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为什么我们需要管理？”

老范娴熟地驾驶着飞机，在夜空中划下长轨。

“范叔你连飞机都会开啊。”夏一跳赞叹。老范不仅是出色的管家，还会造武器，还是夏娃的黑客老师，更帮忙打理灵犀特快的生意，简直是十项全能，夏一跳太佩服他了

“少爷过奖了。这种飞机主要用于运动休闲，操作难度比大飞机低得多。”老范说，“当然，这架我稍微改装过，时速可达四百四十公里，最大航程一千五百公里，少爷有兴趣，以后我教你开。”

“哦哦……有机会吧。”

“我们现在距离早稻市将近三千公里，飞个七小时、中间加一次油就差不多了。少爷，二小姐，你们可以先休息下。”

“嗯……”

“害怕？”夏娃问弟弟。

“没有。”夏一跳否认，“只是，大姐和三姐都没上来，我担心……”

“‘不规则’只是要阻止我们，不会对她们下重手。”

“我知道。我是怕只有我的话，保护不了二姐你……”

“这种单发四座机人多了也坐不下。”老范说，“二小姐应该一开始就没想玩全体出动吧，至少可可是不能去的。‘君临百兽’在毒气区可不好使啊。”

夏一跳说：“我的能力现在……也不好使。”

“不要给自己压力。”夏娃说，“休息吧。不知早稻有什么在等我们。‘不规则’也未必会善罢甘休。”

“……你这样说，我压力更大了。”夏一跳苦笑，“真没想到会跟‘不规则’开战！”

“没办法，他们隶属于政府，就是为了管理超能力者。”

“为什么我们需要管理？”

“近年来，世界各地的超能力犯罪比例都在上升。”夏娃说，“对政府高层而言，超能力者的存在从来不是秘密，对我们的惧怕与防备也就不曾停止。”

“可并不是所有超能力者都是坏的。”

“人类嘛，就是会本能地害怕他们不了解的东西，如果那东西还会威胁生命，那就更不得了了。”老范插嘴，“比如警察之外的人拿着枪走在街上，就算声称自己是好人绝不乱开枪，路人还是会吓到吧？对普通人来说，能力者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走火的枪。”

夏一跳心情复杂。自从获得超能力，他一直注意不曝光，本意是为了低调，没想到无形中还避免了歧视……身为能力者居然会被歧视！

“让普通人不再畏惧超能力者，相信彼此可以和平共处，并愿意服从政府去处理各种难题——包括镇压超能罪犯——这就是‘不规则’的成立宗旨。”夏娃说，“政府一直在隐瞒能力者的存在。金三角的行为只会再次透支人们对能力者的信任，‘不规则’那么紧张我们，也是情有可原。”

“没……没关系。”夏娃看得太透彻，夏一跳直到这时才明白他们并不完全占理，“一定有什么办法，既能救得了二姐你，又不让金三角得逞。”

“但愿。”夏娃说。

飞机直刺黑夜的尽头。

2、“得麻烦你带二小姐先走了。”

夏一跳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被吵醒才发现睡得挺香。

他仍在小飞机上，窗外仍是天昏地暗，黑夜还未过去。他的头脑昏沉，全身酸痛，这毕竟不是一架为了舒适旅行而设计的飞机啊。

机舱内红光闪烁，响彻警报，夏一跳问：“怎么了？”

“吵醒你们了。”老范挠挠他黑白掺半的头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屏蔽了沿途所有空域的监控。不过早稻市在这方面好像特别下工夫呢，居然被发现了。”

“已经到早稻了？”

“很近了，再飞过几座山。”老范说，“我是知道毒气事件以来，早稻就被封锁，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允许进入。等着，我略施小计，就能从他们的雷扫系统上消失。”

然而不等老范动手，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他们的通讯频道。

“警告来机，你已侵入早稻市领空，前方为毒气污染重灾区，极度危险，绝对禁止进入！”

“好久没被反入侵了。”老范意外。

“立即调头！立即调头！”

老范在操作台上单手敲了几下，那声音就被赶出了机舱，与此同时飞机变线，开始降落。

这时，有两架飞机出现在了空中，那是两架战斗机，机尾灯光闪烁。夏一跳在书上看过，那是一种航空灯语，夏娃轻声翻译：“再不合作将采取措施。”

“真可笑，为了不让我们被毒死，宁可把我们打下去？”老范冷哼一声，轨道再变。

战斗机不依不饶地咬了上来，灯光的闪烁更加鲜明。

“最后一次警告。”

