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1 / 1)

我自己常说:“不惜以今日之去反对昔日之我。”政治上如此,学问上也是如此。但我是有中心思想和一贯主张的,决不是望风转舵,随风而靡的投机者。例如我是康南海先生的信徒,在很长时间里,还是他得力的助手,这是大家知道的。后来我又反对他和他分手,这也是大家知道的。再如我和孙中山,中间曾有过一段合作,但以后又分道扬镳,互相论战,这也是尽人皆知的。至于袁世凯,一个时候,我确是寄以期望的,后来我坚决反对他,要打倒他,这更是昭昭在人耳目了。我为什么和南海先生分开?为什么与孙中山合作又对立?为什么拥袁又反袁?这决不是什么意气之争,或争权夺利的问题,而是我的中心思想和一贯主张决定的。我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呢?就是爱国。我的一贯主张是什么呢?就是救国。

回想我和蔡松坡发动讨袁时,我们约定,事如不济,以死殉国;事如成功,决不做官。

我开始拥袁,是为了国家,以后反袁,也是为了国家。我是一个热烈的爱国主义者,即说我是国家至上主义者,我也承认。顾亭林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假如国之不存,还谈什么主义、主张呢!还谈什么国体、政体呢!总之,知我罪我,让天下后世批评,我梁启超就是这样一个人而已。

《梁启超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