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
周杳动作轻柔一小口一小口地舀起汤和饭,慢慢咀嚼,怕动作太大味道会飘到对面正在吃紫菜包饭的井一帆。
“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
“项目进展比预想顺利,我改票提前回来。”
“是......《众里寻他》这个项目?”
她在井然科技当过一个月的临时翻译,对这个项目有一定的了解。
井一帆“嗯”了一声,顿了顿,这才又开口解释:“韩国那边开发出了点问题,需要我过去解决。”
她本来想继续问是什么问题,可话到嘴边,又担心他会觉得自己问太多,连他公司的事也要管,便没出声。
“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周杳摇摇头,“没有,哦,前几天浴室洗澡的花洒坏了,出不了水,我让人上门维修,现在已经好。”
井一帆表情顿时肃然起来,“什么时候来修好的?”
“嗯......前天晚上8点左右吧。”
“晚上8点?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女孩子,晚上让一个陌生人进到家里来,我又不在,你要是出了事,谁来救你?”
他突然凶她,声音凌厉。
她明知道他在担心,却还是受不了他用这种“你这个笨蛋”的语气骂她。
声调也跟着上扬:“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这不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井一帆听出她的哭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是有些过分,态度立即软下来,声音恢复往常的温柔:“下次有这种事提前跟我说,我来处理好不好。”
见他态度软化,她垂眸,轻轻地“嗯”了一声。
可过了会又出问题,她被井一帆叫到浴室。
起因是他想洗澡,却发现花洒还是出不了水。
“你确定修好了?”
他问她。
她不敢置信地重复按了几次开关:“怎么会这样的?那天明明试过是可以的,我昨天还洗了。”
“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可以让人来处理,现在这么晚了,要明天再弄了。”
她闻言,还在弄开关的手霎时僵住。
是啊,这是别人的家,她只是个租客,一个每月要向前男友交一千块租金,连叫人上门修东西的资格也没有的租客。
她不看他,淡淡地说:“那就等明天你叫人来修吧。”
语毕刚想抬脚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却突然听到上头“哗”一声,霎时间,她和井一帆被喷了一身的水。
下一秒,井一帆立刻拉住她的手,狼狈地跨出危险区域。
两人衣服和头发都湿了,她离得近,湿得比他严重。
这是又能出水了?
就在她还在发懵的时候,井一帆取下旁边衣架上的干毛巾,抬手轻轻地擦拭她的头发。
周杳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花洒还在尽情喷水,似乎一直在等人关掉开关。
可那两人只顾自己的事,全然当它透明。
井一帆看她头发干得差不多,便转移阵地,毛巾一路往下,从她的额头到脖子。
那毛巾一碰到周杳的脖子,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脖子是她的敏感区域,而且她今天穿的还是雪纺白衬衫,真是湿得透透......
“生气了?”
上方传来他温软的嗓音。
她这才缓缓抬头,对上他双眸,没有答他。
井一帆继续:“我错了,刚才我说话语气重了点,你原谅我好不好。”
真是给了巴掌又给糖......
她努了努嘴,还是没出声。
这时他突然停下擦拭的动作,把毛巾放到回原位,低头慢慢贴近她的脸庞。
渐渐地,她被他的火热的气息包围,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不让他靠近。
井一帆只当她还在生气,不再勉强,只是眼光直勾勾地盯她。
而下一秒,周杳却踮起脚尖,往井一帆双唇快速地印上一吻。
我都投怀送抱了,你要是敢不要我,我明天马上搬出去。
他先是感到惊讶,随即没有一秒犹豫俯身狠狠吻住她的唇,周杳也闭上眼睛,慢慢回应他。
时隔三年的亲密,他的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脸比她的还涨红,耳朵更是像被烫伤一样。
从额头吻到眼睛,再从鼻子吻到下巴,吻着吻着,他突然停下来,猛地抱起周杳坐到洗漱台上。
待她背靠镜子坐稳,他又马上继续刚才的动作。
周杳一方面接收来自玻璃镜子和瓷砖的冰冷,一方面感受着井一帆身体的炙热。
冰火两重天下,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攀上他的脖子,双腿挂在他身上。
两人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他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她衬衫的扣子。
本来她这件雪纺衬衫的扣子就难解,再加上刚才弄湿了,井一帆几乎是花了一分钟,才解开前面的三颗。
没有继续解下去,他的头立即埋在她颈肩蹭来蹭去,留下好几个草莓印。
在她颈肩啃了接近两分钟后,他抱起她,快步走出浴室,两人边吻边脱。
房门被撞开,他们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井一帆好像知道脖颈是她的敏感区域一样,继续啃不停。
周杳只觉得自己身体烫到不行,像要发烧一样。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她隐隐约约感觉好像哪里出了点问题?
井一帆压在她身上,动作慢慢地停下来,最后一动不动。
他头一直停留在她的颈肩上,她无法看到他的脸。
为什么不继续?
难道是睡觉了?
她起身,使劲将井一帆往一旁推,他一翻身,她就发现大事不妙。
井一帆脸色苍白,双唇干裂,气息微弱。
周杳俯身抬手摸了摸他额头,不禁吓一跳,像开水一样烫。
“井一帆,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可井一帆依旧一动不动,她怕极了。
慌慌张张跑回自己房间抄起手机又回到他身边。
她颤着手按下120,刚接通却被井一帆一手制止。
他声音微弱:“只是发烧,不用浪费国家医疗资源,别给人家白衣天使添麻烦了。”
周杳见他醒来,还会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按照他的指示,她在一楼找到药箱,拿出退烧药,扶起井一帆给他喂下去。
帮他盖好被子后,又马上去弄来一盘热水,把毛巾放到热水盘里浸热,拧干,敷到他的额头上。
就这样弄到凌晨2点,她都不知道自己换了多少盘热水,反复给他敷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