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寒雾散尽,对方终于露出了面目。桑谷隽一望,几乎叫出声来:低空悬浮着的那片芭蕉叶上,坐的正是燕其羽。芭蕉叶下面,站着一个木偶一般jing致而麻木的女孩子。女孩子左右分别立着两个“熟人”,赫然是天狼•;徂徕伯寇和血宗的血晨!
徂徕季守深深地看了哥哥一眼,有莘不破则哼了一声道:“当初没把那个变态处理掉,果然碍手碍脚!”鬼王刀凝聚氤氲之气,就要发动大旋风斩!
血晨却抢先一步,指甲划破自己的大动脉,喷出一片血雾,向陶函众人罩来。
有莘不破沾上一点,真力陡泻,连忙推开,叫道:“小心,这血雾也能吸人jing力!”话才出口,一股寒意从口腔直透进去,一瞬间竟把他冻僵了!
桑谷隽等大惊,冲上救援,一道剑气借风刃的推力破空而来,把要冲上来的桑谷隽和徂徕季守挡在有莘不破数步之外。
于公孺婴心中一凛:“他们的目标是有莘!”两弓合并,四箭齐发。他一次发四箭,威力稍减,其中两枝分别被徂徕伯寇的剑气、燕其羽的风刃挡开,血晨硬受了一箭,那一箭正中心脏,他却毫不在乎。只有那个木偶般的女孩子被死死钉在地上。
这四箭把对方四人的行动都阻了一阻,于公孺婴叫道:“情况不利!撤!”
桑谷隽使一招“望风卷土”,地皮倒卷,连同有莘不破一起倒拖。于公孺婴断后,一眼瞥见芈压不退反进,暗叫不好,芈压的五条火龙已把倒在地上的女孩卷了起来。
桑谷隽叫道:“快回来!”
芈压叫道:“至少抓一个回去!我……”突然一阵颤抖,一道寒气竟然逆着火龙传了过来,瞬间冻得芈压手脚麻木,无法动弹。燕其羽手一挥,一阵旋风把芈压扯了过去。
徂徕季守挺剑来救,血晨划破动脉,又是一片血雾把两拨人隔开了。
于公孺婴叫道:“先回去再做打算。”
桑谷隽一咬牙,拖了不断挣扎的有莘不破便退,徂徕季守跟着撤退。断后的于公孺婴杀心陡起:“至少干掉一个!”ri月弓用上了“死灵诀”,箭筒里抽出燕其羽的羽毛,放弦之际,突然想起师韶的一句话:“她是被雠皇控制了的一个傀儡,挺可怜的一个女孩子。”师韶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一句话会救了一条xing命。于公孺婴念头微转,仍shè出了羽毛,随即撤退。
血雾阻隔了双方的视线。那片羽毛却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个斜飞,从血雾中的一个缝隙中穿了过去,无声无息地贴在燕其羽的头发上,如鸟归巢。这羽毛本是燕其羽身体的一部分,因此燕其羽竟然毫无知觉!
才出血道,有莘不破的行动力便恢复过来,他身子一挺,又向血道冲去。于公孺婴和桑谷隽双双拦住他道:“做什么!”
有莘不破怒道:“芈压还在里面啊!”
于公孺婴道:“在过半刻血道就要合上,来不及的。”
有莘不破喝道:“来得及!”
桑谷隽叫道:“不破你别吵!我已经有办法进去了。”
有莘不破稍微安静下来,道:“什么办法?”
桑谷隽道:“我用地行之术,从地底攻进去!”
于公孺婴道:“当初江离利用‘桃之夭夭’的根系便能阻截你,雠皇的手段更在江离之上!焉知他在地下没设下陷阱!”
桑谷隽道:“无论如何,我先试探一下!”说着身子就要下沉,于公孺婴拉住他道:“无论发现什么,要先上来跟我们说一声,不要一个人进谷去!”
“知道!”
有莘不破已经平静下来,不再吵着要进那已逐渐合拢的血雾缝隙,踩着地面,躁道:“芈压不知怎样!”
于公孺婴道:“江离若还没死,那芈压很可能也和他一样!我们还有机会把他们救出来!”又道:“不破,他们的目标好像是你。”
“我?”
