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光头色一枪仍有些不服地争辩道:“我们死了那么多弟兄,就连老三也受了重伤,不讨点彩头回来的话以后我们还怎么在这上海混下去,这个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沉吟了片刻,张有酒断然道:“阿色你先去查一下小谢的死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全力追查‘穿杨酒吧’的事情真相,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有人从中挑拨还是老东西他自己挑衅。”
“我这就去办。”
光头色一枪油光闪亮的光头匆匆远去。
品味了最后一口波而黎多,张有酒若有所思地道:“金盆洗手?该不会又是一个烟雾吧?老东西你到底在玩儿什么飞机?”凌云龙在方子的眼皮底下悄悄地从防盗网上翻上了阳台,卧室里小洋叶子兀自甜甜地沉睡着,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后,凌云龙的衣躺了下来。
“……老夫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老夫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老人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响起,妈妈那凄苦的神情又浮上心湖,凌云龙心疼如绞。
“我该怎么办……”凌云龙又一次的问我这句话,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什么汉高祖刘邦,此人每每遇事的第一个反映便是“且为之奈何?”只不知这个只会问“且为之奈何”的家伙最后是怎么击败西楚霸王项羽登上大汉宝座的,可怜一代霸王竟败在这种人手下,可真为他感到不值!我不知道如果没有我的存在的话,他还会不会去问别人,反正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无言。
因为,我没有过这种经历。
我只是一个在与野狗争抢骨头中长大的孤儿。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姓什名谁。
那个时候的我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今天要是能多抢到半根骨头就好了。
直到七岁那年被师父碰到了我,师父把我带回了山,并刻意把我培养成了他的接班人。
在与野狗的抢食中,我从小就明白了一个某四全字的真正含义,那就是——弱肉强食!所以我一出山便以铁血手腕将原来一盘散沙的魔教整合并打造成了一支威风凛凛的力量,并逐渐成为整个江湖的霸主。
师父很满意我的成就,完全放心让我大干,所以虽然名义上我还只是少君,但魔门内的人都知道,我早已是实权的掌握者了。
自己的超强功力再加上我麾下魔教的实力结合再辅以修罗禅功之万欲归一的结果就是我不断的去挑战那些被我们压得不敢抬头的白道正教的忍耐力,一个又一个地白道天之娇女被我强行玩弄后弃如敝履,即使因此被他们骂为强盗、再冠上天下第一大**贼的“光荣称号”头衔也不以为意,虽然实际上我除了正常的需要处对女人也并不怎么感兴趣。
惜惜是第一次我没怎么用强的女人,因为我当时一时兴起就在她身上试验看我能不能不用修罗禅功的生命烙印就让一个优秀的女人对我死心塌地。
我成功了,但她也因此成为了第一个只用她自己而不是她的肉体走进我的心里的人,峨眉玉女完全是靠后者再加上她的特殊性才在我的心中占了那么一点点不仔细寻找就根本看不见的位置的。
一夜春风后,我把代表我在魔门身份的血皇匕送给了她,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再后来被我压得抬不起头来的白道兄弟们无奈之下不得不求援武林圣地问净斋,再之后,以慈悲为怀、以天下黎民百姓的幸福安康为己任的圣地问静斋便派出了她们最得意的门人,下一代斋主不二人选的柔佳。
于是,便有了柔佳对我的三月追杀,再后来,柔佳便用她那比她的剑还厉害百倍的一腔柔情将我那无情无义的外壳杀得支离破碎、片甲不留,于是,在她的无敌柔情下,我放弃了我强取横夺的天下第一**贼生活,我放弃了只差一步便能功行圆满地整合魔门、一统江湖的皇图霸业,我不想赢得了天下输了她……再后来,早已隐退幕后过着闲情逸致的悠闲生活的师父不得不重出江湖,视我如子的他震怒下千里追杀柔佳,最后流着泪将我逐出师门,并剥夺了我一切的权利,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从来冷酷无情的师父流泪,那一次,也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流泪,但为了柔佳,我没有回头。
远远地,三叩九拜后,我毅然拉着柔佳远去。
