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模糊语言(1 / 1)

模糊语言是指意义清楚但表达概念外延不确定、内涵无定指的弹性语言。它具有伸缩性、概括性、灵活性和委婉性的特点。语言的“模糊美”是近年来语言学领域出现的一个新概念,模糊语言在机关公文和应用文体中被大量运用,领导讲话中也屡见不鲜,甚至还成为一种不可或缺的语言艺术。其表现形式有多种,如:

用来表示时间的:近年来,一个时期以来,曾经,同时,过去,适当时候,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等。

用来表示范围的:全部,局部,有些,某些,广大,广泛,周围,总体,部分,许多,不少,大多数,将近,其余,左右,有些,某些等。

用来表示程度的:十分,非常,充分,足够,基本上,非常,比较,特大,普遍,高度,几乎,逐步,有所等。

用来表示频率的:不断,经常,反复,多次,频繁,偶尔,再三,接二连三,三番五次,七上八下,隔三岔五等。

用来表示趋向的:逐步,逐渐,提高,降低,加强,加大,缩小,扩大等。

用来表示性状的:主要,重要,次要,特殊等。

但是,模糊语言不模糊。正如康德所言:“人类生活中不能没有模糊性语言,不可能处处用精确语言代替模糊语言。”李嘉耀、李熙宗也说:“公文语体经过模糊语言的恰当运用,使词义表达获得精确明晰的效果,相反相成,形成了公文语体词语运用的一个特点。”需要注意的是,模糊语言与语言表达上的模糊不清有着本质的区别,它是通过对公务活动中客观存在的某些模糊现象的准确而委婉的表达,使表情达意更加周密周详,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分寸感,从而形成讲话语言特有的模糊之美。在具体运用中,要把握以下几点:

第一,以“模糊”求准确严密。领导讲话中对许多事物和思想观点是难以用精确语言来表达的,越想精确反倒搞不精确,使用模糊语言反倒能达到精确。比如这样的话语“在这次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中,所有党员干部都必须高度自觉,积极参与,主动查摆和整改自身思想作风上存在的差距;所有党政机关都必须做出周密部署安排,狠抓落实,力求实效,不走过场……”这里说的“所有”就是一个范围上的模糊概念,它的外延空间很大,要想精确表达那就太困难了,只有这样表达,才显得完整而周密。

第二,以“模糊”求精练简洁。说短话,说精话,本来就是领导讲话应有的品质,而模糊语言的运用正好能适应这一要求,能体现出简练、概括的特点。比如这样一段话“切实解决群众住房难、出行难、上学难、就医难等现实问题,需要各相关领导和职能部门同心协力,各尽其责,努力克服工作中可能出现的种种困难……”这里的“相关”和“种种”就是模糊语言。“相关领导和职能部门”包括了多个领导和部门,“种种困难”包括了很多困难,如果用精确语言一一点到,那么篇幅必然拉得很长,而且显得琐碎拖沓。用这两个词“模糊”一下,反倒简练多了。

第三,以“模糊”求委婉含蓄。领导讲话需要直面现实,解决实际问题,一般要求直白坦率。但有时由于某些复杂的原因,如环境、条件制约和受众的心理因素等,又不能不通过模糊语言表达得更委婉含蓄一些,以使大家都能接受,同时又达到推进工作的目的。比如批评某些不良现象:“一个时期以来,部分党员干部放松世界观改造,放松政治理论学习,以致信念动摇,精神懈怠,意志衰退,程度不同地存在不作为、乱作为和吃喝玩乐、挥霍浪费等问题”,这里用了“一个时期”“部分”“程度不同”三个模糊用语,对事而不对人,委婉含蓄而直指时弊,凡有这些行为的党员干部自然心知肚明,受到教育和警示。

第四,以“模糊”求灵活应变。领导布置工作需要有明确的意向和目标要求,但有时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太绝,而要留有一定余地,给基层以创造和发挥的空间。比如领导要求“各地各部门要大力扶持中、小、微企业的发展,在政策法律允许的框架内,尽可能给予适当的税费减免照顾,”这里的“尽可能”“适当”就是一种带弹性的模糊语言,体现了原则性和灵活性的结合,下级也好执行、好操作。

某些模糊语言用在对外交往场合,往往能产生机智幽默、活跃气氛、巧妙应对的效果。陈毅元帅担任外交部部长时,在一次中外记者招待会上,一位外国记者问:“贵国最近打下了美国制造的U-2型高空侦察机,请问陈毅先生,你们用的是什么武器?是导弹吗?”像这种涉及国防机密的问题,一般可以用“无可奉告”的话把它挡回去,不过这样说显得太严肃了些。陈毅举起双手在头顶做了一个动作,回答说:“记者先生,美国飞机经不起导弹打,我们是用竹竿把它捅下来的呀。”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还有一次,一位日本记者问陈毅:“贵国在什么时候爆炸第三颗原子弹?”陈毅巧妙地回答:“中国已经爆炸了两颗原子弹,这是你们都知道的事。第三颗原子弹可能也要爆炸,什么时候爆炸,请你等着看公报好了。”日本记者就不好再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