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眼看日上中天,还没有消息,钱似海这回可真急了,眉头皱的老高。
韩精忠过来说,朴县长说全羊和老龟都做好了,问时候出锅。
钱似海刚要发火,电话终于来了。
电话是包厅长亲自打来的。
钱似海接起电话就说:“我的包大人啊,您这是上哪儿去了?您快把我急死了。什么?不来了?”
钱似海一时把眼睛瞪得溜圆。
“啊?不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盯住钱似海,一下子都愣住了。
正文:
接完省里的电话,钱似海马上召集李森等人开会商议。
李森拿出一张路线图,向钱似海汇报道:“我们县旱灾比较集中的乡是北山乡,它60%是丘陵漫岗,80%是旱田。”
“就看北山乡吧。”钱似海指着路线图说。
“但是有问题。”李森皱起眉头道。
“什么问题?”钱似海问。
李森在路线图上比划着说:“去北山乡,就不能走高速,而需要从高速上下来。问题是,北山乡正在修通村公路,需要绕道而行。而旱情最严重的仓平、北坡、凤岐和马尾巴四个村全是土路,很难通行。”
钱似海感觉出了问题的特殊性,思考了片刻后说:“我们去实地看一看,现场办公。”
钱似海率领一干人马,浩浩荡荡开到北山乡实地踏查。
果然如李森所说,旱情很严重,交通也很不便。
李森皱着眉头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钱似海倒是没有被困难难道,仍然满腔热情地说:“虽然要多走点路,绕点远,但是领导就是来看灾的嘛,不上这儿看上哪儿看?”
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连声说:“那是,那是。”
“我看这样,”钱似海对乡党委书记说,“你们马上组织人力把通往那四个村的路铺一铺,垫一垫,争取能过去车就行。限你们后天早上之前完工。”
党委书记满口答应,保证完成任务。可年轻的乡长则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钱似海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乡长看了看书记,豁出去一样说:“活,我们可以干。但乡里一分钱也没有,这拉料、用油、雇人,都需要花钱。我们……”
一旁的李森把手一摆,不满道:“你们自己解决。”
年轻的小乡长顿时脸红脖子粗的没了下文。
钱似海看了看李森,转身说:“需要多少资金?”
乡长嗫嚅道:“这六里多地,怎么的也得五六万。”
“这样吧,先给你们三万,其它的,你们再想想办法。”
钱似海当场拍了板。
临上车前,钱似海还没忘叮嘱一句“我后天来检查”。
第二天,省民政厅反馈回来信息,把成田传去的路线图给否定了,原因就是因为跑路太多,没有那么多时间,最终还是要求沿公路重新安排。
接到这个指示,钱似海只好让李森再重新考虑,安排地点。
“那北山乡的路就不用整了吧?”李森明知故问道。
“那三万块钱拨下去没有?”
钱似海与李森明显不是一个思路。
“早就拨了,当天就拨了。”李森直眉愣眼地道。
钱似海没有再吱声。
钱似海亲自给包厅长打了一个电话,请示安排的一些具体细节,比如领导喜欢吃什么,在哪儿吃之类。
包厅长说,领导主要是去查灾,不是去休闲,没有必要搞得太花哨,吃,就吃当地饭菜,只要能吃出特色就行;吃饭地点也不要刻意去讲究,在县里的宾馆,或者在乡下,在哪儿都可以。
钱似海说:“那就这样吧,我们安排吃全羊,这也算是我们这个地方的特色。地点就在县宾馆。”
包厅长说:“完全可以。”
最后,钱似海又特意强调了还有一只少见的乌龟。
包厅长满意地肯定道:“蛮好,蛮好。”
李森又拿出了一套路线图。
李森说:“按照他们的要求,我们只能这样安排了。”
钱似海说:“你说说看。”
李森汇报道:“沿公路安排,我们只能看和平乡,但是也必须下公路,只不过要比去北山乡近一些。”
“关键是有没有可看的?”钱似海抓住主要问题问。
李森继续汇报道:“下了公路,向北走三里地,有一片岗地。那里种的是玉米,基本上全旱完了,只是数量上少些。”
“好,就是它了。”钱似海比较满意地说,“把这个路线图传给省里。”
各项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钱似海决定,明天早上一上班,就带领相关人员,沿着既定的路线,实地走一遍,把各项准备工作检查一遍,防止出现任何纰漏。
这就是钱似海的工作风格,既把握宏观,也不忽略细节,始终掌控着工作的主动权。
鸡鸣时分,钱似海起**厕所,顺便抬眼看了看天气,只见东方的鱼肚白已经敷衍成澄澈的天际,万里晴空,一碧如洗,刚刚跃出地平线的旭日,还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扭扭捏捏地,好像羞见生人似的。
又是一个好天!
