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海东青”
女真社会的发展
11世纪中叶,乌古乃任完颜部首领时,用铁制造农具和兵器,力量日益强大,邻近部落纷纷归附,形成了以完颜部为核心的部落联盟。这时,辽为了羁縻女真族,授予乌古乃“女真部节度使”的官职。从这时起,女真族的历史才有年代可纪。同时,在契丹和汉族文化的影响下,女真族“官属、纲纪渐立”。
乌古乃死后,劾里钵、颇剌淑和盈哥相继为完颜部的第七、八、九代首领。这一时期,女真社会有了进一步发展,国家组织开始趋于形成,进入奴隶社会阶段。
盈哥死后,劾里钵的长子乌雅束即位。乌雅束死,其弟完颜阿骨打在1113年继任完颜部的首领后,虽然承前代“富庶之余,兵强马壮”,但这时契丹贵族的残酷剥削和压迫,成为女真社会发展的严重障碍。
北珠与海东青
女真名义上是辽朝属部,但辽对他们仅是“羁縻”而已。辽主每年秋猎,女真首领往往得跟随呼鹿、射虎、搏熊。但是辽朝统治者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使得女真人对辽的统治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情绪。至辽末,辽统治者对女真各部的骚扰日甚一日。
女真遇到的骚扰,与宋、辽榷场贸易有关。北宋徽宗时期,统治集团盛行奢侈之风,宫禁中竞尚北珠。这种珍珠是北宋通过榷场贸易从辽朝获得的,而辽朝则取之于女真地区。辽天祚帝曾想禁止与宋进行这宗贸易,但臣僚认为宋朝倾其府库购买无用之物,将日益困弊,对辽朝有利,于是仍任其市易。不料契丹贵族也渐受其影响,同样开始了爱好北珠的习尚,北珠需求量又有所增加。这种珍珠产于辽东大海中,藏于珠蚌内,须到十月才能下海采取。北方的十月,海上往往已覆盖着厚达尺余的坚冰。此时,人们若凿冰入海捕蚌取珠,无论如何也受不了水中的寒冷。但当地产一种以蚌为食的天鹅,它们吃了蚌之后,将珠藏于嗉内。此外,还有一种猛禽叫“海东青”,专能击杀天鹅。因此,人们只要能得到海东青,就能够捕得天鹅,并从其嗉中取珠。于是,海东青成为辽、金争夺并构怨的重要原因。
辽与金对海东青的追求,也与其本身的四时捺钵有关。契丹、女真以及紧随他们之后建立元朝的蒙古族,都是北方民族。他们除有宋人那种对宝珠的喜好,更有行帐围猎的习俗。而契丹人的围猎,猎鹰是必不可少的。偏偏女真人娴于养鹰、训鹰,特别是调驯海东青。在金朝,像海东青这样一种猎鹰在女真人的心目中不仅仅是一种禽兽而已,实际上已具有某种图腾的性质。
辽朝统治者每年正月到四月捺钵游猎,捕捉天鹅,海东青是必不可少的猎禽。辽统治者需要用北珠换取北宋的消费品,他们爱珠如命,同时也嗜鹰如命,就对女真加紧催逼。契丹统治者每年都督促女真发兵千余进入五国部境内抢夺海东青,五国部因此与女真发生激烈战斗。海东青是他们矛盾的焦点所在。
银牌天使与鹰路之战
捕捉海东青已经使女真不堪其扰,北珠需求量的增长令女真各部的贡献已不能满足需求,辽遂大量向榷场购求。在与女真的贸易中,辽方任意压低价格,且时时欺侮甚至拘禁女真人,又恶化了与女真的关系。契丹沿边诸帅每次率兵前来索取,都毫无例外地要对女真各部科敛百出,要求女真人进奉各种各样的礼物。特别是所谓“银牌天使”,每次到来,还要寻找女真年轻女子“荐枕”。最初他们是在中、下户人家留宿,以未嫁女子侍寝。后来,使者络绎不绝,自恃奉天子使命,不把女真人当人看待,专择美貌的已嫁妇女侍寝,而不问其社会地位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