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祈祷室的大门,亚尔佛列德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门外的守卫骑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回想起刚才大主教知道艾尔是全系亲和者这个消息后,眼神却突然变得更加深邃起来,只是语气的起伏却显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亚尔曼已经将今天早上训练的事情告诉我,他也非常欣赏艾尔。”
“大主教,可是艾尔在魔法方面的天赋胜过在武技方面。“
沉思了一下的大主教答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便轮流教导他,还有你对外宣称便是艾尔这个孩子跟你一样是三系亲和者。”
回去途中的大魔导师本人还在思虑着怎样在那该死的亚尔曼手中争取更多的时间,培养那孩子。不能让这个好苗子毁于魔物双修这条歧途。
敞大的祈祷室只剩下莫德雷德一人,此刻他正默默说道:“既然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那就去试试那条已经证明不行的道路,再创造一个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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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宝儿看见名声在外的亚尔佛列德风风火火地走进父亲的书房,随后便传出一阵争吵声。
“你这个只是躲在背后的胆小鬼,凭什么你两个礼拜,我一个礼拜,大主教的意思是轮流教导,不是你来决定那孩子的受训时间。”
“如果不是大主教的意思,这孩子根本就用不着你来教,让你们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野蛮人教导,只会浪费他的天赋,损失的却是一个将会成为高贵的大魔导师,甚至圣魔导!“
“你说什么?只会打打杀杀?野蛮人?有本事现在你就去教廷骑士总部说上同一番话,你能完整走出来,我就听你的!”身为骑士团长的亚尔曼此刻被人称为野蛮人,怒目圆瞪,大声喊道。
亚尔佛雷德气势顿时萎了,他敢在亚尔曼面前说,并不代表敢得罪那个教廷骑士团的总团长。
“一群野蛮人聚集的地方,我是疯子我才会去,”马上反击说道,“就看你这个野蛮人不顺眼,怎么样?有本事拿出来啊。”
“你们这一群只会躲在后面的孬种,早看你们不顺眼,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们,今天我就要你躺着出去。”从说句话开始,亚尔曼突然气势暴涨,宽敞的房间里的书籍文档被气浪吹散了一地。
强力的魔法师在战争中,就是一支小型的军队,他们在后方受到严格的保护,争取咏唱咒语时间,越强力的魔法,咏唱时间越长
如临大敌的亚尔佛列德猛然退后了几步,他可比不上这些年复一年训练的骑士体质。本来同阶实力中魔法师与骑士单打独斗的胜率就很低。心里暗暗想道:“今次豁出去了。”随后大声说道:“谁赢了就听谁的!”
然后凭空地拿出了两个魔法卷轴,双手各执一个。看着手里的卷轴,亚尔佛列德心痛无比。
望着对面那个拿着卷轴的无耻家伙,亚尔曼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心情顿时萎靡了下来,死在他手上的那些异端魔法师,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全是被他近身缠斗致死。
可是这无耻家伙居然拿出瞬发魔法的卷轴,魔法卷轴不算得上稀罕,但也非常昂贵,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拿出来用作这场本就是意气的决斗。
虽然不知道是几级的魔法卷轴,可还是有可能伤到家里的妻儿。
本来害怕被亚尔曼近身的大魔导师有恃无恐的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同时也为自己施展了一个风系护罩术,他那身体可受不住面前这家伙的一拳,期间还得意地笑了笑。
“怎样?野蛮人,刚才你不是说要我躺着出去吗?”亚尔佛列德奸诈地说道。
只见亚尔曼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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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放在哪里都是精彩的决斗,如果是公开的场合,高雅的贵族们甚至会花上高昂代价只为取得一个观众席位,好让自己在宫廷晚宴中有着吹嘘的话题----决斗一直是帝国的高贵传统,更何况是魔法师与骑士之间。
在大厅里莫名其妙为什么书房争吵声不断的宝儿,看着身穿铠甲的父亲走出大门,背后跟着手持卷轴、一脸谨慎的大魔导师叔叔,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相隔五米远?
