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与月凌的心在这一刻是相通的,她们都明白彼此心中未说的话,所以清如才说那句:我害了你,也正因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所以月凌才叫她以后都不许说,只是这一刻的相通却是为了以后的决别!
秦观终于到了,他正欲请安,福临已经急急道:“先替洛贵嫔看看,是否还有得救!”虚礼在生死之间根本无关要紧,福临他亦舍不得月凌死,何况月凌现在还孕育着他的孩子。
秦观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小福子讲了月凌病发的情况,并也断定了是七虫蛊所引起的,虽然不解缘何七虫蛊会在月凌体内,但他还是很尽职的救治了起来。
手起针落,金针不停的插在月凌的各处要穴之中,随着他针的落下,月凌喘气之声逐渐小了些,而她一直捂着胸口的手也放开些许,看来很是有效,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月凌有治的时候,秦观却停下了动作,然后伸手在月凌的腕上仔细把起脉来,眉头深锁如
半晌过后他站了起来:“回太后皇上及各位娘娘的话,请恕微臣无能,洛贵嫔心力衰竭的太利害,已经非人力所能挽回,微臣现在施展的金针夺命,除了能多延长一会儿洛贵嫔的性命外,最多还能做一件事!”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疲惫,若仔细看还会发现他额头有细小的汗珠在,看来刚才使用金针夺命很耗他的精神。
“什么事?”福临无奈地问着,既然人都救不活了,那谈其他的又有什么用,然秦观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只听秦观说道:“虽然臣不能救回洛贵嫔。但却能以催产之法,促使其提前产下龙裔,从而保住腹中孩子之命。这是微臣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至于孩子催产下来后能否养得活。就要看他地运气了。”
这样的秦观,到底给了必死之局一丝希望,莫说是福临和太后有了几分动容,连躺在**的月凌也说话了:“秦太医,真地有办法保住孩子的性命?”
“不敢欺骗贵嫔。微臣最多只有七成地把握!”虽然只有七成,但那已经足够了,包括月凌在内,每一个人都想试一试,毕竟大人的命已经很明确保不住了,能保住孩子的命也是好事一件。
看福临与太后俱是点头,秦观道:“那微臣去准备要用的东西了,贵嫔现在的情况至少还可以撑两个时辰以上,等微臣弄好一切大概还需要半个时辰。.wap,16K.Cn更新最快.应该来得及,另外热水也要烧起来。”
福临听完对其他还站着地太医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跟秦太医去准备所需要的东西。另外,你们几个快去烧水。”他指的是那些宫女们。
正当所有人都忙碌时。月凌却躺在**道:“太后。皇上,臣妾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宛妃说。可以吗?”
到了这个时候,她说的再没有什么不可以,太后拨着手里的佛珠沉叹一声与福临出去了,而皇后与其他妃子也出去了,贞妃在临走前匆匆瞥了清如一眼,只可惜现在清如将全付心思放在了月凌的身上,否则就能看到贞妃深藏在眼底的后怕与恐惧,是的,若不是她当时将酒泼在了月凌的药碗里,那么现在躺在**等死地就是她!
看所有人都出去后,月凌才说道:“姐姐,上次的话我没有说完,锦囊你收到了对不对,你也明白我真正的心意了对吗?”
清如含泪笑道:“是啊,早在你叫阿琳送来地那日我就收到了,否则贞妃在皇上面前进谗时,我又如何能安然度过,只是委屈你了,月凌,是姐姐对不起你人,你如此为姐姐着想,可是我却误害了你!”她顺着月凌的话说下去,隐瞒了锦囊刚刚才找到地事,也隐瞒了那只是一串假手串地事,否则只会让月凌的离去带上更多地遗憾。
“呵……”月凌笑的满足而快乐:“我就知道,就知道姐姐是明白我的,其实那日与你吵架回来后没多久我就怀疑起了那鹦鹉的事,我说什么也不相信你会对着鹦鹉说那样的话,后来绵意来了,她把关于琳嫔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琳嫔没有死,你送她出宫,让她可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对吗?”
