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卓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如果是别人和他提这话,他肯定会回绝掉,即便是他的父亲也一样,为了娶妃的事他和父亲早已经不知道吵过几回了,可是现在说这个话的是清如,是他这辈子最心疼的女人。
“我不能够给她幸福的,而且我也不可能娶她做正妃,即便我肯我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好半天他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试图打消清如的念头。
清如叹了口气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我还是希望子矜能跟在你的身边,希望她可以取代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至于名份……”如果子矜真跟了拉卓,那么这个问题是绝对无法避免的,半晌她才道:“子矜在乎的不是名份而是你,只要能跟在你的身边,即便只是做一个侧妃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只要你待她好就行!”这话充满了无奈在里面,此事多少违了她原先的心意。
“不可能,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绝对没有人!”如誓言一般的话震憾着清如沉寂的心,眼眶浮起些许热度。
她努力压下这份感动后道:“那你能答应吗,让子矜跟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侧妃,照顾你一辈子!至于以后你会娶谁做你的正妃我管不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即使你以后娶了正妃也不要让子矜受委屈!”
“你真的这么希望我带走子矜?即便我不爱她也无所谓?”
“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得到幸福,你带她走了,那么子矜至少还有机会赢得你的心,否则便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拉卓张了好几次嘴,但始终都没能说出完整地话来。对着清如,他实在说不出这个不字来,对视良久。他终于下了决心,朗声道:“好!我答应你。我带子矜走,迎娶她为我的侧妃,会一辈子照顾她,至于正妃,除了你没有任何人配坐这个位置。所以,正妃之位我将会为你虚--悬--终--身!”
听到这句话的人不仅有清如,还有刚刚走进来地子矜,她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万没想到一进来便会听到这个话,脸不由一阵发红发烫。
拉卓王子要娶她做侧妃?这是真地吗?仅管只是个侧妃的位置,但她已经觉得像在做梦了,她真的能跟在他的身边了?
至于后面的话。她反而不是那么在意,王子对自家小姐地心意从他六年未曾娶妃便可看出来。.Www,16K.cn更新最快.
清如最先回过神来,她侧目瞧见了门口的子矜。想来刚才拉卓的话她也听到了,这也好。省得她再转述一遍了。
拉了子矜走到拉卓面前。柔声对子矜道:“王子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他已经答应娶你为侧妃。那你的心意又如何,可愿跟他走,去那科尔沁?”
子矜一直心系拉卓,现在听得有机会可以随他回去,她哪还会不肯,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很是羞涩,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最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头都快垂到胸口去了,正因如此,她才没看到拉卓的表情,与她是截然相反的。
见子矜也同意,清如笑道:“那便好,等明日我便去向皇上请旨,让他准你出宫,反正现在离王子回去还有十来天的功夫,正好趁这机会让我为你好生准备些嫁妆。”
听到这话,子矜原本就垂地够低的头更抬不起来了,声如蚊呐地道:“一切但凭小姐做主。”
自刚才开始就再没出过声的拉卓一直盯着清如看,眼神时而温柔,时而坚定,不知此刻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清如只当未看见,招呼了他去已经准备好午膳地正殿里用膳,在用膳期间,那些自御膳房送膳来的太监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着,清如知他们都是暗奉了福临地命令来监视她与拉卓地,所以也不遣他们走,任由他们在旁边站着。
只是有了这些人在,一些话自不方便说,除了谈些子矜将来的事外,便是随口问着六年间所发生地事。
在用完膳后,拉卓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去了,说要赶紧休书回去告诉父亲吴克善亲王他要娶侧妃的好消息,这倒是让清如有些吃惊,拉卓怎么一下子对此事这么热心起来,刚才不是还有些不情愿吗?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呢,他若能早些接受子矜,那子矜便早些得到幸福,想及此她亲自送了拉卓到宫门口离去。
几日后,清如见到福临时,提起了要将子矜许配于拉卓的事,原先子矜的身份还让福临有些犹豫,论起来拉卓不仅是王子的身份,还是太后的侄子,他的表弟,如果拉卓不愿意,他就算是皇帝,也不好勉强将一个宫女塞给他做侧妃,后来在得知拉卓已经同意后,他这才欣然点头,并念子矜追随清如多年,劳苦功高,也为了她嫁过去后不至于让人看不起,所以着内务府准备了极厚的一份嫁妆,只待拉卓带子矜起程后,便派人一并押送过去。
看得福临亦同意,清如的心才算真正安定了下来,子矜,她终于可以跟在自己所喜欢的人身边,希望她可以早早的得到应有的幸福。
在其后的十数天间,拉卓依然不时进宫,探望太后皇后静妃等人,而延禧宫他也时有过来,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留宫用膳,只是小坐一会儿便走,虽然拉卓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看向清如的眼中还是不时出现炙热的光芒。
而子矜亦知自己即将离小姐而去,以后小姐的身边能信任的只得湘远及小福子小禄子几人,所以在仅有时间里,她一刻不离的跟着小姐,只望在离去之前多陪着小姐会儿。
她与绵意又有所不同。绵意跟着秦观,依然是在京城里,一年里总能进宫见几回。但她不同,她是嫁到遥远的科尔沁去。以后只怕几年也难见一回,想到这儿子矜每每伤感万分,而清如则劝慰着她,因为对清如来说,身边地人能得到幸福比什么都好。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聚散本就是平常事,何必悲切呢?