在判断出这架小飞机无论如何也不打算返航后，战斗机开火了！一串子弹呼啸着直捣夏家的飞机。

“我去，玩真的！”老范大骂一声，操作飞机躲过。

僚机紧接着开火，同样没能得逞，但论性能，轻型飞机实在不如战斗机，这不是仅靠技术就能弥补的。这一次的闪避十分狼狈。下一次的前后夹击，老范终于没有躲过。

机翼受损，整架飞机开始剧烈晃动。

“哎啊……”老范流下了冷汗，双手紧握操纵杆，却已无力回天。

夏娃坐直身子，神情肃穆，老范忙说：“不，二小姐不要出手。”

“我们要掉下去了——” 失重感自下而上冲击夏一跳，他没想到他会这样恐惧高空。

“迫降还没问题，看来他们想抓活的。”老范说，“少爷，得麻烦你带二小姐先走了。装备我收拾在那个包里。

“你该不是想……”这话太像是牺牲宣言，夏一跳紧张。

“不不，我不是要送死，我还想继续服侍你们呢。”老范笑了，“不过，要跟少爷借锁灵石一用了。”

夏一跳把项链递给老范，然后背起一个背包。

夏娃似乎并不意外老范的决定，她抱住轮椅变形成的拐杖，说：“小心。”

“一定。二小姐，少爷，祝你们好运！”

老范按下一个按钮，夏一跳和夏娃被弹出了飞机。

“好了……”舱门合上，老范将全部心思集中到驾驶上，雷达显示，两架跟屁虫还如影随形，“有本事就接着跟啊！”

小飞机忽然强势仰头、加速，径直撞向最近的战斗机，对方飞行员怎么也没想到坠落中的飞机还能回光返照，并且还企图同归于尽！战斗机紧急爬升，却来不及了，一边引擎应声报废。?

僚机连忙射击解围，子弹却紊乱四散，打中了自家油箱。但那小飞机也并不好受，机身不断爆出裂纹，好像有人正在里面拆飞机！

陨落的飞机变成了三架。两位战斗机飞行员先后跳伞。

而老范完全放开了双手，任飞机自由落体，只顾握紧夏一跳的锁灵石，

“拜托了，少爷。”

翻天覆地！

急坠的飞机开始减速，一股向上的力量抵消着下坠的重量，那力量是如此狂暴，卸去冲力的同时更蛮横瓦解着整架飞机的零部件。老范满面青筋，好像自己也快要分崩离析，他大叫着：“了不起，少爷！原来你一直在和这样的力量战斗！不愧是老爷的孩子啊——”

两位飞行员落了地，割断了伞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战斗机的爆炸声陆续在远处响起，而毁了它们的那架小飞机却没有坠毁，只是以支离破碎的形态悬在距离地面数米的高度，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它捧住！

一个老头摇摇晃晃地从飞机的裂口出来，手抓一串项链，上面的石头就像一个弹尽粮绝的充电宝那样闪着有气无力的光。他下来后，那飞机才稀里哗啦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老范走向两名飞行员。

“我花了那么多心血栽培的果实，差点儿就被你们搞死了。”老范将拳头按得咔吧作响，“你们打算怎么赔罪？！”

3、“这是必须的。”

劲风扑面，夏一跳感觉五官都移位了，他也不是没跳过飞机，但这次的感受和上次完全不同，即使降落伞张开了情况也没有好转多少，因为下方的山谷气流紊乱，两朵降落伞被吹得风中凌乱。

但忽然间，夏一跳觉感到挣扎着想离开他身体的降落伞老实了，仿佛有一股力量托住了它，从风的线团中理出了一个头绪，拽着它稳定前进。

降落伞变成了滑翔伞，不再顽抗而是利用着风势，将夏一跳与夏娃送落到了地上，着陆位置比原定的偏移了一公里左右。

夏一跳松了口气，他刚才的确产生了搞不好会断手断脚的错觉。Hold住了降落伞的无疑是夏娃。毕竟满足“人造、代步”条件的降落伞，也是一种“交通工具”。

“二姐你没事吗？”夏一跳帮着解开夏娃身上的安全绳，虽然她依旧没有表情，但是脸色煞白，头发和呼吸一起乱了。

夏一跳忽然看到夏娃的小臂浮起星星点点的黑斑，仿佛一朵朵蠢蠢欲动的邪恶之花。他心一凉，这是夏娃体内的毒活性化的迹象！

使用超能力会消耗体力，消耗体力等于减少抵抗力。从出逃到现在，夏娃用了多少次“心灵引擎”啊！

“不要紧。”夏娃轻声安慰弟弟，“这是必须的。”

“……我们得快点……”夏一跳慌忙看表，那是老范提供的装备之一，拥有定位、导航的功能，可表面此刻满是杂讯，夏一跳想起鲁大以前捡回来一台破电视，打开就是满屏雪花。

“好像坏了。”夏一跳沮丧。

“应该是一种干扰。”夏娃观察后说，“看来，对早稻市的封锁非常彻底。”

