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信与前录一信同日而不同“时”,一在午前巳刻,一在申刻,相差几个小时。那有何急事竟致一日两信?从此信文字看,是前信发出后,又接经方来信,附有记录与庆郡王奕劻(庆王)见面问答之件,信的主要内容当是关于铁路借款之事,李鸿章看完急速作复。此信中所议不是卢汉铁路,而是“关东铁路”。就路事的拟议而言,前者尚未定案,后者又提上议程,且开始勘查。
李鸿章此信中即说,“关东勘路人已去,图算明白,须五月杪回津”。并将所闻知的更具体情况,像由营口至吉林、吉林至珲春的里程、地势等告知经方。至于所需经费,有“办成此路,必须二千万金以外”的估计,是按每造路一里,工料、薪费一切在内,约需银一万来测算的。按初步计划,“户部每年二百万,十年为期”,这样总共为二千万,可张之洞(香涛)“又分今年二百万开办铁矿”,这样就“只剩千八百万可指”了。问题是这不是现有保障的实款,而是要靠借贷洋债。可醇亲王奕譞的意思(所谓“邸意”),是不信需借这么多洋债。由此看来,他确是这方面的外行而没有起码的底数。李鸿章这时自然想到开诱人低息的“奥商”伦道呵,信中对经方说:“陈季同要汝电致奥商,或令奥商来华面议,汝俟定议,可径电奥商,抑电令季同转商。”可见是要让经方酌情定夺,而李鸿章自己“总疑解银远来,办不到也”,是觉得伦道呵说的,不好真正落实。他最后要经方切记的,是“银可陆续交用,路亦非咄嗟可成”。“咄嗟”者,霎时、立马之谓也。的确,关东铁路的修筑更是迁延多年、曲折重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