原本拉卓于八月十五中秋过后便要走了,然一方面是太后和皇后不舍,毕竟他难得来一趟,一方面清如也欲留子矜多呆几天,便一缓再缓,一直缓到八月二十三日,终于要走了。这一天,皇上,皇后还有静妃都去送了。连太后都派了人来,至于清如。原本她是不能来的。只是即将跟拉卓离去地子矜是她宫中的人,所以她也来了。
此时地子矜早已换下了宫女服。改为满族女子的装扮,原本她长的就不差,现在这样一打扮,顿时叫人眼前一亮,只是这一刻她眼中盈满了泪水,即将离开跟了十几年的小姐,她真的舍不得。
福临与皇后等人在一边说,子矜与清如则在稍远一些地地方叙别,子矜跪在地上道:“小姐,你待子矜的好,子矜永远不会忘记,只要有机会子矜一定回来看你!”
“好,我等着你回来看我,快起来,别哭了,瞧瞧这刚化的妆都哭花了。”清如拉起了子矜拍拍她的手道:“不要再跪了,你现在可就快成为拉卓的侧妃了,不再是我的丫环了,跪了有失身份。”
子矜摇着头哽咽道:“不管变了什么,子矜都永远是小姐的丫环,没有小姐就没有子矜的今天,小姐,我好舍不得你!”
清如柔柔的笑着,似乎并不为离别而伤心:“有什么好舍不得地,我不是就在宫里吗,你将来有机会随时可以来看我,而且你也不必为我担心,我身边还有湘远他们在,何况贞妃还在宫里被禁足着,别人又没成什么气候,根本就害不到我,你不也看到了,我在贵妃的位置上平平安安的坐了都快半年了。“可万一贞妃要是复起了怎么办,小姐你应付地过来吗?”子矜实在很担心这个潜在的隐患。
“你放心,她想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地事,何况就算她出来地,我现在名位也在她之前,她见了我一样要低头请安,难道我还会怕她吗?”
为了不让子矜担心,清如没有说实话,就在前几日她听到消息,福临有去过一趟翊坤宫,虽然没有当即放贞妃出来,但恐怕也禁不了多久了,福临对贞妃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知什么时候她又再度跑出来兴风做浪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看他们那边也快说完了,咱们过去看看,别等会儿误了离去的时辰。”清如携子矜往福临他们地方向走了过去。
那厢大多数都是皇后和静妃在与拉卓说着最后的话语,福临则在旁边听着,在听得皇后说后日福临要带她一起去保国寺上香的时候,拉卓眼里出现了一丝别样的光芒,他问福临:“皇上,后日您真的要去保国寺上香祈福吗?”
福临不想他会对此有兴趣,逐道:“是啊,朕已经通知内务府准备了,怎么,王子你也有兴趣,想等上完香后再回科尔沁?”
“不,皇上误会了,臣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何况臣出来已久,甚为挂念父亲的身体以及族里的事务。”说到这里他瞧了一眼正往他们走来的清如,对福临道:“这一次上香,宛贵妃也会去吗?”
“她是宫中的贵妃,又是皇后的左右手,当然会随朕与皇后一起去,王子你问这个做什么?”说到这里,福临的眼睛眯了起来,从先前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这个拉卓看宛卿的眼神不对劲,未想现在又问起这个了,难道他对宛卿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