我们在所有黑白两道均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双剑合璧,于是问净斋的人率领白道对我们进行不死不休地追杀,师父也下了必杀令,但我明白,师父只是做做样子罢了,那些曾经的属下们见到我们时一般都会视而不见,如果周围没人,还会上来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少主,然后把他所知道的最安全的那条路指给我们,没一次骗过我!柔佳曾经为此嫉妒了我好久,她说如果白道对她有魔门对我一半好的话,我们也就不用亡命天涯了。
其实如果说不是魔门悄悄压着众黑道对我们放水,我们早已被伏诛剑下了,虽然我们两人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我们二人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抗衡整个江湖?那一切,都是师父在暗中照顾。
师父对我亦师亦父,但和真正的父亲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我的感觉不一样。
凌云龙的这种困挠,我无法回答。
睁着一双眼睛,静坐到天明!白嫩的小手抚上凌云龙健硕的身体,如墨长发下,那一双亮晶晶的秀眸透着沥沥深情。
“醒了,起床吧。”
凌云龙收拾了一下茫然无措的心情,柔声道。
一把用力按住凌云龙欲起床的身体,小洋叶子风情万种地道:“让叶子来侯奉云龙君更衣吧。”
看着美丽漂亮、国色天香、红极亚洲的大牌歌星温柔地为自己脱下睡袍,换上正装,凌云龙情不自禁地问道:“叶子比起你的柔佳来如何?”做负手望天,睥睨天下状,不屑回答!就是不屑!凌云龙极度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阳光下,边享受着小洋叶子严格地按着菜谱烹调的但味道真的不敢恭维的早餐,凌云龙对赖在他怀中不准他动手,非要自己一口一口亲自喂他的小洋叶子道:“叶子,你什么时候回日本?”娇躯一僵,小洋叶子皱起漂亮的黛眉道:“云龙君不喜欢叶子在你身边吗?”凌云龙摇头笑道:“又在说傻话了,不喜欢我会一直这样抱着你吗?只是要放暑假了,我才这么问一句。
毕竟,日本才你的家。”
小洋叶子偏头想了想,道:“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猴子满山走。
既然云龙君你是中国人,那叶子以后也就是中国人了,中国也是叶子的家了。”
啼笑皆非,什么话!又是鸡、又是狗的,连猴子也出来了,把自己都比做了什么?门被突然推开,阳光乘势铺进了门槛。
“爸爸?”凌云龙正欲把小洋叶子放下来,岂知小洋叶子反而双手攀了上来,紧箍着凌云龙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
叹了口气,小洋龙太郎皱眉道:“叶子,在爸爸面前也是这么不检点吗?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说你还不明白他选择你只是因为你知道他的天龙的身份的吗?醒醒吧,叶子!”小洋叶子低下螓首,但却仍不肯松手。
无奈摇了摇头,小洋龙太郎扫向凌云龙道:“云龙君,如果你不愿娶叶子为妻的话,那么,就请你把她放下来,这样子成何体统?将来她还要嫁人的。”
凌云龙看了看紧张起来的小洋叶子,道:“即使我要娶叶子为妻,也不可能是现在。”
小洋龙太郎脸色微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凌云龙道:“早在那天见记者时我就说过了,中国的婚姻法规定男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岁,我还差一年多呢。”
脸色稍缓,小洋龙太郎道:“这么说,云龙君你是答应将来一定娶叶子为妻了?”看了不自觉地期待中的小洋叶子,想了想,凌云龙道:“我只能说我现在还很喜欢叶子,至于将来会不会娶她,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将来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能预测,现在就做一些承诺,只怕未免为时过早。”
“你……”小洋龙太郎怒目以视。
幽幽一叹,小洋叶子突然开口道:“爸爸,你不要再说了,将来叶子也不一定会答应嫁给云龙君的,你现在这样逼我们根本就没有用的。”
喟然一叹,似乎突然间苍老了不少的小洋龙太郎道:“叶子,你十九岁了,也快成年了,有些事也不再需要爸爸多嘴了,你自己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小洋叶子不解地看着仍站在门口不愿进来的父亲,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突然间转了性,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眼角趴着几丝皱纹的小洋龙太郎接着道:“再过几天,你考试完后,就跟爸爸回一次日本吧——不要拒绝,这是当爸爸的对你的最后一个要求了。”
小洋叶子张了张嘴,几度想要推脱的话到了唇边,却始终没能把它说出来,最后只得在不舍地看了凌云龙一后,轻轻一点了点头。
