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茱蒂:
昨天早晨,没有任何预警,有一辆车开到了大门口,两位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两个小男孩还有木马和泰迪熊玩具下了车,然后开车走了。
这两个男人是艺术家,3个小孩是另一个艺术家的孩子,那个艺术家3周前去世了。他们将小孩带到这里,他们认为“约翰·格利尔”听来不像普通公立的孤儿院,让人肃然起敬。他们不假思考地,将小孩安置在孤儿院里,竟没想到需要经过很多的手续,不是说来就来的。
他们听说,这里已满员了时,似乎很惊讶和难过,我让他们先坐下,然后告诉他们怎么办。那3个孩子被送到了幼稚园去,我让人给他们送了些面包和牛奶,然后在办公室听他们的有关背景。说不清是因为小女孩的可爱的笑声,还是因为艺术家的文学气息,等他们把话说完,孩子们就变成我们的了。
我从未见过笑得如此灿烂的小女孩,她叫艾乐拉,我们并不能常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孩,和这么可爱的名字。她只有3岁,刚学会发出有趣的声音,并且夹杂着笑声。她丝毫没受到家庭悲剧的影响。可是那两个5岁和7岁的小男孩——汤恩和克利佛虽然长得很壮,却有双忧郁的眼睛,对生活苦难感到恐惧。
孩子的母亲是幼稚园老师,嫁给了只有热情和颜料的艺术家。她的朋友说他很有才华,可是他却得抛弃才华来支付奶粉钱。他们住在一间摇摇欲坠的画室中,在帘子的后面煮饭,小孩子就睡在架子上。
他们的快乐就是一家人享有的亲情和友情,都是气味相投、有崇高理想的艺术家。两个小男孩,父母对他们的教育很成功,非常有礼貌,这种气质正是孤儿院的小孩所缺的,不管如何向他们灌输礼貌,却始终无法培养出这种气质来。
他们的母亲生了艾乐拉不久,就去世了。这位艺术家父亲在痛苦中挣扎了两年,既要照顾小孩,又要努力画画,做广告或其他的东西,以求一家的温饱。
三周前,他因劳累、焦虑和感染肺炎在圣文森医院去世。他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将画室中所剩的东西卖掉还清了债务,寻找最好的孤儿院。上帝保佑,找到了我们这儿。
我留两位艺术家共进午餐,他们戴着软帽和温莎领结,看起来十分的疲劳。我承诺将会尽父母的责任,然后他们启程返回了纽约。
3个孩子都留了下来,小女孩在托儿所,两个男孩在幼稚园。四箱行李放在了地下室用帆布盖着,储藏室中还有一箱父母亲的信件。此外,他们脸上所带着的某种神情,也是他们父母的遗产。
我总在不断地想起他们。整个晚上都在为他们的未来打算着。男孩还好说,大学毕业后,可以在平莱顿先生的帮助之下,找份好工作。可是小女孩我犯难了,我不知道她将来怎么办。当然了,这样可爱的小女孩,最好是有个好心的人来收养她,代替她的双亲。但是要把她从两个哥哥身边带走,又太残酷了。两个哥哥对她的爱真让人心疼,是他们带大了她的。只有当小女孩做了可笑的事时,她的两个哥哥才会发出笑声。他们俩很想爸爸。昨天晚上,我看到5岁的汤恩因为无法跟爸爸说“晚安”在**哭。
艾乐拉是我见过最快乐的小女孩,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父亲的去世并没给她带来什么影响,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快要忘了自己的父亲。
我一再思考着,能为这3个孩子做什么呢。我不能把他们一起送出去,可让他们待在孤儿院又太可怜了。不论怎么改善,孤儿院只是一个机构,而小孩子都是嗷嗷待哺的小鸡,他们无法在这儿得到个别关爱和照顾。
另外还有好多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可如今我的思绪都被这几个新来的小孩子占据了。
当然孩子们能带来好多乐趣,可也得花很多心力。
一如往昔的莎莉
星期五
又及:
记得下周来看我。
又及:
一向冷漠的医生,也爱上了艾乐拉。也不去检查她的扁桃腺,就把她抱起来紧紧搂着。喔!这个小巫婆,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