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琼在此阴差阳错觅得旧识,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了,以前的事念念不忘。装载着剧组人员的大巴驶出了拍摄基地,张文静与袁思娴并排坐着,身上批了件小坎肩,把身子蜷缩在靠椅中,看着窗外的夜景露出一丝迷茫。
卸妆之后的明星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态,连续的奔波赶通告让她体会了不同寻常的辛苦。这几年来如果不是早有经验的袁思娴在旁指点,她大概没红起来就已经累垮了。
年纪稍小的袁思娴作为娱乐圈的前辈,表面上和张文静有些分歧,实际上是很把戏里的搭档当成朋友的,多有照拂。无论是出席什么场合,只要有她在,什么人都能镇住,绝不会让自己的姐妹吃半点亏。只不过袁张不和,罗艾调停已经成了媒体炒作的话题,所以她们也懒得去澄清什么。和不和的,大家心里明白就是了。
阿思开了一包薯片,吃了一点后递了过去,小静懒洋洋地接过来,带着一丝怨气道:“小艾真爽,又鬼混去了”阿思促狭地一笑:“你羡慕啊?那赶紧找个男朋友呗,又不是没人追。”
张文静白了她一眼道:“你要喜欢你去好了,反正我是不稀罕。”说罢气鼓鼓地扭头看向窗外,随手拿起薯片嚼啊嚼,袁思娴凑过去道:“我跟你认真的,不开玩笑,林二哥人真的不错,家世又好,苏南豪门一点儿不虚的,放眼全国都是拿得出手的门户!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我没啥可考虑的,你赶紧替我推了吧,我还想多演几年戏呢,没兴趣做少奶奶。”
袁思娴见她如此坚定,轻叹道:“他也没逼你马上就息影啊,这次他把事情托到我这儿,只是探一探你的口风,就是怕你不高兴。我觉得他挺有诚意地,要不给个机会,至少见一面谈一谈吧?”
“别提这事儿了行吗?想想就烦,我真的没那心思。
”小静眉头轻蹙回过头来轻声求了句,阿思知道她是真地不想谈恋爱了,不管对方来头有多大,就算是她们经纪公司的后台老板也不为所动。
“不提就不提吧明天就拍完了,有一段时间的假期,你打算怎么安排?”听她的口气,明显是想找小静一块儿出去玩。张文静却是一脸疲累道:“不想到处跑,可能就在家里呆吧。”
“不是吧?”袁思娴丧气道。“小艾肯定是找她地姘头去。你也不出来玩。我一个人多没劲啊。”
“成天想着玩。”张文静又白了她一眼。“有空多陪陪爷爷奶奶吧你。张烁临走地时候不是交代过你地吗?”
已经领教过她唠叨地阿思慌忙举手投降:“是。是。我知道错了。真是地。比我嫂子还能唠叨”她地正牌嫂子满冬晴总是对她彬彬有礼地。从来不会来管她。反倒是这搭档时不时地会代她兄长念上几句。让她能找回一点哥哥身上才有地感觉。因此阿思时常和小静斗嘴。不过是在回味当初跟义兄在一起地时光罢了。
对于义兄地去向。袁思娴当然也是非常好奇。可是她问过爷爷多次。袁军长一直三缄其口不肯透露。她知道爷爷肯定是知道地。因为小树也跟张烁同一时间被征调了。都是他保举到地方地人。没道理他不知道内情。可是老爷子不说。她也没办法。只能耐心地等啊盼啊。期待着那个家人一样地义兄早点回来。本书转载ㄧб文学网αр.1⑥κ.
