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信中可知,从“昨已到京”的刘维贤(此人前有述及)口中,李鸿章得知合肥老家屋舍、享堂(祭堂)的修缮、维护需费等大概情况,并做出相关安排,教现居乡的经方“正宜从长筹议”。所说到的“霍田”,当指在霍山县的田庄,此处之外,其田庄还有多处,下文说到拟修的“桐城仓房”,便是涉及又一处田庄。李鸿章信中言及自己“终老京师”的打算,说在这里费用紧张而“不复能顾家事”。所言其每年的“食用应酬万余金”,这可是个让人咂舌的数字。尽管如此,李鸿章还是对“李楼小宅”特别关照,因为这是他所谓“百岁后栖神之所”,也就是死后“栖神”的地方,所以“勉筹修费六千余金(银两)”修复,说其他就顾不过来了。顾不过来,心里也全放不下。这不,信中又问及“桐城仓房何时动工”,嘱咐经方“须派妥人经理”。
信中又说到经翊侄儿经张荫桓(樵野)奏明“备资游历”,认为这恐怕没有好处。隐意当是预感到张氏下场可忧,怕受牵涉。信中就说到他这个人“动止任意,朝廷颇不谓然”,日前又有人奏参,“虽未交查,殊没意味”。所说他“现由万库屋回华”,“万库屋”当是加拿大的温哥华,是位于太平洋东岸的港口城市,旧译也有作“万古阀”的。张荫桓此番出洋,参加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在位六十年庆典之后,又去了法、德、俄、美等国,最后由温哥华乘轮海路回国。信中还说到有人为李鸿章“发牢骚”,当是为其被拿掉要职和实权而表示不平,此老倒也会随遇而安、聊以**,说“岂知中朝众性难调,事甚难办”,自己“转以不得权为幸耳”。以“赋闲”为幸吗?这当不是他真想要的状态。他李中堂自信有本事,真的赋闲果能自安吗?
[1] 此信原以《致李经方》为题,载“新全集”第36册第191—192页,时间标为“光绪二十四年七月十八日”,并注:“原稿无年代,所述家事系在光绪二十四年中,姑系于此。”年份疑误,理由:1、信中说张荫桓(樵野)“现由万库屋回华”是在光绪二十三年此时,二十四年他无出洋之事。2、信里言及掌孙女夫婿“回南应试”,自是江南乡试,这在光绪二十三年,二十四年则无。3、说信中所述“家事”在二十四年,似缺乏证据。故将该信时间改订在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