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读与评点] 经方在京嘱言多(1 / 1)

李鸿章家书 董丛林 611 字 1个月前

李鸿章写此信时,经方已在北京。信中言及“见醇邸问答节略,均甚妥晰”,可知经方已与醇亲王奕譞(醇邸)见面并有令李鸿章满意的答问。李鸿章特别告诫经方,“借洋债事,都人以为厉禁,切勿与无知人谈及,免丛谤议”,可见此事的敏感。而这时奕譞似已有了借款意向,虽“未言要借多少”,但有“欲不动正款筹还”的想法,在李鸿章看来这“说得太易”,难能做到。李鸿章又对张之洞任两广总督期间广东的情况,给予“富名大著,实则多方搜剔,外强中干”的评断,说该省除闱姓捐税“岁入数百万外”,没有其他能指望有保障的可支款项,又怎能靠它来拨还借款呢?在户部不愿借洋款、而醇亲王则想先“挤问”张之洞的情况下,李鸿章在信中告诉经方,且待庆郡王奕劻(庆邸)等如何筹议,如果将来拟令经方联系伦道呵议借,则“须妥酌议答,或先电令陈季同与之议有眉目再回话,乃是稳著”。很明显,在此问题上,李鸿章还是生怕李经方冒失涉局惹出麻烦。

信中计议在何处兑银便宜划算的事情,当是出于经方“指省”自用的需要。所谓“指省”(前边信文中也出现过此词),是捐纳获官职资格后,再出一笔费用,指定自己希望去的省份候补。所涉建言的胡云楣,即安徽泗州(今泗县)人氏胡燏棻(字云楣),时在李鸿章属下做事,嗣后升任广西按察使,又为天津小站练兵的最早之人。而代为办理的郝仲赓,为安徽怀宁人氏郝同箎(字仲赓),其先人为伶人,因好公益被特准后代参加科考,郝同箎得中进士,步入仕途,这时自有心投好于同省籍的权贵李鸿章。信中又告知经方“引见则不妨少迟”,问及许庚身(字星叔)等“别有位置否”,叫经方“且看机会再定”。这时许庚身是军机大臣、总理衙门大臣、兵部尚书,当是很有用处的人物,“别有位置否”,当是询问能否帮助安排合适位置的意思。至于经方在京要拜见的对象,李鸿章嘱咐,“凡与我交情亲密者,不妨先往拜,泛泛者宜少应酬,无益且恐有损”。总之,是强调与人交往要有选择性,功利色彩明显得很。

从信中“顷得电报,闱题首艺颇难出色,畲、述等场内平妥否”之句可知,经方是正在参加会试当中,即通常所谓“春闱”,他是自觉“闱题首艺”没有考好,及时电告了父亲。而经畲、经述也参加了本恩科考试,只是李鸿章暂不知“平妥”与否。而此科结果是,经畲报捷,而经方和经述落榜。至于信中所说“前索牛肉精”的伯王,是僧格林沁的儿子伯彦纳谟诂;嘱经方将野术或亲往送呈、或专弁交往的接受对象恭邸,是指恭亲王奕??。而从信中“以后见当道如有要话,随时录寄”之语,可知经方短时内不会离京,正可为李鸿章借机打探和报告朝中重要消息,当为再可靠不过的“私家眼线”了。

[1] 此信原以《致李经方》为题,载于“新全集”第34册第638页,时间标为“光绪十五年十一月初十日午”;又载于同书第35册第42页,时间标为“光绪十六年三月初十日午”,当以后者为是。因为信文中涉及的李经方他们参加的考试,是在春天举行的庚寅(光绪十六年)科会试。这样,前者时间自为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