“嗯。”于公孺婴道:“看他们今天的举措很可能如此!这样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两句话功夫,桑谷隽已经跳了上来,喜道:“地下可以通行!”
于公孺婴道:“没有机关么?”
“有!”桑谷隽道:“有类似血雾的地气存在,但没地面那么严密,有许多狭窄的路径可以通过!”
有莘不破道:“好!你能带我们一起么?”
桑谷隽道:“若在别的地方我可以带人,但这里只怕不行!下面的形势太复杂。”
于公孺婴道:“你一个人进去,不可能对付得了雠皇!”
桑谷隽道:“我不一定要正面对抗雠皇,只要探出江离和芈压的消息,救人的希望就会大很多!”见于公孺婴还不放心,道:“你不用太担心!他们今天那四个人,应该是血谷除雠皇之外的所有力量了!这几个人都不懂得地行之术,就算有什么危险,我缩入地底深处,他们没一个能奈何我。”于公孺婴这才同意。
有莘不破道:“对了!怎么雠皇没出现,都是一些小角sè!难道他就这样看不起我们?”
“应该不是。”于公孺婴沉吟道:“不破,记得师韶的话么?雠皇现在多半还不能zi you行动。嗯,是了!不破我知道他为什么他的目标是你了!”
有莘不破一怔:“为什么?”
于公孺婴道:“你的身形气魄,和都雄虺有点像吧。”
“去你的!”有莘不破道:“谁和那个魔头像!”
于公孺婴道:“我不是说你和他长得像,而是说……”他想了想,道:“而是说从某个角度讲,你们是同一个类型,骨架都比较雄壮。”
“雄壮不雄壮是一回事,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于公孺婴道:“我是推测,雠皇可能相中了你的骨架!”
“什么?”
于公孺婴道:“听说血宗虽然可以随意更换血肉,但作为根基的那部分骨肉还是很重要的。根基好了,其他的增增补补便事半功倍!如果雠皇等了这么多年没有完全复活,那么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还没找到一具最佳的基础肉身!”
有莘不破皱了皱眉头,道:“说起来,老大你好像比我还结实些!他们为什么不找你?”
于公孺婴笑道:“可你比我年轻啊!至少年轻好几岁!”
“闲话少聊!”桑谷隽道:“如果雠皇真的行动不便,那我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
有莘不破道:“你现在就去?”
桑谷隽想了想道:“不,等明天中午。”
“为什么?”
桑谷隽道:“地下地气的活动周期似乎和这片血雾很相象。我想明天中午缝隙会更大!那时去应该会比较顺利!”
徂徕季守道:“那好!明天你从地底去,我从血道去。”
桑谷隽道:“血道?要是能过去还用得着从地底去么?”
徂徕季守道:“你把对方高估了!今天我们受挫,主要是对方知道我们的底细,而我们却是仓促作战!而且我们的作战目的也有失误!在那样一个地方,由于要赶在血雾缝隙合拢之前冲过去,所以我们都显得太过匆忙,最后才演变成一团混战!”
桑谷隽点头道:“有道理。本来我们有五个人,他们才四个,而起平均实力也不见得在我们之上!只是那个地形太麻烦!血雾缝隙出现的时间又太短!要在一刻间击败敌人同时越过去也不大可能!你难道有什么好主意?”
徂徕季守道:“我不是真要闯过去,而是要声东击西!虽然你说对那片地气很有把握,但我看只怕没那么简单,也许还有些机关没有发动。但如果我们把他们的主力拖在血道,那地下的陷阱再怎么厉害,没人主持也要大打折扣!”
有莘不破道:“好!明天我们三个再去闯血道!不过可不仅仅是要拖延时间。明天我们就算闯不过去,至少要宰掉一两个!”
桑谷隽道:“三个对四个,有把握么?”
于公孺婴道:“是三个对三个!”
桑谷隽道:“怎么是三个?”
于公孺婴道:“你别把小芈压看扁了!向他施放寒气的那个女孩子现在多半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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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死么?”
芈压睁开眼睛,看见了那张木偶般的脸,马上骂了起来:“是你这臭女人!”那女孩突然身子摇了一摇,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