看到清如点头她又接着说下去:“绵意还告诉我那鹦鹉的事,极可能是贞妃所施的计,开始我还不相信,可是后来一想,鹦鹉是在宝鹃逗它时说出那番话的,而宝鹃又是贞妃给我的人,当我想到这一层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姐姐你说的没错,贞妃不是个好人,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如果我听了绵意的话后与她翻脸,只怕我和腹中的孩子都会遭她毒手,所以我不得不另想他谋,与绵意合演了一场戏,假装我不相信她说的话,假装我恨你恨的咬牙切齿。”
“后来我亲自去翊坤宫将绵意来找过我的事和贞妃说了,其他即使我不去,宝鹃也会将消息传过去,这样还不如我自己去一趟,这样可以取信于贞妃。自我想明白所有的事后,我就预测到贞妃会利用我对付你,所以我决定虚与委蛇,看看她到底会出什么样的坏主意,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就装着不怠见阿琳,信任宝鹃的样子,好让她们对阿琳失去戒心。”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被金针压住的心悸又有些严重了,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果然没出我所料,过不了多久她就来找我了,让我与你重修旧好,然后想办法害你,我自然是装着顺她的意,到延禧宫去找你,那天我这所以带宝鹃一起去,就是想告诉姐姐,咱们现在的一切都在贞妃的眼里,也好让你因为宝鹃而对我的诚意产生怀疑,果然,姐姐没有让我失望,我看到了,每一次你在我面前喝完君山银针后都偷偷吐在绢子里!”说到这里她脸上泛起一片潮红,好象很是开心的样子,清如在旁边默默的听着,眼泪不停的从脸庞滑落,滴在丝滑的锦被上。
“后来贞妃终于告诉了我她的目的,她给了我一串假手串,让我用这个来换姐姐手上真的翡翠十八子手串,我当时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回来后,我想了一个办法,假装腹痛,然后找人秘密做了一串同样的假手串,以假换换,我先用贞妃给的那个假手串换了姐姐手上的真手串,然后把我自己做的假手串呈给贞妃,至于从姐姐手上换下的那串则秘密交给了阿琳,让她送到延禧宫交给你,一刻也不能耽误,因为我知道贞妃一定会早早发难的,万一到时因为这个而让你被皇上责罚,那我说什么也不能心安。”她幽幽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真是为难阿琳了,为了让戏演的逼真,她没少挨打也没少挨骂。”说到这里她切切地望着清如,眼里满是哀求:“姐姐,凌儿求你几件事好吗,除了你,凌儿真的不知道还能求谁!”
“好,你说,只要姐姐能办到的一定会做到!”清如咬着下嘴唇,使劲忍住哭泣的欲望。
“帮我……”月凌有些接不上气,毕竟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在说话:“帮我替阿琳找个好人家嫁了,她自小跟在我身边吃了很多苦,现在我不在了,只能靠姐姐照顾一二。还有就是帮我照顾我的孩子,他一出生便会没了额娘,姐姐是他的干娘,便代我这个亲额娘照顾他吧!”
“好,我一定做到,姐姐答应你,一定会帮阿琳找个好人家,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孩子,他也同样是我的孩子,我定会视如已出的!”清如用尽一切力气保证着,答应月凌的事她定会做到。
月凌欣慰的点着头,旋然又有了愁色:“姐姐,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让你的阿玛索大人帮着照看一下我阿玛,虽然阿玛待我不好,但他无情我不可以无义,何况还有额娘,我知道阿玛并不是什么清官,他上次之所以能度过危机全赖了贞妃的帮助,可是以后我不在了,贞妃也不会再管这事,所以我希望姐姐能帮我照看一下,最好是能让我阿玛辞官归隐,这样就不会再牵扯到官场是非中来了!”
这件事清如也应下了,月凌终于没有心事了,她在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很用力的抓着清如的手:“姐姐,你相信吗?一直都相信我吗?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即使是在刚听到鹦鹉学舌的时候也没有?”她的眼神期盼无比。
面对如此的月凌,清如哪还能说得出一个不字来,从一开始就是她误会月凌了,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月凌始终保持着初入宫时的纯净,就如寒梅冬雪。
日夕变了,自己也变了,唯有月凌,一直没有变过,一直没有!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凌儿,相信凌儿绝对不会害姐姐的!”她的手同样用力的抓着,坚定着她的话。
月凌欣慰的点着头:“凌儿一直,一直都记得初入宫那会儿的话,咱们要相扶相持,永不离弃,凌儿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说到这里她的神色一松,因为她最重要的话已经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