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圣棕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澹台茛和墨连海的战斗还在继续,但白玺的雷劫却到了最后的关头。
那雷电将军再次一往无前的冲向了白玺,不过白玺知道,此时无论是她,还是雷电将军,都已是强弩之末!
帝者剑,君言即剑!
白玺高举手中的皇天剑,强忍下浑身的剧痛,疯狂将真气输送进剑中,震荡的剑气朝四周席卷而去,下一秒一缕金色剑光当头劈在雷电将军身上。
雷电将军浑身金光一闪,顿时化作无数金色光点消散于天地。
这次它终于没再重聚。
浑身疲惫的白玺缓缓从空中降落,最终落在她开始站立的巨石上。
此时她浑身沐浴着鲜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看到这一幕,暗中一些人有些蠢蠢欲动。
然而下一秒,白玺手中多出了一颗珍珠一般的物体,她仰头将那东西吞入腹中,转瞬间,她的伤势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那是什么?众人不由惊愕,丹药?还是天材地宝?
白玺吞下的自然是蓬莱玉树果实,此物乃疗伤圣品,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一颗入腹,基本就能恢复的七七八八。
眼见白玺从巨石上起身,众人心想:这就渡过天劫了?
然而白玺心有所感,缓缓从巨石上飞入高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暗中的众人已经等的心烦意乱,甚至是再次起了不可明说的心思,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气机陡然出现。
众人骇然,天劫……还未结束?
明明已经渡过九重雷劫,竟然还有天劫,简直闻所未闻!
果然,下一秒,一朵灰色焰火陡然在白玺脚下升起,像一朵莲花般盛开,瞬间将她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白玺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很显然,白玺的第二道天劫乃是火劫。
第一重是灰色火劫,白玺很快就安然渡过。
第二重是红色火劫,第三重是橙色火劫,第四重是黄色火劫,第五重是绿色火劫。
这些白玺看上去自然镇定自若,仅仅只靠着自身防御就硬抗过了。
当然,在第二重红色火劫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动用了冰肌玉骨天赋。
和渡雷劫的情况一样,她依旧一边渡劫,一边利用天劫之力淬炼自身。
经过雷劫的锤炼,此时她的肉身强度早就更上一层楼。
等到渡第六重青色火劫的时候,她就不得不动用太阴真气,将周身布满寒气来抵御炙热。
到第七重蓝色火劫的时候,白玺已经浑身焦黑,仿若一团黑炭,她不得不现出原形。
巨大的白蛇像山岳一般在高空中翻滚,带起的气浪甚至形成了飓风,也幸亏她飞的足够高,否则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给大地带来天灾一般的影响。
白蛇浑身被蓝色的火焰群包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美丽的白色鳞片一点一点被灼烧成焦黑。
“昂~~~”
白蛇仰天嘶鸣,但依旧不能减轻火劫带来的伤痛。
此时观看渡劫的人已经麻了,看这架势,好像火劫也有九重啊!那妖帝真的能渡过?
就在某些人期待着妖帝被火劫焚烧成灰烬的时候,那白蛇张开了嘴巴,她的口中似有金红色的光芒闪过,随即旁人便看到,所有蓝色的火劫纷纷朝着她的口中涌去,甚至化作了火焰洪流。
在外人看来,那些火焰像是被白玺吞噬了,连火劫都敢吞噬,这位妖帝简直丧心病狂!
实则不然。
真正吞噬掉火劫之力的乃是被白玺藏在口中的扶桑神木!
