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奇怪的人,瘦得很突出,月岛为那人规划的工作服,都能大出一圈来。
凡事欲速则不达,织巧总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跟变态一样悄悄关注着云团。
眼见云团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却还是成绩平平,又眼见云团被别的维修员排挤打压——真可笑,都到月岛了,那群人还是学不会尊重人。
织巧目睹一切,却没动。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除非她的人缘特别好,一呼百应,不然,独自出头,那被欺负的那个,就会变成她自己。
可“人缘”啊,这个词已经很遥远了。
她选择沉默。
后来,云团还是那个样子,别人钢刀一样尖锐刺耳的话,似乎完全没有杀伤力,云团只是默默练习,默默地关注着安全员的考试。
有点碍眼。
织巧心里不太舒服,她从不知晓,原来看别人努力,会这么心慌。
难怪有些人自己不行,也不让别人向前。
安全员考试,是所有维修员的一大门槛。
据说,考上安全员,就像是鱼跃龙门,往后待遇会截然不同。
大家都一腔热血,报名处人山人海。
可这个考试跟他们平时的考核截然不同,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考试时间也很长。
七天,吃喝都在里边,连上卫生间都会有考核仪器跟随。
织巧减少了对云团的关注,转而认真地开始备考,背到头晕眼花,学到精神过度紧张,都开始干呕,也不停下。
但即便是这么努力,还是一次次地落榜。
有的维修员考了十几次,就再也不考了,连看一眼安全员考试的资料都会有创伤反应。
织巧强撑着考了两千年,有一两次格外接近达标的分数,她都看到曙光了,可下一回,又跌落谷底。
考生总有擅长的部分,可考试内容,就像无边无际的海。
考不下去了,织巧再不甘心,也放弃了。
她又开始关注云团,一切如她所料,在周围人都放弃以后,云团的处境就更艰难,大部分人都有种“我考不上,你也别考了”的心态,去干扰云团。
针对和嘲讽,有些变本加厉。
但云团没有跟往常一样,默不作声或是骂两句就忍下,而是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将所有青年都定在原地。
呆呆的,痴傻如木偶。
这件怪异的事情之后,情况有所改善。
乐园明令禁止肢体冲突,说归说,倒也没有发生特别恶劣的事件。
外界战争频繁,副本内要维护的部分也越来越多,一忙起来,大家就没有时间去管云团了。
那姑娘依旧一年一年地考着,每次落榜了也就那样。
织巧都习惯了,看烦了。
后来也没去关注,直到有一天,新安全员诞生,播报声响彻乐园的每一个角落。
哦,云团成功了啊。
织巧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别人做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事,而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不努力不上进,还嫉妒别人成果的人。
还挺讽刺的。
脚踝一疼,织巧清醒了一瞬,她看向一旁的柳和清,没好气道:“怎么了?”
柳和清僵硬地转动脖子,“你,不逃,吗……”
可能是柳和清完全成了木偶的关系,他的声带也僵硬了,织巧花了几秒才听清楚想明白,“逃不掉啊,那个黑皮还盯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