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素质的较量
体育报道精彩与否,主要由体育记者的职业化水平决定。从某种意义上讲,体育记者的综合适应能力要等于或强于战地记者,因为战争不是每年都有,而像打仗一样的大型、综合性运动会,如全运会、亚运会、奥运会等,专职体育记者几乎每年都能碰上。
1997年,《中国记者》杂志就体育记者的素质做了一个广泛的调查,业界一些资深的体育记者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他们一致认为:体育记者最基本的条件是要热爱体育。体育记者的反应速度应比其他记者更快一些,因为体育比赛的结果往往不可预测,一些新闻素材和采访机会稍纵即逝。此外,体育记者还应更好地掌握现代化采访手段,因为体育记者相对于其他记者有更多机会出国采访,有更多机会接触国际新闻界,所以应掌握外语和电脑等基本采访技能。
综合一些业界资深记者的心得体会,结合国际体育新闻采访与报道的特点,可以归纳出记者从事国际体育新闻报道的几个基本要求。
第一,懂体育,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如今,体育新闻受众本身的专业知识水平比较高,关心国际高水平体育比赛的受众尤其如此。这些受众大多熟悉体育比赛的规则,不少人对世界杯、欧洲杯、世界拳王争霸赛等如数家珍。体育记者若缺乏专业知识或不够懂行,写出的报道是无法吸引受众的。
第二,能写作,基本功扎实,有比较高超的文字表达能力。由于体育新闻大多是“急就章”,因此,体育新闻的采掘者必须具备相应的基本功,在观察、取材、思考、判断、落笔等“生产”过程中,独立、敏捷地作出处理。一般的体育记者只会描述比赛,就事论事,而优秀的体育记者能从平淡中看到精彩,从精彩中看到精华。
第三,会采访,知道采访谁、采访什么。电视体育新闻报道的不断拓展,使利用文字、图片等类型进行报道的体育记者必须改进自己的报道手段。他们经常利用“时间差” “位置差”等策略应对。所谓“时间差”,就是将文章做在电视镜头的前面;所谓“位置差”,就是将文章做到赛场外。而分析性、解释性、调查性、背景性新闻,更是文字记者参与激烈的体育新闻竞争的重要方法。
第四,熟练使用外语,这是从事国际体育报道的基本要求之一。
第五,努力开掘体育报道的内涵,写好评论。体育评论已经是现代体育报道的主要手段之一。不会写评论的记者算不上是一个好的体育记者。但这并不是让体育记者都去“当教练” “做场外指导”。体育评论应该是一种介乎专家言论和观众议论之间的文字,既能让专家理解,又能让观众的情感得到宣泄。
此外,从事国际体育新闻报道的记者经常需要长途跋涉到陌生的异国他乡,频繁转场去报道赛事,因而必须掌握多种形式的交通工具和通讯手段,对其适应与应变能力也有一定要求。赛事期间,记者们往往连续作战数十天而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需要有极强的耐久力,因此,好身体也是成为体育记者必不可少的条件。
二、从专项报道开始
中国比较知名的专项报道记者几乎都是足球记者,这并非偶然——专职报道某个体育项目的记者的多寡,与该项目的产业化程度和市场号召力密切相关。因此,中国体育新闻的研究与教学都较少谈及专项报道的问题。
相反,很多发达国家的优秀体育记者是从做专项报道起步的。专项报道是这些国家体育版的根本和体育写作的启蒙。《华盛顿邮报》的专栏记者米歇尔·威尔邦认为[1]:“年轻人总是想出学校门就做专栏作家,谁都不想做报道。这很可笑。应该先做10年的专项报道记者。任何观点必须有依据,而这些依据来源于长年累月的知识积累,到运动员休息室的采访和观看比赛,没有专项报道,就没有最基本的信息;没有专项报道,专栏作家就不可能开始工作。”
其实,体育新闻中专项报道的原理,类似于我国新闻业界常见的做法,即跑“口”和跑“线”——让记者长期追踪报道某个专门方向,从而累积起该方面丰富的人脉与经验。
