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性语言就是大众化、口语化、通俗化的语言,是接地气、有生活气息的语言,在领导讲话中经常被用到。但要真正用好、用活,还要解决好观念上、习惯上、方法上的问题。
运用群众性语言,要力戒“官腔”。一篇讲话不可能从头至尾都是群众语言,必要的理论问题、原则问题、政策法律问题等“官方语言”该讲还得讲,但同时,要善于将有关问题变成群众语言来讲,讲得能让人听得懂、接受得了。另外,官方语言与“打官腔”又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所谓打官腔,就是高高在上,官气十足,空话套话连篇,严重脱离实际,什么矛盾都不触及,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从现实情况看,一些地方和单位“官腔”盛行,不仅败坏文风,而且败坏政风,不仅让干部群众反感,而且影响事业发展。从这个意义上看,提倡讲话运用群众性语言,也是十分必要的。
运用群众性语言,要力戒“书生腔”。有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指的是那种读死书、死读书,只晓得搬道理,不懂得结合实际、不善于解决问题的人。由这句话又引申到“百无一用书生腔”,指的是说话、写文章咬文嚼字、引经据典,看似博大精深,实则毫无用处。秘书为领导起草讲话稿就应注意这个问题。有的同志虽然文化水平、理论水平很高,甚至写作能力也相当不错,但如果脱离实际,闭门造车,不善于学习群众语言,不从实践中吸取营养,写出来的文章也难免“百无一用”,让人听来昏昏欲睡。
运用群众性语言,要力戒“八股腔”。八股是我国明、清科举考试使用的文体,也称“制艺”“时文”。其文体有固定的格式,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个部分组成,对句子长短、字数多少等都有明确规定。戊戌变法后,其文体虽得以革除,但其文风并未绝迹,直至如今在一些机关文稿中仍时有所见,如形式刻板、内容空洞、废话连篇、华而不实、晦涩难懂等等。为什么有些领导念起稿子来大家不喜欢听,而丢开稿子自由发挥或即兴讲话大家就喜欢听呢?对比一下就不难发现,很多领导者其实并不缺少水平,而是他的很多闪光的思想、独到的见解、鲜活的语言被稿子上的八股腔调淹没、扼杀掉了,变得一点也不好听了。可见八股腔调真是害人不浅、误事至深。无论写还是讲,要想运用好群众语言,就必须横扫八股风。
大家知道,很多党和国家领导人都是运用群众语言的高手。毛泽东同志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他的文章、讲话无不闪烁着群众语言的智慧和光辉。延安时期,他在抗大讲哲学,抗大学员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有的甚至没念过几天书。于是他就把枯燥的理论与实际结合起来,讲得深入浅出,生动活泼,形象具体。在讲《矛盾论》时,为了说明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这个观点,他举了鸡蛋因得适当温度而变化为小鸡,而温度不能使石头变为小鸡的生动例子。讲《实践论》时,他举例说,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吃一吃。这么一讲,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得懂、记得住。西安事变后,毛泽东来到红军大学做关于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报告。有人问:“如果蒋介石不谈判,不接受张学良、杨虎城的抗日主张怎么办?蒋介石心狠手辣,毫无信义,放了他,他会抗日吗?”毛泽东说:
你们看,陕北的毛驴很多。毛驴驮了东西是不愿上山的,但是陕北老乡让毛驴上山有三个办法,一拉、二推、三打。蒋介石是不愿意抗战的,我们就采取对付毛驴一样的办法,拉他,推他,再不干就打他。当然喽,要拉得很紧,推得有力,打得得当,驴子就被赶上山了。西安事变就是这样。当前,日本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是主要矛盾,我们党领导全国人民抗战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起决定作用的是我们,国共合作一致抗日是大势所趋。但是,驴子是会踢人的,我们要提防它,这就是既联合又斗争。
这段话,把蒋介石比作“驴子”,以“拉”“推”“打”来表达既联合又斗争的策略,显得非常通俗、贴切而又形象生动,足见其群众语言运用得多么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