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四十，渐渐坐不住的太阳，将温暖与明亮均打了折扣的光线敷衍地投进一扇窗，窗边是夏娃。

夏娃在书房里操作一台笔记本。她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屏幕上的数据，面容冰冷机械。

昨天晚上，夏娃目送姐姐与弟弟“离家出走”。那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聪明如她，当然知道行动派的夏天不可能打消计划，所以夏天果真偷跑时，她也没有阻止。也许意外的，是弟弟也一起跟去了。

夏天和夏一跳去了牛角市找麦蛇伦，这是一个危险的决定。万一他们真的得到了线索，紧接着又去夏萝可出事的地点，则更加不妙。因为，他们或许也会“鬼迷心窍”。

残疾的夏娃，没法像正常人那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只能用别的方式来帮助大家。

昨天晚上，第三个遇害者已经出现了。不出所料，又是一位知名富豪。夏娃现正分析，这三个人有些什么样的交集——除了富有。她当然知道警方也会做一样的事，但她相信自己能做得更好。

她在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后，给杜渐打去电话。

“夏娃。出什么事了吗？”杜渐飞快地问。夏娃的性格太与众不同，冷静缜密的她会主动来电，要么是发生了大事，要么是有突破性线索可以提供。

“听说中午有人看到了可可。”

“是的。云彩路交响广场那一带发生了‘蝴蝶风暴’，这绝对是可可干的。”杜渐说，“不过别担心，她没事。除非事先知道她会出现在哪里，否则很难抓到她。”

“她接着现身的地点，要么是位于皇后西区的骆沼家，要么是蓝月大道东的雷门家。”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调查了三名受害者近几个月的活动，包括公开的与私人的。”夏娃的语气平静得像说她喝了一杯咖啡，“我用的方法与警方不太一样，所掌握的情报会更全面。”

“你的骇客技术还是那么可怕。”

“已经出事的三位富豪，以及我刚才说的骆沼、雷门，他们曾在本月初有过一次网络会议，我设法看到了。”夏娃言简意赅，不在技术方面多费唇舌，“他们提到了一个词，我推测，是地下拍卖会的代号。”

“等等，难道是……‘灰色超市’？”

“对。”

“我听说过。”杜渐说，“据说，那是一个有可能出现任何交易物品的拍卖会。‘灰色’象征着光明与黑暗通吃的混沌地带。”

“关于‘灰色超市’的资料太少了，我会再尝试挖掘。”夏娃说，“重点是，上述五人名下账户，曾在同一时间段，有巨额资金流出。虽然那相对他们的生意只是九牛一毛，但我查不到资金的去向，推测是用在了那个拍卖会上。”

“这就有意思了。三大富豪的遇害现场都很乱，凶手显然在找什么，但具体有些什么损失，他们的亲信都说不知道。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就是丢的东西不便公开。若是后一种情况——”

“那东西，就是可可的目标。”杜渐和夏娃异口同声。

“暂时只是推理。”夏娃谨慎地补充了一句。

“已经够了。专案组可做不到这个地步。我立刻通知他们注意雷门、骆沼。谢谢你！”

“小心。”夏娃的声音虽轻，却带着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