《美联社体育新闻报道手册》列举了专项记者这样一些日常行为。[2]
他们在比赛前三个半小时就出现了,穿梭于运动员更衣室、场边休息区和训练馆之间,采访运动员、教练和管理人员;
他们会一大早到跑道上观看体能测试,在雨中的下午采访训练,随时与经纪人或训练者闲谈,不停地把看到和听到的胡乱涂抹在笔记本上,虽然大部分内容不可能发表;
他们了解各种运动伤病,知道胫骨突出肿大即使不影响运动员的运动生涯,也要影响整个赛季的比赛;
他们的生活是围绕赛季安排的,要找到每场比赛的闪光之处,使报道摆脱平庸;他们要一个个地澄清各种传言,核实每个转会与签订合同的消息;他们不仅熟悉每个选手与教练员,还熟悉他们的助理、经纪人与赞助商,能亲热地叫出他们的配偶与孩子的名字,知道这些人昨晚吃饭的餐馆和今天将在哪里就餐,并不时和他们一起吃个便饭聊聊天。
三、报道大型国际赛事
报道大型国际体育赛事,在出发前,体育记者应从下面几个方面做好准备。[3]
(一)做好案头工作
了解主办国和主办城市的地理位置、气候、人文历史,以及大赛的筹备工作。充分详实地了解有关赛事、各国代表队的情况。在此基础上,要有预见性,如金牌的分布、各国的优势、强项等。记者要对哪些国家和地区会是金牌榜的前几名,哪些项目估计会比出高水平甚至于破世界纪录,哪些项目可能会爆冷,哪些名将可能会输球,哪些新秀会崛起等,心中要有数;记者还要清楚一些主要项目的历史发展脉络,如规则经历了哪些变化,技术打法经历了哪些革新,哪种技术类型的球队或选手专克什么技术类型的球队,这样才能在现场有目的地进行跟踪报道。
(二)做好先期采访工作
这是指对本国代表队的情况了解和采访。在赛场上,运动员和教练员都很紧张忙碌,不会有时间和精力接受采访。对一些比赛成绩的预测、对比赛的想法等问题,事先就应该采访好。
(三)注意积累
积累体育知识包括对各种体育项目的了解、对运动员的认识等。报道某一赛事并不能只单纯地报道某些结果性的东西。记者的稿子是否耐读,信息量是否充分,写起来是否能做到游刃有余,不捉襟见肘,这和记者平时的积累有很大关系。
(四)重视策划
要报道什么,重点在哪里,出发前应该策划好,这样在采访中才能心中有数,重点突出。
(五)准备工作要做细
记者出发之前的准备工作做得再细都不为过。例如,要知道目的地使用的是什么电源插座、电压多少伏,准备好电源转换器。住宿在国内就要订好,一般要找能上网的酒店。关于交通,有时可以在当地租下一辆车自己开。记者到达目的地后,要在驻地附近找个网吧,包下一台机器,装上中文软件使用。往返机票一般出发前就要订好。如果固定在一个城市比赛好办,但如世界杯等赛事,需要转战多个城市,就要视情况而定。如果要去美国的不同城市采访,就需要坐飞机,在国内就要订好机票。而欧洲国家的城市,一般坐火车,随到随买。日本可坐新干线。
对体育记者来说,采访那些规模大、项目多的赛事,确定采访哪些赛事、哪些人物,往往比开展采访要费事得多。
以奥运会为例,一般来说记者会特别关注中国选手的动态(夺金情况、破纪录情况或创历史最好成绩等),在有多个夺金点而又人手有限的情况下,记者可能首先挑选在国内普及程度高、受欢迎的项目去采访。其次是明星选手参加比赛或具有世界性影响的比赛(如有NBA选手加盟的篮球决赛)以及其他国家选手的高水平成绩(如破世界纪录),另外还有其他突发新闻事件或与之相关的新闻。
由于现在电视转播较为普及,国际性大型赛事尤其如此,因此文字记者写报道时要注意捕捉摄像镜头捕捉不到的细节,要给受众提供深度分析与精到评论。在被记者围得“密不透风”的赛场,要获得独家新闻是非常困难的,但记者一定要有独家视角。
[1] [美]史蒂夫·威尔斯坦:《美联社体育新闻报道手册》,27页,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
[2] 同上书,12~14页。
[3] 曹竞、戴学东、赵金:《如何报道大型国际赛事》载《青年记者》,20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