年仅七岁的宝儿突然豁然开朗地想到:“难怪父亲整天挂在嘴边说魔法师都是一群怪癖大叔。”
决斗的始作诵者艾尔此刻正在安然大睡,事实上这一天是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六年最辛苦的一天。
上午跑了十三圈训练场,下午又遇上一个疯子般的导师,这种**与精神上的折磨,比谁都要好好休息。
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决斗的结果,正在大厅里向母亲撒娇的宝儿看见父亲回来时对于自己的问候一声不吭,脸上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焦炭般的黑色,全身的铠甲像是比无数利刃切割过,破烂不堪,走进房门的那一瞬,还踉跄了一下。
第二天传出一个小道消息,某对正在圣都附近一处小树林幽会的神父和修女,看见一个貌似大魔导师亚尔佛列德的中年人,右脚像是瘸了一样,一拐一拐地走着,而那件标志性的白袍满布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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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晚上,体力恢复的艾尔一早便来到了训练场,他出乎意料之外地看到年仅五岁的布莱特今天居然比他早到。
只见布莱特跑过来靠近自己,小声说道:“艾尔哥哥,亚尔曼叔叔今天心情貌似不怎么好。”
一脸奇怪的艾尔想着究竟有什么事能令到这个每次见面都是温文尔雅的骑士团长心烦。
和布莱特一起走到亚尔曼身边,只见亚尔曼导师脸上像是涂了墨粉一样,焦黑的皮肤配合严肃的脸容甚是滑稽。
忍不住笑了出声的布莱特被亚尔曼一瞪马上低下了头。
而艾尔微抽的嘴角也显出他极力按捺着心中的笑意。
这位骑士团长大人想起天没亮,他就去找光明司祭治疗,而那司祭在施展整个魔法过程中,表情一如现在的艾尔。
那场战斗结束后,他和亚尔佛列德那家伙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最后只能以和局为结果。当然,只是那个无耻的家伙拿出近乎作弊的魔法卷轴,否则胜利的肯定是自己,亚尔曼还在不忿的想道。
最后他们定下一个赌约,既然没有胜负,就让艾尔这孩子帮他们决出胜负,约定五年后,看看十一岁的艾尔是武技的成就更高还是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输的一方要在圣都宣称自己决斗输比了对方。
这两个家伙在圣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接受这种有损名声的事情。为此,他们对于艾尔的教导更是倾囊所受,害怕藏私了一招半式,仿佛就输了五年后的赌约。
“艾尔,你以后将会在我这里接受训练一个礼拜,然后在亚尔佛列德那里学习一个礼拜,当然,如果你愿意可以住在我家,要知道我的妻子手艺可是一流,你不用再吃食堂的饭菜,我想大主教是不会反对的。”亚尔曼灵机一动地说道,这将会使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教导艾尔。
对于大主教堂的膳食,这位骑士团大人可是深有体会。
看着导师眼中望着自己那种说不清的眼神,习惯了贵族生活的艾尔在“饭菜与眼神”当中天人交战着,结果是前者打败了后者。
听到艾尔的回答后,亚尔曼发出了爽朗的大笑,两世为人的艾尔终于知道自己掉进了某人的陷阱里。
但以前那个世界不是有句说话叫做“民以食为天”么?
“布莱特,你现在去跑训练场两个祈祷时,中途不能休息,”亚尔曼开始安排今天的任务,“艾尔,你跟我过来。”
“想要获取强大的实力,便要付出无尽的汗水,没有强大的意志力,你终会被以后的艰辛所打败,”这位骑士团长大人将艾尔带到一处冒着冷气的水潭旁边,开始说道:“现在你给我跳下去。”
艾尔看着面前这个水潭,心里想到:这不是要人命吗?犹豫不决当中背后一股大力传来,原来是亚尔曼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这里是一些教廷骑士锻炼的地方,有风、水两系组成的复合冰系魔法阵,靠着晶核的力量一直运行。
水潭里寥寥几个在锻炼的骑士发出一阵哄笑声,一道声音响道:“团长,这就是主教大人的教子?现在就让他来这里,你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吗?”
“滚你娘的,看不起的是你,别把老子拖下水。”
亚尔曼此刻也插了一句话,说道:“你现在不就是在水里吗?”
又是一阵哄笑声。
周围刺骨的潭水使艾尔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他开始缓慢地呼吸,保持身体的热量。
才过去十分钟时间的艾尔已经开始脸色发白,泡在水里的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非常漫长。
慢慢地,艾尔的手脚不由自主地打冷战,嘴唇也开始发紫。可是他还努力地忍受着。四周的骑士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主教大人的教子。
亚尔曼打量着已经在升到东方稍微偏南一点的太阳,一副满意的表情,果然也没有令自己失望,感叹着盖德家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的艾尔,手脚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开始出现抽搐的现象。
亚尔曼突然腾空飞起,跃入潭中,只是碰触水面的脚尖却没有溅起一点水花,如蜻蜓点水一样站在潭水上,把艾尔抓了起来。
第一次便足足一个半小时,超出了预料之中一半。
还在潭水的泡着的骑士,对这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艾尔,感受着贴在背后那只手掌传来一股股温暖的热量,浑身一松。
抬头迎上了亚尔曼微笑着的表情却不怀好意的眼神,艾尔知道今天才只是一个开始。
回到训练场,一堆体能训练又开始接踵而来,于是艾尔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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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连亚尔曼都不知道,今天艾尔一整天发生的事全部落入了某个人眼中。
精通风系气息匿藏术的亚尔佛列德一直偷偷跟在艾尔附近,观察着所有的一切。
高傲的大魔导师美其名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入夜,圣都教廷魔法会某处房间里响起了某个人的声音:“哼,还说是一个正直的骑士,居然用饭菜**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还是单身的大魔导师亚尔佛列德狠狠地说道,“根本就是一个无耻的野蛮人。”
终于远离食堂生活的艾尔,自动忽略了对面宝儿投来愤愤不岔的目光,享受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
如果艾尔知道了今天亚尔佛列德的所为,或许要从原来已经对他有着“恋童癖”印象上再加上一个“偷窥狂”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