“我们该往哪儿走？”’夏一跳焦急环顾，天还没亮，嶙峋怪石在黑暗中张牙舞爪，这一带显然荒无人烟。

夏娃没有回答，她在思索。

如果夏一跳能像黛娜那样读心，发现夏娃的脑子里正泉涌着各种图标与公式。包括飞机上看到的地图、遭遇战斗机时的坐标、降落伞滑翔的角度与风速、黑暗中模糊的地形……

最后她举起手，指了个方向：“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

“那我们这就走吧！”夏一跳把拐杖递给夏娃。

夏娃将手按上，原本平滑的拐杖表面立刻显出斑驳的纹路，仿佛一块块拼图，“拼图”以眼花缭乱的速度重组拼接，变成了轮椅的形状。

4、“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流过汗了！”

丘陵高低错落，路面凹凸不平，夏一跳推着轮椅，尽量平稳地前进。夏娃当然可以靠自己驱动轮椅，但夏一跳不让她这么做。

“如果我可以使用超能力……”他第一百次这样想，此刻唯一的安慰只有，早稻市已经不远了。然而到了那里之后，必然还有更艰难的考验，到时他又该怎么办？……

边走边想，一路无话。

天边发白之际，他们远远地看到了一堵高墙。依着一座山崖向远处延伸，如同一座大坝截断了去路。墙下是稀疏建筑构成的小镇，耸立着几座亮灯的哨塔。

姐弟俩都有些振奋：看来，他们已经抵达早稻市的“入口”了。夏一跳在飞机上看了一些资料，早稻市的人早已撤离一空，如今只有一支军队驻扎在城市边缘，担任这禁区的守卫。除非确保毒气已彻底清除，否则对早稻的封锁将永不解禁。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上赶着深入禁区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想搞个大新闻的摄影师和记者当然绝对禁止，例外的只有少数科考人员，但报道显示，他们也未能接近最核心的污染源。

夏家姐弟走到一定距离后，藏进一片阴影中。理论上拂晓应该是防守最松懈的时间，但可能是因为之前有飞机入侵，这座“基地”明显是醒着的，只是感受不到太多如临大敌的气氛，或许是觉得只需守住这关，便可万夫莫开吧。

的确，那堵墙高近十米，看起来十分坚固，墙头更布着电网，想要翻过去绝不容易。再结合先前的战斗机，甚至让人质疑：真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真会有人无论如何也要进去沐浴毒气？

……或者，并不是要阻止谁进去，而是要防止谁出来？

夏一跳观察着形势，夏娃轻拍他的背，指了指斜上方。这基地位于一处山坳中，左侧是一片约八十度的陡坡，通往山腰的位置。那里赫然有一条公路！

夏一跳明白了。在封锁线还没建立起来前，进入早稻市的方法肯定是走隧道穿山，但看现在的架势，隧道八成也被封了，不过相较之下，从那里进早稻市显然更容易些……

唉，他又开始自我厌恶，如果能使用超能力，翻山越岭又算什么？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就在这时，警报骤起！夏一跳猛一激灵，几乎以为他们被发现了，然而**来自基地，很短的时间里，那些疑似宿舍的房子里飞奔出了十多名士兵，个个荷枪实弹，显然训练有素，与此同时有一个黑影在人群中乱窜，不断发出怪叫。

天只是蒙蒙亮，几座哨岗立刻将探照灯向黑影集中过去，但黑影速度很快，仅被擦亮了轮廓，暗中窥视的夏一跳吃了一惊：那是什么东西？不是人吧？人怎么可能是那个形状！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夏一跳分明看到它的手脚都不止一对，而它的皮肤呈现出惨淡的青灰色……

“啪！”一个士兵被击飞，那黑影拥有惊人的怪力，让夏一跳想起那些在迷宫市肆虐的“怪力犯”！

奇怪的是，包围了黑影的士兵却并不射杀它，只是恫吓一般用子弹收缩着包围圈，仿佛牧羊犬用叫声阻喝乱跑的羊群。

夏一跳正看得出神，夏娃一拍他：“走。”夏一跳明白过来，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现在所有人都被那黑影吸引着注意！

但他们仍需先上山……夏娃的轮椅动了，夏一跳本能地抓住椅背，轮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竟然逆着陡坡往上冲去，“心灵引擎”的力量如此惊人！

不消片刻他们就来到了山腰的公路上，果不其然前方有一条隧道，但是隧道口安了一扇铁门，像是一张嘴上戴了口罩。隧道前停着一辆客车，玻璃全碎，车门变形，仿佛曾有一群人争先恐后下车。

轮椅直冲到隧道口才停下来，黑黝黝的洞口深不可测，一望之下顿生心悸。夏娃感受片刻，说：“有风，虽然很微弱，但证明这隧道没有封死。撞开铁门我们就能过去。”