等啊等。却一直等不到半点音信。很快到了2007年地春节。大年初三。格格在家中摆了酒。请了同辈地一些知交好友前来为张烁庆生。这已经是第五次没有寿星到场地生日宴会了。其实成了亲友们相聚一堂地惯例。
这一桌地主位上空着。桌前放着个生日礼帽。桌上地生日蛋糕已经插上了二十四根蜡烛。蜡烛由张烁地儿子小冬代为吹灭。大灯亮起。屋内又恢复了亮堂。每到这时刻。苦等着伊人归来地女人们难免会有些心酸。忍不住就要擦擦眼角。席间最没心没肺地就属那三个孩子。吹了蜡烛就想要吃蛋糕。也就是被他们一闹。这气氛才能活跃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内陆深山,山腹中的秘密训练基地内,宴会的主角却没有空闲来享受庆祝生日这种奢侈的事情。在整个训练过程中,对十八个受训学员而言是没有休息日的。教官们只是保证了他们每天八小时的睡眠时间,其余时间都在授课以及实战训练,不分昼夜黑白。
一年半的朝夕相处让这群学员之间产生了深厚的情谊,无论谁掉队了,大家都会尽力去帮助他。这里不存在竞争,只是共同进步,因为在这么艰苦苛刻的训练下,谁都不希望战友面对失败的命运而被遣送回原部队去。
基地对于学员而言是封闭式的,只有教官拥有少得可怜的假期,但他们大
都放弃了。这是一群另类的甚至可以说是怪异的人的岗位上为共和国培养着世人难以想象的精英力量。
学员们与外界切断了联系,但他们可以通过内部网络了解国家大事,还有国际新闻,各种时事事件也是他们的必修课,避免因为封闭生活而与外界脱节。
张烁在每个训练项目上都不是最优秀的人才,但综合起来却是最优秀的,因为没有人能像他那么平均,不存在弱项。他的表现四平八稳,没有出彩之处也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看上去并不起眼却是教官们暗中最看好的人选。
相较之下,与他一同来的方天林在理论课上表现稍逊,实践课上却极其优异,是个动手能力强过动脑能力的人才,作为行动处的储备人选,这样的人其实也已经够格,毕竟那么多的实践课做到全优也是不易地。
在学员之间,大家都是用代号来互称,名字成了最陌生的东西。就连老张和小方这对老友之间也入乡随俗渐渐习惯了这种方式,即使他们是室友,有很多私下交流地空间,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安静地睡眠补充精力,而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聊天上。
,睡着了吗?”就寝之后,张烁问了一句,方天林翻了个身道:“本来是的,现在醒了。”永远在睡眠状态下保持警觉,也是他们的一项训练课程。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他刚说了一半,天林就把他打断了:“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不过既然你对整件事一无所知,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这是我地私事。”
张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长官是个好人。”宿舍里恢复了安静,也知过了多久,方天林才轻声回了句:“我知道。”
“我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他诚恳地说出自己的心声,希望就算他们有什么家族恩怨也不要牵扯到这里来,方天林便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不自量力地事情。长官的实力远在我之上的确,我是来找他的,但我来此地目的其实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吗?只要不伤害到长官,我也许可以帮你。”
方天林静了半晌,还是对自己最信赖的兄弟吐露了一些:“我要他脖子上挂的那个坠子。”
张烁没有继续问为什么,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至少可以保证,方天林只是想取某样东西,而不是要对那个于他们亦师亦友的长官不利。
1,”这回轮到方天林问了,“在这种沉闷地地方熬了这么久,你不后悔吗?”
“你是说万一最后判定不合格?我想过了,到时候也许会后悔,但没有努力过就放弃我一定不甘心。还记得我们当初约好的事吗?既然要当兵,就得当兵王!在军营里打拼了这么些年,我们走到这里可以说已经是接近顶峰了。我一直想证明一点,就是我可以做得很好,无论什么事。”
“我不是说不合格,”方天林又道,“凭我地感觉,你已经是内定的录用人选,如果你被淘汰,那这个营里十八个弟兄不知道还有谁有资格过关。我想地是,如果真的合格了,你就要一辈子干下去,拥有一个隐秘地身份,也许比遣返回原部队待十年还要压力沉重。你真的能接受吗?”
方天林的问题张烁压根没有考虑过,他一直觉得为国效力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既然自己接受了培养并且拥有了相应的能力,那么把自己的本领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这还有什么值不值得的犹豫吗?他不知道方天林原本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可以说对这个国家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归属感,所以对于那些付出与牺牲,他有着难以理解的情绪。
为什么这里每个人,包括教官,包括学员,都会那么坚定地选择一条有着明显道标指示的道路,而不会产生一点点自我的叛逆的想法?他是南洋华裔,从一开始来到这个国家就有着自己的目的。加入军队更是有着难以抗拒的使命,他不是一个间谍,但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潜伏在这个祖先的国度,为的是自己的家仇。
在他的心目中,家族荣辱远高于一切,他是为了找到那个陶家的继承人,找到那个坠子才不得不千方百计到了这里。而张烁是为了什么?还有另外十六个袍泽兄弟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们真的觉得,国家赋予他们的使命,比自己的生命前程家人以及一切一切都还重要吗?也许他们不懂吧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方天林黯然地想着:他们不懂加入国防部直属四处,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