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见佟妃果如水吟所言,将自己所赐之玉随身佩带,饶他身为天子拥有女子无数亦不禁为之动容。
天子坐拥天下却真情难觅,宫中众多如花美眷,真情却少得可怜,亦或是他不知不明而已,所以如今得见,犹得由为可贵,一时之间福临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拿过来让朕瞧瞧!”佟妃依言以三指捍玉将其交给红绡,同时眼睛飞快地在红绡脸上及玉上一瞟,红绡知意地眨着眼,以同样的指法接过后在水吟几人怀疑、不甘的目光下绕过宴桌往福临处行去,绚丽多变的光在她身后逶迤似舞。
红绡双手持玉恭敬地递与福临,可能是急了些,也可能是她手放得早了些,又或者是福临接晚了,总之,那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福临尚未伸直的指尖滑了下去,又恰巧落在不曾铺波斯短毛地毯的砖地上,发出“咣当”几声轻响,低头去看,玉已碎成了三瓣,如此一块稀世美玉就这么碎了,惋惜声顿时此起彼伏,红绡更是抖如筛糠,不等福临怪罪自己先跪在地上,并左右开弓打着自己的嘴,一边还不停地说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眼见玉碎无回,佟妃惊呼一声险些在椅子上昏厥过去,福临的心情也是一下子由晴转了阴,面色阴沉地拾起地上那再难拼起的碎玉气奔涌而上,他抄起桌上还刚斟了酒还点滴未动的杯子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可怜红绡根本不敢躲,任由玉杯砸在脸上,即使痛也只能忍着。
“没用的奴才,连个东西都拿不稳还留你在宫中有何用!”福临的这句话让原本就瑟瑟发抖的红绡更加害怕,求救的目光望向佟妃。
福临眼见着心烦,对常喜道:“去,把这个坏事的奴才关入暗事,记得,不许给饭吃也不许给水喝,七日光阴过后再看她死了没。
眼看着福临已判了红绡死罪,佟妃不得不出面求情,红绡毕竟跟了她多年,当下她撑起还有些晕眩的身子跪在福临面前哀求道:“皇上容禀,红绡她虽有罪,但罪不致死,她并非有心为之,此番玉碎,似是天意,也许是因为臣妾福薄不应享有如此珍品!再说红绡她服侍臣妾多年,离了她臣妾还真不太方便,所以臣妾斗胆请皇上饶其一命!”佟妃落泪的样子犹如雨中杏花,点眯珠泪瞧得人心疼不已。
恪嫔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酒杯执在手里,举在唇边,浅浅地抿着。
她身侧的静妃则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往口中灌着酒,倒酒的宫女快跟不上她喝的速度了,静妃嫌其手脚慢,干脆抢过酒壶自倒自喝,酒再清淡也禁不起她这般个喝法,一壶见底的时候她眼中已有了几成醉意。
佟妃这般柔弱的样子福临自是见不得,搀起她道:“既然你说饶她命就饶了罢,但不许再说那样护短,你是朕的爱妃,玄烨的额娘,福气不知有多好,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什么福薄,玉碎不过是个意外,改天朕再重新寻一块来赏你不就行了,但不许再哭了啊!”这时旁边的董鄂香澜说话了:“皇上也不必改天了,如意玉我那儿还有一块,恰巧今日也带在身边,就转送了妹妹罢,就当是我替皇上送的!”说罢就要取出来。
佟妃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行,那是姐姐的心爱之物,妹妹怎么能夺人所爱呢!”福临也不答应,按住董鄂香澜取物的手道:“佟妃说的不错,那是朕赠予你的岂能转送他人!”这‘他人’二个一说出来,佟妃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快得似没出现过一样。
董鄂香澜佯装不高兴地道:“臣妾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皇上赏的,既然皇上赏给了臣妾那就是臣妾的东西了,难道臣妾连送人的权利也没有吗?”她这般说,福临只觉哑口无言,一下子找不出话来反驳,最终只能无奈地同意了,董鄂香澜这才重展笑颜,取出玉亲手将其放在佟妃的手里,温然笑说:“妹妹你就收下吧!”这块玉比之刚才那块又大了不少,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且色泽更加纯正,佟妃先是不肯收,推辞了几下后见董鄂香澜态度坚决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了,她感激涕零地拜谢道:“多谢姐姐割爱,妹妹惭愧不知该如何报答,以后但凡姐姐有所吩咐,即使刀山火海妹妹也必为姐姐做到!”真情与否见人见智,董鄂香澜很是感动:“妹妹,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子,何需说如此见外的话!”这段插曲就在佟妃的千恩万谢中落幕了,至于红绡,有佟妃相保命自是无忧了,只被罚了三月的俸银。
而水吟在得福临钦赐御酒后退回了自己的席次,看她无恙归来,清如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姐姐你这次怎么这么冒失,不似平日的你啊!”水吟先挟了片羊肉举在眼前看了一阵后方道:“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想扳回一局,哪知道佟妃她会这么奸诈,她居然没摔那玉,我这次不仅未能算计到她还让她在皇上面前得意了一把,不过也不算无功,至少让她知道咱们并不是她手中的柿子,想捏就捏想摔就摔,也省得她跟个疯狗似的四处咬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妹妹你可要小心了,近日皇上召了你好几次,虽说不曾侍寝,但凡是长眼的都看的出皇上对你态度有所改变,我看佟妃极有可能在你未有大成之前就出手对付你!”呼,起点专区终于可以进了,把以前没发的统统都补上啊今天草稿写的比较晚,所以今天不能全部码上来了,先发一章,剩下的一章明天中午发,请大家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