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高姓?”
“殷。书信上有。”
“是是是。”书信上说有殷姓小徒前来任职。桓冲肚子里嘀咕,摸不清他的路道,不敢轻易得罪。”大名不知可否见告?”
“仲思。”
“殷仲思殷仲思,“桓冲喃喃自语,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不知与殷仲文殷仲堪兄弟有无瓜葛?”
“只是远亲。”殷仲思淡淡地道。
“原来如此。”桓冲脸上带着笑,肚子里却想要骂人了。他也料想过既是竺大师的弟子必有过人不凡之处,然而这般孤傲无礼,也未免过分。想他也是堂堂车骑大将军,温言赔笑,也算礼数周全。象他这般不识时务,简直是要砸了这现成的饭碗。”尊师归隐不肯出仕,却肯荐高徒来此做西席,君家师徒的志向真是不同!”
“在山为远志,出山为小草。我不堪清修之苦,家师却乐在其中,自是不同。”
“阁下名仲思,不知都有哪些可思?”
“在家思孝敬,事君思忠诚,交友思信义,如此而已。”
桓冲干笑两声:“阁下忠孝节义四字俱全,佩服啊佩服。”悄悄给下人使了个眼sè,下人会意,不动声sè从边门出去,不一会儿,奔到门前通报道:“大人,谢安谢大人急件,请您出来一下。”
桓冲脸一板,斥道:“胡闹,没见我正陪着贵客吗?”
下人道:“是是。可是信使说十万火急,片刻耽误不得。”
“咳咳,你看这……“桓冲做抱歉状。要是识时务一点的客人必定给他个台阶下,只需道一声:“大人只管先去处理紧急公务,勿以在下为念。”可是殷仲思只是冷眼看他惺惺作态,在一旁不做声。
好在桓冲是在官场上进出的人,这点小尴尬难不倒他。旁人不给他台阶下,他自会找台阶下。又笑了两声,道:“殷先生且宽坐,老夫去去就来。”也不等他回答,怒冲冲走了出去。
夫人正在内房等他,见他进来,问道:“新来的先生怎样?”
桓冲余怒未消,道:“太也狂妄,极没有礼貌。别说放这样的人在府里吃不消,只怕没的教坏了孩子们。”
“既然敢这样骄傲,总有几分才学罢。”
桓冲重重“哼“道:“有才学有屁用。我是要先生来教孩子们知书达理,不是狂傲不羁。
阿蟠已经够骄的了,再来一个,如何得了!”
“也许能彼此相克也未可知。”
“而且家里还有一帮女孩子,过个几年就要许人了。这先生也太年轻了些。”
夫人问:“有多大?”
“十九二十岁罢。神态倒老成,脸上总有稚气。”
夫人轻笑道:“阿蟠都十七了,这先生只大个一两岁,只怕孩子们不服气他。”
“反正这个人我也不想用了,这些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