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录本年二月二十二日信中,尚有“传孙丰肥长大,可喜”之言,由此信中则知此儿已殇,做姥爷的在为之叹息,并在表示理解其父母悲伤心绪的同时,又以显属“宿命论”的话语来劝慰。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奈。此前李鸿章已听说了他们夫妇有“北归”(时居南京)的心愿,且知道是因觉得现住七家湾房屋不利于孩子的长成(所谓“小口不利”)。在此前后,其家确实连续有小孩和少壮人口丧亡之事,这不,此信中又说到“沧儿病甚”的情况。这对其家人来说自然会造成心理阴影,困惑之中疑其为“凶宅”,故有搬家之想。由此信里可知李鸿章曾有过“并归试馆”(“试馆”处所当指在南京者,可就近)的建议,经璹夫妇又不愿意。这让老人真真发愁,说“北方穷乡,焉得有合式房屋可购,且股息在南,取携不便”。甚至为其“家用何出”担忧,希望女儿与女婿“深长筹之”。鉴于志沧(“沧儿”)患病严重,与他“攻苦太过”联系起来,意思是说因为科考太用功了伤害身体,嘱咐还是不要让他参加考试(所谓“下场”)为妥。特别问及,女婿(“蒉”)是否也明白科第无用?显然,这时李鸿章起码在明面上是持“科第无用论”的。他看似询问,实际上更是以自己的观点来教诫女婿吧?无论如何,他们家的事情实在让其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