六点左右,钱似海决定不等上班了,马上去检查现场。
钱似海给韩精忠打电话,让他通知相关人员马上到县委集合,准备出发。
钱似海一声令下,包括李森在内的所有人员,均按要求在规定时间内集合完毕。
汽车一上路,钱似海要求司机开始分段计时,从接站起,到下公路,到现场,分别都是多少公里,用了多少时间。在现场逗留大概多长时间,然后返回县里需要多少时间,等等,事无巨细。
检查完现场,钱似海又来到县宾馆。亲自检查了为客人准备的下榻房间,吩咐房间里的床单、被褥以及一切洗漱用品全部换新的,每个房间要摆上鲜花,备好烟和水果。
钱似海来到厨房,见师父正在收拾羊肉。钱似海要求一定要精益求精,拿出最高水平,把成田的全羊宴,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临了,又到厨房的水池里,看了一眼那只老龟。老龟很安详,在水池里慢慢地游动着,小眼睛缓慢地转动着,轻轻地吐着气泡,一副悠悠然的样子,绝对不知死之将至。
钱似海对负责后勤安排的朴天一说:“如果部里的领导8点30分出发的话,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我们这儿。我们一接到他们出发的电话,你这边就开始做,保证羊肉在中午用餐时的新鲜”
朴天一答道:“好,我们保证新鲜。”
钱似海转头又问:“那只乌龟怎么吃?”
朴天一活动:“准备红烧。”
钱似海又问:“不是说喝汤大补吗?”
朴天一痛快地说:“那就喝汤。”
钱似海又嘱咐道:“可别做瞎了。”
朴天一说:“您放心,我们单独请了高手。”
“不错。”钱似海拍了拍朴天一的肩膀,满意地夸奖了一句。
在宾馆餐厅,钱似海简单地吃了早餐后,就回到了办公室,审看县里准备的关于灾情的汇报材料。
果不其然,部里领导在包厅长的陪同下,于8点30分出发了。
那边过一动身,钱似海就接到了依梅梅打来的电话,说一切按计划进行。
“依主任也来了?”钱似海问道。
“怎么还是‘也‘来’了呢?好像钱书记不欢迎我似的?”依梅梅拿腔做调地反问钱似海。
“哪能哪,请还请不来呢,哪能不欢迎啊?我们是热烈欢迎。”
一向正统的钱似海,一听到依梅梅的燕语莺声,也不由自主地起起腻来。
“钱书记准备用什么欢迎我这位老乡啊?”依梅梅撒娇似的问道。
“当然用稀罕之物了。”
钱似海想起那只老龟,本想说“用稀罕之物”欢迎“稀罕之人”,但想到那老龟对男人大有裨益,对女人有什么效果并不知晓,所以也就没有说出口。
“那我可就等着了,一会儿见,我随时和你联系。”依梅梅挂了电话。
钱似海看完材料,一瞅时间差不多了,就给朴天一打电话,吩咐羊肉下锅,“开炖”。这边叫韩精忠集合人马,准备去青龙桥迎接客人。
青龙桥畔,艳阳高照,青龙桥下涓流如丝,河道里的蒿草倒是不怕旱,疯长的足有半人高。
钱似海不时地看时间,一会儿坐在车里,一会儿下车遛达,等待着依梅梅的电话。
按照时间计算,客人已经应该到了,可是既无人影,也没有电话,钱似海不由有些急了,可又不好随便打电话追问,显得没有深沉似的。
眼看日上中天,还没有消息,钱似海这回可真急了,眉头皱的老高。
韩精忠过来说,朴县长说全羊和老龟都做好了,问时候出锅。
钱似海刚要发火,电话终于来了。
电话是包厅长亲自打来的。
钱似海接起电话就说:“我的包大人啊,您这是上哪儿去了?您快把我急死了。什么?不来了?”
钱似海一时把眼睛瞪得溜圆。
“啊?不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盯住钱似海,一下子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