火劫之力凶猛异常,就是寻常火抗极高的火行天材地宝都会轻易被焚毁,但扶桑神木不同,它是神树,火劫之力对它来说是大补。
不仅神木隐藏在白玺口中,六丁神火鼎也在。
无穷无尽的蓝色火劫被扶桑神木吸收,它在白玺口中尽情地舒展着枝叶,不断拔高长大,竟隐隐有成脱离幼苗的迹象。
大部分的火劫之力都被扶桑神木给吸收了,残留的星星点点则被六丁神火鼎中的青蛟(木中火)和蓝蛟(水中火)所吸收。
青蛟和蓝蛟虽是灵火,却也不敢正面和火劫抗衡,火劫可是连火都能一起烧掉的存在。
好在大头的火劫被扶桑神木吸收,残留的那一点点正好足够让它们滋补。
随着吸收火劫之力不断增多,两条火蛟的外貌越发栩栩如生,片片蛟鳞清晰可见,头上的独角也愈发狰狞。
除了两条火蛟,白玺也在利用扶桑神木吸收残余下来的火劫之力继续锻炼体魄。
等到蓝色火劫消失,白玺身上虽然焦黑一片,但双眼却愈发有神。
而两条原本只有前爪的火蛟此时竟又长出了两条后爪,距离龙形越来越近了。
第七重蓝色火劫结束后,紧接着到来的就是紫色的第八重火劫。
第八重紫色火劫依旧奈何不得神树扶桑,纷纷化作神树的养料,等到紫色火劫结束,神树彻底渡过幼苗期,进入了成长期。
成长期的扶桑神木和幼苗期大不相同,黑褐色的枝干上衍生出一条又一条的枝丫,已经颇有些枝繁叶茂的气象。
枝丫上面点缀着片片闪耀着金边的红色树叶,宛若琉璃铸成一般,非常美丽。
紫色火劫消失时,白蛇晃了晃她庞大的躯体,让人惊讶的是,她被火劫灼烧成黑炭的鳞片竟一层层脱落,露出了里面长出的新鳞。
经过雷劫和火劫淬炼后而诞生的新鳞片看上去更加神异,仿佛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闪烁,但你仔细再看时,却又没有。
鳞片着镌刻着一圈圈复杂而又细腻的纹路,先天境以下武者看过去时,竟觉得头晕眼花,无法直视。
那仿佛不是什么纹路,而是某种道韵。
“昂~~~”
白蛇仰天嘶鸣,声音里满是畅快,而那些希望妖帝渡劫失败的人却满脸的凝重。
终于,第九重也是最后一重火劫来临了,漆黑的火焰凭空出现。
那一瞬间,白蛇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她依旧张开嘴,借助扶桑神木的力量削弱火劫之力。
刚开始火劫确确实实都被扶桑神木吸收,不过这次即便有残留的力量,青蛟和蓝蛟也不敢再吸收,它们缩在鼎腹中瑟瑟发抖,不敢冒一点头,生怕被那漆黑火焰消弭于天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扶桑神木的吸收效率开始变慢。
不,准确来说,是最后一道火劫在增强!
按理说渡过幼年期的扶桑神木,对火劫的吸收能力应该变得更强,但显然火劫增强的幅度已经超越了扶桑神木。
眼看着扶桑神木已经到了极限,白玺自己对于火劫之力的承受能力也到了极限,若是再继续下去,她恐怕就要被烧成飞灰。
就在白玺打算动用底牌时,六丁神火鼎却突然发威了,这让她很是意外。
只见鼎腹的四颗狻猊头颅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纷纷张开嘴巴一阵猛吸,四道黑色火柱化作火焰洪流被它们所吞噬,分担了白玺和扶桑神木的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火劫渐渐消失,白玺有惊无险地渡过了这最后一道火劫,而六丁玄火鼎的鼎腹之中却多了一簇小小的漆黑火苗。
别看那火苗很小,但却散发着恐怖的气息,青蛟和蓝蛟缩在角落里,根本不敢靠近一点点。
在六丁玄火鼎的凝练下,那漆黑火苗散发着比火劫还要恐怖的气息。
也正是因为多了这一簇小火苗,六丁玄火鼎上的狻猊头颅表情变得极其灵动,那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要活过来似的。
六丁玄火鼎是人造的异宝,器成之时遭遇天谴,还是铸造它的炼器师献祭己身,这才平息了天谴,但六丁玄火鼎也因此被封印,被天所封印。
彼此借助火劫,它竟然解开了几分封印!
