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茱蒂:
昨晚,我,贝西还有威特斯先生一同去赴医生的晚宴。虽然刚开始,气氛有点严肃,可是结果还是很愉快。
他家里面看起来和外观没什么两样,我这一生还未曾见过这样的餐厅。墙壁、挂帘和地毯都是深绿色的。有几块冒烟的黑炭在黑色的大理石壁炉中。家具全是黑的。墙壁上挂着《峡谷之主》和《海边的雄鹿》这两幅铜版画,用黑框镶着作为装饰。
我们想尽力让气氛轻松些,可还是如同在酒窖里进餐,麦卡克太太在桌边走来走去,穿着黑上衣,围着黑围裙,端着冷的食物。她那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能让一旁柜中的银餐具咔咔作响。她的鼻子向上翘着,而嘴角却向下撇。显然,她不大高兴招待客人,存心使客人不敢再来。
“苏格兰男人”也意识到他的房间有些不大对头,为了改善气氛,他买了粉红色的玫瑰和红、黄色的郁金香,共十几束。麦卡克太太将它们塞到一个孔雀蓝的花瓶中,如同一个大篮子一样放在餐桌上。看着这些花朵,贝西和我几乎忘了礼节。而医生似乎很高兴自己给餐厅增添了光彩,于是我们便再也控制住不住笑声,大声称赞他的眼光。
晚餐结束时,我们都轻松起来,快步走回医生自己的地盘,那里麦卡克太太不能过问。除了双腿弯曲、又矮又瘦的威尔斯人罗薇琳,谁也不会进他的书房、办公室或是实验室去清扫。罗薇琳既是女仆又是司机。
医生的书房虽不能算是我知道的男性房间中最舒适的,但也不错了。地板到天花板上堆满了书,地上、桌上还有壁炉上也是书。房中有6张皮椅、一条地毯和一座黑色大理石壁炉,壁炉里摆放着的标本有:一只叼着青蛙的鹤、鹈鹕鸟、一只坐在圆木上的浣熊,还有一只涂了亮光漆的大海鲢。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阵药水味。
医生用法式咖啡机亲自泡了咖啡,然后我们抛下了管家太太。看起来他是用尽了劲想要做个好主人。特别说明的是,他一次也没有提起“疯狂”这个字眼。钓鱼是医生喜欢的休闲活动,他和朴西不停地说着鲑鱼和鳟鱼。最后,他还大胆地给我们展览看各式各样的鱼饵。然后我们聊起了苏格兰高地的竞赛活动,他说有一次他输了后竟在野外待了一天。看起来,“苏格兰男人”的心恐怕至今还留在那里。
或许我和贝西错看他了。虽然很难放弃成见,可他很显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犯了法的逃犯。如今我们都乐于猜测他曾在爱情的路上遭遇不幸。
也许不应该这样取笑这个“苏格兰男人”,他只是外表和性情严肃,其实是个可怜的人。想到他忙了一天后,回到那间死气沉沉的餐厅独自吃饭,真有些凄惨。
不知道请我们的小朋友,在他的墙壁上画一圈兔子,好不好?
诚挚如昔的莎莉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