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柏的注意力一直在童贯与王庆之间的争斗上,忽略了田虎在河北两路的动向。
他只知道田虎正在全力向西征讨,只留了一小部分兵力继续征讨河北东路。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朝廷软弱的表现来看,说不定河北东路已经快要沦陷了。
而沧州城就在河北东路。
柴进就在沧州城居住呀。
最重要的是,那里可是有武柏让柴进储备的秘密粮仓。
如果让田虎军队掠夺了去,武柏都有了帮助朝廷攻打田虎的心思了。
没过多久,情报司士兵拿着一个本子跑了进来,双手奉上后,禀告道:“据斥候汇报,田虎攻打河北东路似乎只是在做样子,他们的重心始终在西路。
东路又攻下三个县城后,便没了动静。
田虎军队距离沧州还很远,一时半会儿攻打不过去。
现在朝廷又派遣征讨王庆的大军前去支援河北,相信一定可以遏制住田虎军队的攻势。”
武柏松了一口气,传令道:“带上我的亲笔书信,派三名斥候带上信鸽,前去沧州柴进府上常驻在那里。”
情报司士兵拱手领命。
武柏拿来纸笔给柴进写了一封信,备述思念之情,又言如今局势有些混乱,他无法离开梁山泊,让柴进做好应对的准备,有什么需要及时跟梁山泊这边沟通。
并把新的内功心法写出来,让柴进潜心修炼。
写好信后,武柏交给情报司士兵,郑重叮嘱了一番,才让其离开。
童贯很快就与田虎的军队交上了手,首战告捷,让东京城内的蔡京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童贯很快就遭遇到了针对性的攻击。
田虎军队知道了童贯的进攻手段后,居然派城中老弱伤残站在城墙上消耗童贯。
弓箭手们则躲在暗处放冷箭。
白天,田虎这边还会打开城门主动攻击围城的朝廷军队。
也不跟你兵对兵,将对将,出了城门就是一股脑的往前冲,完全不按常理,也不要命的打法。
摆出一副就是要和朝廷打消耗战的姿态。
这个时候个人战力基本上就体现不出来了。
朝廷的整体实力不行,你童贯再能打也带不动。
几场大战下来,田虎那边损失了不少兵马。
朝廷由原来的十六万大军,锐减到了九万,几乎快要折损一半了。
这十六万大军包括童贯带来的十万人,还有原先征讨田虎的六万人。
这仗打成这样,童贯也是干着急。
他以为会像打王庆一样,可以摧苦拉朽的扫平田虎。
想不到却碰到了一群亡命之徒。
再这么消耗下去,这九万人只怕也保不住。
童贯没了办法只好打起了种家军的主意。
可巧田虎的西征军马上就要打到种家军的势力范围了,童贯给种师道写了一封信,让他赶紧派兵配合他征讨。
种师道接到童贯的出兵文书后,招来诸将议事。
议事的结果如何,暂且不提。
再来说说西门庆这边。
西门庆见田虎居然牵制住了童贯,用的方法虽然不人道,但是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田虎行事如此狠辣,直接拿人命去堆胜利,是西门庆没有想到的。
连王庆这种地痞无赖出身的人听说后,都暗暗咋舌。
这天西门庆招来宋江议事,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宋江就问道:“侯爷招末将前来,是不是打算继续对朝廷用兵呀?”
西门庆哈哈一笑,道:“知我者宋公明也。
不知宋将军有何高见?”
宋江道:“实则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奈何王将军来投,根本不在原有的计划当中。
如今光这阳谷县就有二十万兵力,粮草上确实有不小的压力。
不如就让王将军领兵收复他的故地,我们本部兵马仍然按兵不动,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西门庆道:“光收复淮西旧地还不行,还要打通与阳谷县的通道,以方便随时支援王将军。”
宋江道:“不仅仅是支援王将军,还要防备着他拥兵自重,起不轨心思。”
西门庆冷哼一声道:“谅他没有那个胆量!
淮西那边的关节打通后,是让他继续南征还是稳固根基?”
宋江道:“依末将之见应先稳固根基,观望一下朝廷与田虎那边的争斗。
若最终朝廷取胜,侯爷便可趁机北上,不让朝廷有喘息的机会。
若是田虎取胜,侯爷便挥师南下,抢占南方地盘。
根基殷实后,在与田虎做最后的决战。
不过北方有大辽,只怕他们也会前来分一杯羹。
田虎想要做大只怕很难。
相较于北方,南方形势更乐观。
也就一个大理而已。”
宋江还不知道方腊,所以对南方局势做出了误判。
这就是所谓的信息差。
西门庆思索了一下后,当即拍板决定道:“好,就这么定了,你速去传令王庆前来见我。”
宋江拱手正欲退下,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侯爷,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派一亲信之人跟着王将军一起出征的好。”
西门庆问道:“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宋江道:“末将不敢妄作决断。”
西门庆眼睛闪了闪,说道:“不如你去做这个监军吧。”
宋江一愣,推辞道:“侯爷军令末将万死不辞,只是末将以为,还是跟在侯爷身边的好。”
西门庆垂眸道:“你是觉得本侯离了你,就不能用兵了吗?”
宋江现在就相当于西门庆的军师,西门庆遇到麻烦事总会找宋江前来商议。
多数情况下,西门庆会听从宋江的建议。
所以西门庆现在才有这么一问。
目的就是想要敲打宋江一下。
宋江闻言,诚惶诚恐道:“末将绝对不敢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多留在侯爷身边,跟着侯爷学些本事而已。”
西门庆道:“你跟在我身边也半年多了,是时候出去历练历练了。
让你跟着王庆最合适不过,就这么定了,不需多言,速去把王庆唤来,你们今天就领兵出征吧。”
宋江无奈只好拱手领命离开。
只是当他走出议事厅的时候,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翘起来。
一抹冷笑出现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