将来长月和白衣也要渡劫,不知道能否借助她俩的火劫让这件宝物完全解开封印呢?
终于结束了吗?
望着空中肆意舒展着身体的白蛇,感受着她越发强大的气息,心怀不轨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此时墨连海和澹台茛的战斗已经步入白热化阶段。
周圣棕虽闲着,却静立虚空,并未插手二人的战斗,一来是以多欺少令人不齿(其实真正原因是墨连海占据着上风,他没出手的必要),二来是暗中还隐藏着敌人需要他戒备。
澹台茛手中的百香清檀棍挥舞的飞快,而墨连海的双手也舞出了残影,他每一次挥动手臂,都能精准拦下澹台茛的攻击。
墨连海拥有人偶之身,并不需要任何武器,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可以充当武器。
又一次将澹台茛抽过来的百香清檀棍拍走之后,墨连海看了一眼远处的陛下,见陛下火劫已过,觉得不能再继续和澹台茛纠缠着,于是身影一阵闪烁,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转瞬来到澹台茛身边,对着他一掌拍出。
澹台茛没想到墨连海还能有这种极速,心头大骇的同时,也不忘回防。
邦!
墨连海的手掌拍在百香清檀棍上,攻击被百香清檀棍所阻,但澹台茛对上墨连海那双怪异的眼眸时却愣住了,因为他在墨连海机械般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澹台茛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当即就要后退。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不知何时,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球突然出现在澹台茛头顶,并忽的化作一个木质牢笼,将澹台茛困在其中。
不要忘了,墨连海虽是人偶,却也是墨家传人,怎么会不用机关术当作护身手段呢?
澹台茛用百香清檀棍狠狠地抽在木牢上,那木牢却纹丝不动。
木牢的部分位置转动,衍生出一根根木棍彼此交叉,竟像枷锁一般困住了澹台茛,使得他手脚皆不能动弹分毫。
澹台茛脸色剧变,浑身寒冰真气爆发,瞬间将自己和木牢一起冰封,防止自己受到墨连海的攻击。
然而墨连海飞到冰封的木牢前,化掌为刀,狠狠地扎进冰块里,那冰块仿佛就像纸糊的一般,被轻松破开。
哗啦
冰块碎裂,重新露出了里面的澹台茛,他的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只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墨连海的手刀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
嗬~嗬~嗬
鲜红的血液从澹台茛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蓑衣。
澹台茛身死,墨连海正打算收取他的尸身和异宝百香清檀棍。
然而这时,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墨连海顿时如临大敌,飞快后退。
此时天空再次下雪,一个人影在澹台茛的尸体旁现身,一把捞住了澹台茛和百香清檀棍。
那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女子,长相和澹台茛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加凌然。
澹台茛乍一看去,气质温和,和邻家老爷爷几乎没有区别。
墨连海冷声道:“阁下是何人?”
那女子手握清檀棍,抬手一挥,将澹台茛的尸体收进储物空间,并看向墨连海说道:“澹雪宗澹台葵,澹台茛之姊。”
听到这话,不仅墨连海愣住了,暗中观战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澹台茛有姐姐?
墨连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由惊讶,此人修为竟比澹台茛还要高出不少,竟和他一般快要接近灵台境后期了。
澹台茛身死,本来墨连海以为澹台葵会说要替弟弟报仇,却不想只听她说道:
“澹台茛受人之托来此干扰白玺帝君渡劫,他如今既已身死,那和所托之人以及你万妖帝朝从此都恩怨两清,葵携弟就此告辞。”
听到这话,墨连海不由松了口气,他有预感,自己可能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澹台前辈,不知可否告知托令弟来此的是何人?”墨连海问道。
澹台葵并不回答,只轻轻地摇头。
墨连海深知澹台葵既然不愿回答,那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不再说话。
澹台葵见墨连海没有纠缠的意思,轻轻对他点点头,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