“让我来。”夏一跳怕二姐又用超能力。

“如果你毁了隧道就真过不去了。我来，我有分寸。”夏娃看那客车。

夏一跳还想抗争，基地方向传来了怪叫，那个黑影发出的吗？那叫声无比凄厉、痛苦，它被制服了？可是刚才听没有听见枪声。如果不是用枪，是谁、用什么办法干掉了它？！

夏娃当机立断，能力发动，那辆不知搁浅了多久的客车忽然四轮齐转，一边发出老病号似的呻吟一边加速至最大马力，直撞铁门。

“哐当！”铁门变形倒下，隧道洞开！

但这动静毕竟太大了，基地方面迅速有了反应，探照灯向这里照来，紧接传来咚咚咚咚的声响，那是……脚步声？有谁用重可裂地的力度逼近了！

“上车。”夏娃疾声道。

夏一跳来不及多想了，他帮助夏娃上了客车，车子即刻前进，车灯竟然还能用，两道远光像是推土机一样，推着厚如土层的黑暗深入隧道。

夏一跳通过后车窗凝视远去的入口，一个人影正以破竹之势直闯进来，脚步霸道无匹，他在用奔跑的方式追车！

已经可以看清那是个高壮的男人了，尽管不是先前怪异的黑影，夏一跳却觉得更加恐怖！

夏娃没有受惊，客车再次提速。

就在那一刹，奔跑的男人猛一蹬地，向前跃起！——同样是“飞跃”，与夏一跳的轻盈完全相反，纯粹是靠着双腿的力量把整个身体轰弹起来！

眼见那人就要如炮弹般炸穿整辆车，夏娃一个急刹，那人砸在了车前约一米的位置，在地上踩出一个蜘蛛网状的坑！

车灯照亮了那人，一个高逾两米的壮汉，肌肉盘虬，白金碎发，竟是个外国人！他一脸兴奋的表情，张开双臂抱向车头。

夏娃心念一转，笨重的客车强行来了个飘移，一侧车身刮擦着隧道内壁，从那老外身边绕了过去。

这个有着可怕力量的老外，绝不是他们可以在这种地方硬捍的，快跑才是上策！

可是车子忽然慢了下来，夏一跳把头伸出车窗，看到那老外傲笑着抓住了车尾，不仅如此，他还从后面把整辆车掀了起来！

……这是何等的怪力啊！骆泽吃下两根棒棒糖也不过就是将半人高的垃圾桶像气球一样举起，而这个老外，整辆客车对他来说都仿佛是气球！

夏娃脸上满是汗水，客车开始倒退，老外不但阻止了车的前进，还把它拉向自己！

忽然，车子喷出一蓬尾气，正把排气管举得几乎是正对自己的老外被呛个措手不及，手一松，车尾砸落，摇晃间已经高速冲出。

“跳跳，使用力量，把范围控制在后面。”夏娃疾声道。

“哦！”夏一跳应着，双臂伸直，十指情不自禁弯曲，仿佛这样一来力量就会被压缩得更为集中。

如果那脱缰之力还是没法收放自如，那至少圈定一个方向让它发疯吧！

被喷了一身尾气的老外在连连咳嗽后，再度抢上，眼看又要拿住车尾，忽然他全身变轻，失重感拽着他飞升，令他重重撞在隧道的顶部！与此同时整条隧道仿佛一条苏醒的巨蛇般扭起了身体，路面、侧壁、天花板纷纷碎裂，巨声与粉尘充斥了整条隧道，剧烈的塌方几乎是咬着客车的尾巴一路蔓延！

“停下。”数秒后，夏娃下令。

“呃啊啊啊……”夏一跳咬紧牙关，想象正把离开了牢笼的凶兽重新拖回笼子，然而全身的血气奔腾不止，甚至他自己都悬浮了起来，车内的座椅也都呈现散架的征兆。

终于压抑住了力量，夏一跳摔在地板上，疲倦不堪。

客车冲出了隧道。

入口处，一众守卫聚集。浑浊的空气正向外腾逸，整条隧道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

“怎……怎么办？”“怎么会突然塌了的？！”“谁把那辆破车开走了？”“那车坏很久了，为什么还能动？”“别说这个！想办法把柯老大挖出来啊！”

他们没头苍蝇般商议着，忽然听到沉闷的声响，堵住入口的石堆微微颤抖。然后，闷响越发清晰，震颤越发连贯。

守卫们预感到了什么，惊喜地叫着：“快退开！”

他们刚刚逃到两侧，碎石的震感就达到了顶峰，仿佛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轰！”大小土石飞溅如炮弹，那个老外像是势不可挡的熔浆一样，以双拳轰出了一条路，重回人间！

“柯老大！”守卫齐声欢呼。

“哇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流过汗了！”老外灰头土脸，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