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妓是附在人类社会肌体上的一个恶疮,恶臭无比。一位作家说:娼妓是生命的陷阱。这话我信。
娼妓产生和存在的直接根源是人的欲望。古语云:食色性也。古人把性与吃饭相提并论并非没有道理。性是人类一种最为原始的本能。而娼妓的出现,是一些人满足自己极端、畸型、过度欲望的一种方式,古语又说“欲不可纵,极则成灾”。而本能这东西一旦放纵,超越了界限,就会害人害己。所以毫无疑问:卖**嫖娼与道德不容、与法律不容。
现在我们不能回避娼妓问题。有道是:饱暖思**欲。一些不道德的男人有了钱后,便打起了女人的主意。假如一个人连温饱问题尚未解决,他无论如何也没有钱和心思去寻花问柳的。而充当妓女的女人大多是穷人。她们放弃尊严和人格,是为了赚钱,为了谋生。妓女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她们的主要成分是贫困一族,是物质和精神双重贫困者。我觉得,相对而言,更可恨的是嫖客,他们是娼妓现象的主谋和元凶,而妓女虽难辞其咎,但值得同情,她们是弱者,她们是被欺侮者、被糟踏者、被残害者,尽管她们中许多人出于自愿,但这种自愿只是一种无奈,和真诚、真心无关。
事实上,妓女的处境是十分不妙的。现在城市中的妓女大多是农村妹子,她们干上这一行之后,一旦被家乡人知晓,便成了最最坏、最最丑、最最贱的人,很难在农村老家立足。她们暴露身份后,往往被家人划清界限,被亲人唾弃,被邻里乡亲唾弃,人们会像躲瘟神一样躲开她们,背上这个黑锅,一辈子都难以挺直腰杆。相对而言,人们对嫖客却宽容多了,一些嫖客是大款、官员、村霸、地痞,人们明知他们不检点却仍恭敬有加,一些人还前呼后拥围着转,甚至有些人认为这是“小节”,无伤大雅,真是怪事,令人糊涂。
林语堂曾在《妓与妾》一文中,对妓女有这样一种见解,他说:“妓女比之家庭妇女则比较上反觉得受教育为高。她们比较上较能独立生活,更较熟习于男子社会,其实在古代中国,她们可算是唯一的自由女性。”其实,妓女的背后,有较为深层的社会因素,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是妓女引诱男人变坏,把妓女当成万恶之源,弄不好会本末倒置。当然,我不同意林语堂对妓女的赞赏口气。
娼妓现象与社会文明进步相悖。它有伤社会风化,败坏社会道德,滋长腐败,这是其一,更为可怕的是它会给人类造成毁灭性灾难。众所周知,娼妓会造成性病泛滥,其中最为可怕的是第二癌症:艾滋病。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比癌症可怕千万倍,因为这种病能传染。在人类历史上,有几次大的劫难,如鼠疫、霍乱、黑死病等,其死亡速度之快、死亡面之大是令人恐怖的。
而艾滋病这种目前治不了的传染病,正步步威胁着人类的生存,这不是危言耸听,不信你去翻翻艾滋病传播情况的资料,你就会发现,其危险离你和你的家人不是很远。
现在有些大型宾馆、旅社在内部设有安全套,无偿提供给旅客使用,以确保安全,这确实有些使人感到尴尬。一方面我们规定不容许嫖娼,一方面却又为嫖娼者提供方便,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我以为,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古语说,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在关系到人类健康和生存的大问题上我们只能负责任一些,现实一些,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和条件彻底杜绝卖**嫖娼现象,只能采取如此下策,而这下策其实也是一种十分可贵的责任意识的表现,决不能与放纵、纵容嫖娼混为一谈,而各级政府在这个问题上有一个科学态度才是,真正为人类的健康生存着想。
娼妓的危险性是明摆着的,把“娼盛促昌盛”当成指导思想的人,要么是无知至极,要么是无耻至极,或者是别有用心。早在十八世纪,思想大师卢梭就曾说:“至高的上帝在任何事情上都希望人类具有荣誉心,他在把无限的欲望赐与人类的同时,又赐与调节欲望的法则,以便使人类既能自由,又能自己控制自己,他使人既有旺盛的色欲,又使人具有克制色欲的理智,他使人既有有限的春情,也使人具有节制青春的羞耻心,如果人类按照法则诚实从事的话,就会得到乐趣。”古语说:“欲而不知止,失其所以欲。”人类放纵欲望正召来横祸。有哲人说:“真正威胁人类的正是人类自己。”人与兽的区别在于人具有理性。可有些人却无视这一点,法国福柯发出了“人死了”的呐喊,蛊惑一大批人丢弃对“人”的追求而去寻找“兽”,并把自己变成“兽”作为一种光荣、一种自豪。而艾滋病的出现,似乎是上帝发现人类走进了泥淖,而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原载2001年第10期《东方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