小洋龙太郎深深地看了凌云龙整整一分钟后,转身即走。
出神地一个人想了一会儿心事后,小洋叶子幽幽地道:“云龙君,三年前你曾答应过叶子要去日本看望叶子的,叶子知道这三年中你很忙,没时间,这次,以后,你有空吗?”---------“玛玛……”很原始的敲门声。
“进来。”
声音颇有一点威严,但更多的耻高气扬,一听就是那种多年养尊处优的人发出。
难听!门开。
一高个儿墨镜儿走了进来。
“查清楚了吗?”墨镜儿站直腰板,低垂着头,道:“查清楚了,宗主。
昨天晚上神枪门的‘追魂三枪’老三浓眉气不三带着他手下的一帮好手闯入了卓头儿的东郊豪宅,结果除了他自己只丢了两根手指头外,其它的没一个活着回去。
不过可惜的是那张有酒随后赶到,与卓老头儿谈判后将他要了回去,估计动作快一点的话,浓眉气不三的那两根保命用的手指头还能接得上去,而卓老头儿那方除了早已死了的小谢外只有四死三伤。”
“他们没有大的火拼是因为卓老儿和张有酒这小儿的协议?”那宗主明显的很不高兴。
“宗主英明,”小小地拍了一记马屁后,墨镜儿接着道:“据调查,张小儿表示全力配合卓老儿追查杀死小谢的真凶,并推掉了卓老儿提出的巨额赔偿金计划。”
墨镜儿看来很懂得察言观色,顺着这宗主的话,张有酒一下子就变成了张小儿。
“好一个张小儿,本宗倒是小看了你。
嘿嘿,不过你放心,昨天的一切还都只是开始,精彩的还远在后头呢。”
宗主冷笑道。
“宗主,”墨镜儿道:“请指示属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要加大一点力度。”
宗主沉默了一下道:“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吧,动作不宜太过火,范围也不要一下子铺的太大,但下手就得再狠点儿,最好是多出几个小谢那样有力度、有影响力的来。”
“是,宗主,属下明白了,属于马上就去办,属下告退。”
墨镜儿躬身退了出去。
“等等。”
“宗主请吩咐。”
墨镜儿闻言立即停了下来,身体依然站得笔直,头也依然垂到了胸前。
“你叫你的人没事儿的时候给我安份点儿,这几天少佛爷就要来了,我可不想在少佛爷来之前还要去处理这些不知道什么是规矩的混蛋。”
“是,属下一定严厉警告他们。”
顿了顿,墨镜儿相当兴奋地道:“少佛主要来是不是就是说相思玉就快出世了?”“你知道猪八戒为什么进不了高老庄吗?哼,聪明的人是永远也不会问不该他知道的问题的。”
“属下愚蠢,属下该死。
属下告退。”
吓出了一声冷汗,墨镜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嘿嘿,相思玉,数不清的金子啊,哈哈,可真是让人期待啊。”
-------------期末考试在大学生们既有点儿盼又有点害怕的复杂心情中不约而至,自八岁那年第一次苏醒后就有了过目不忘能力的凌云龙轻轻松松就过了关,引得水如玉大为嫉妒不满。
因为他不但只上了不到两个月的课,而且几乎就没见他上过什么自习。
这倒不说,他还经常旷课,这样的人过得还那么轻松,怎能让人心理好受?对于水如玉有点特意夸大的劳骚,凌云龙一笑置之。
他也知道,水如玉其实只是想多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这从她边怨又边为自己轻松过关而露出喜色的眼角就能看出来,唉,女孩子家家的就是有些心口不一的。
本来期末考试都要持续一个周的,但凌云龙他们的专业只用了两天就结束了。
“终于解放了。”
考完后没有挂课压力的水如玉不太淑女的大喊大叫。
是啊,放假了,别人都要回家了,自己的家在哪里?奶奶已逝,自己就别无牵挂了。
凌云龙心中突然一片茫然。
水如玉兀自在一旁感叹道:“真想到巴厘岛逛一圈儿,可惜没钱,看来只能向老爸要一点零花钱在国内转转了,嘻,去神家架也不错啊,听说那里还有野人嘞,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自己就能亲自碰到一个。”
“钱?”水如玉的一番感叹凌云龙只听到了前面的一小半儿,然后又统统忘记了只剩下个字——钱!四年苦训后,自己从十二岁便开始“工作”,这七八年自己的身家早已过亿,就是只算顺手牵羊地从那些不义之财中拿来的辛苦费,也够自己比较奢侈一点地过一辈子,不过,用普通人的方式赚一点钱也许是一点很有吸引力的的事情。
“龙哥,我们一块儿去神家架吧,怎么样?听说那里原始森林的风景很不错的。”
水如玉**凌云龙道。
“我可没钱。”
不为所动,凌云龙摊手道。
他虽然不喜欢满口谎言,但这件事还是不能轻易透露的好。
他不是怕水如玉知道他这么有钱后起那种心思,而是他根本就解释不了他为什么有这么多“来历不明”的钱,难道要他这样说:“这个,这些钱都是我顺手牵羊弄来的。”
顺手牵羊就弄来几十亿,你说给一个傻瓜听看他信不信!“我爸爸有啊。
我去跟他说,他会给的。”
水如玉不肯放弃,撒娇道。
凌云龙看着他的眼睛道:“请先给我一个理由,好让我能心安理得地用你爸爸的钱。”
“那……”水如玉嘟长了小嘴,嘀咕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是真得很想去神家架看野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