冒险者团队里的刺客先生。
他杀掉了野法师?
那么格蕾丝的姐姐呢?
弓箭手的消失又是怎么回事?
刺客从格蕾丝的房间里出来,然后到法师的房间杀掉了法师,再然后去了厕所。
琼斯的怨灵寄居在杯子上,那么杯子是否就是琼斯自杀的原因?
有人下药?
刺客是第一个发现琼斯的,是不是他干的?
此时,红宝石又是一阵闪光。
晚上的宴会,琼斯手里的杯子。
幻象给了那个杯子一个特写。
紧接着,琼斯开始暴躁,开始指责队长,发泄对自己老公的不满。
过了许久,她感觉自己有些不舒服,有些反胃,她以为自己喝醉了,就想去厕所吐一下。
但此时,她迷迷糊糊地竟然走向了阁楼。
紧接着,她的手抬了起来。
猩红的匕首,穿刺了她的身体。
幻象就此消失。
白河刚刚从幻象里出来,又进了一次幻象,此时他的脑袋也有点晕。
踉跄向前一步,他甩了甩脑袋。
为什么要给那个杯子一个特写?
这是不是默认了杯子里有什么东西,让琼斯自杀?
所以自己喝了杯子里的水,然后自己被怨灵缠身而自杀,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杯子里的水让琼斯自杀了,所以琼斯的怨灵用这种方式杀害活人?
等等,那面镜子呢?那只写血字的手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那只手也和这一切有关系?
格蕾丝和她的姐姐都提到过刺客去过厕所。
去过厕所,行凶的杯子,还有那只手。
难道那只手也是刺客的?
“七罪徒降临,他们互相残杀,鲜血灌溉了这片土壤,恶灵将在此处复生。”
七罪徒......
互相残杀......
如果那是真的话......
红宝石第三次闪烁。
白河的视野变成了格蕾丝的姐姐所在的厕所和仓库走廊的外面,白河很清楚地记得这里挤了一堆家具——冰箱、饮水机、躺椅、蒲扇。
旁边站着格蕾丝的姐姐,她站在饮水机旁边接水泡咖啡,发现水已经发愁了,去厕所打算倒掉。
这时候,二楼传来了一阵男人的喘息。
紧接着,格蕾丝的房间门被打开,刺客走了出来。
格蕾丝的姐姐先去厕所倒掉了杯子里的东西,从中出来的时候又用自己的水泡了一杯咖啡。
“唉,水不够啊,再去烧点吧。”
这时候,白河听见了二楼法师的房间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刺客出来了。
“哎,小白!格蕾丝睡了吗?”
刺客一言不发地与格蕾丝的姐姐擦肩而过,肩膀碰到的时候他好像毫无感觉,顺势让一点的动作都没有,机器粗暴地撞过去。
“您......生气了?”姐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白河突然想起格蕾丝的姐姐说过的话。
“刺客先生是白银中阶,有向白银巅峰靠拢的趋势,队伍里的最强者。他脾气不太好,和队伍里的很多人关系很差。他有点......实用主义。”
“但是我妹妹拖刺客先生后腿的事情让他非常生气,他在商店看见了自己修炼功法的残余部分,买下来或许就能突破了,只需要那个极品猎物卖出去的钱。”
视角一转,白河看见刺客走进厕所之后没有开始上厕所,而是把一个杯子扔进马桶里。
刺客走到镜子前,白河望向镜子。
镜子里的刺客,眼神涣散,好像自杀时的琼斯那样。
他此时突然挣扎一阵,面露痛苦之色。
手伸了出来,伸到了镜子前。
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指尖写下了一行血字。
“七罪徒降临,他们互相残杀,鲜血灌溉了这片土壤,恶灵将在此处复生。”
刺客回身,此时他的眼神再一次从挣扎与涣散变为冷漠。
“咚咚咚——”
脚踏在木质地板上的急促声音传来。
刺客把门打开的时候,一支箭支的穿透站在厕所对面仓库门口的格蕾丝的姐姐。
白河这时候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他飞奔出厕所,望向走廊的尽头。
那里站着面露惊恐的弓箭手,对方手里的弓还举着,作出刚刚射完箭的动作。
幻象,戛然而止。
第三次从幻境中出来,本来就在冲刺的白河彻底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板上已经干涸的黑色血泊中。
白河面露沉重的神色,走出了野法师房间的门。
他走到了格蕾丝的门前。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楼下跑去。
推开了仓库的门,门口又一滩黑色的干涸血迹。
格蕾丝的姐姐迷茫地看着白河:“那个,先生?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你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白河二话不说,直入正题,“有没有人表露出和往常明显不一样的样子?有没有谁让人感觉很反常?尤其是弓箭手和刺客,他们在事情发生之前接触过什么?或者去过什么地方?”
这两个人身上的谜团,或许能够指引自己通往真相。
“反常?”格蕾丝不解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刺客先生和弓箭手先生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那天法师先生的精力似乎异常旺盛,一夜发出了两阵喘息呢,中间只隔了半个小时,第一次的时候我在房间里都能听到。”
白河都要疯了:“我没在问你这个问题!我现在很......”
说到这里,白河语气一顿。
两阵喘息?
“等等,你说第一次喘息的时候你在房间里?”白河向格蕾丝的姐姐确认了一遍。
格蕾丝点点头。
“那么你出去泡咖啡,见到刺客下楼的时候,是在第二次喘息发出的时候?”
格蕾丝迷茫地点点头。
“这很重要,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不是第二遍?”
格蕾丝摇摇头:“不可能错的,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喘息的时候我还在房间里担惊受怕,第二次才为了缓解情绪出来泡咖啡。”
白河听了,微微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地往房间外冲去。
冲上二楼,白河一下砸开了格蕾丝的门。
“大哥哥?”格蕾丝手里摆弄着一个旧洋娃娃,用自己的一只碧蓝眼睛和另一只空洞的窟窿望着白河,“怎么了?你刚才在外面好像很急,但是我没听清。”
“格蕾丝,接下来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你确定你能记清楚四年前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