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了,燕小山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魂一魄,其中的命魂还如同燃烬的油灯,明灭不定。他的脾气,自然就易怒,爱冲动。所以燕小山被人无礼的堵在路上,很让他生气,尽管来人是冲那个迈克来的。
燕小山初到人间时,是出现在五大湖区,恰好,看见有人抛尸灭迹,死的也就是这个迈克,被扔在了湖里。燕小山看那迈克年龄合适,也就为了省下不多的神通,决定用迈克的身份证。燕小山不能平白受人恩惠,就问那迈克,可有未了之事。那迈克大喜过望,没想到死了,身份证还能卖上价钱。
要说这个迈克,也真不是东西,一个不入流的混混,给可比诺家族卖命,专门欺压华人,他的老父亲,实在看不过去,就使用了点手段,把他关在了屋子里。迈克费了点事儿,才跑出去。耽误了给家族办事,迈克的头目约翰,就派人揍了老家伙一顿,不想给打死了。这个迈克,还没有混到底,就摸上了约翰的游船,准备给父亲报仇。约翰早有准备,顺便就把他弄死了,扔在了湖里。
迈克就求燕小山,把约翰那帮人杀死。燕小山杀死了船上的人,就用这个身份证,办了留学手续。
约翰所在的家族,当然要追究这件事,最明显的目标,就是迈克了。至于长的差别大,有关系吗?别说有整容这回事儿,就是没有,燕小山用迈克的身份证,总是铁打的事实吧。况且,跟弱者,需要讲理吗?难不成还要做个DNA?抓回去再说吧。于是,白一白二,黑一黄一就来了。
黄一被送到了医院,其他人回到了宾馆。白一跑到里屋,跟家族通了电话,出来后,就满脸晦气的抱着酒瓶喝酒。黑一呢,则在嘟囔着:“该死的东方女人,神秘的东方女人。”白二仰坐在沙发上。
这时,敲门声响起,白二腾的坐起,就去摸手枪。黑一伸出两手,晃着脑袋,安慰道:“不要紧张,我们是旅游签证,噢,我们是游客,这里不是芝加哥。说不定,是挣外快的婊子。”
黑一去打开门,吃惊的张大嘴巴:“啊,迈克,是你?”燕小山伸手拨开黑人,迈步进来,黑一灵活的看了看门的两边,飞快的关上了门,给白一打个没有别人的眼色。掏枪指着燕小山。
三个人,三把消音手枪,稳稳的指向燕小山。能被家族派出来办事,都很精明,不会放松警惕。
燕小山说道:“我送你们去和迈克见面。”
身体一动,留下一个残影,黑一先是感到了一丝风,接着,就看到了自己的手枪,插在自己的嘴里,随即,一声轻响,像是压抑的咳嗽,黑人的头盖骨,碎片飞了出去。
白一能够当头目,自然不是等闲人物。他眼睛一花,就知道不好,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这个白人头目,怀疑自己在做梦,或者酒喝多了,他看见黑人被迫吞枪而死。自己的打出的子弹,穿过燕小山的身体,划过诡异的圆弧,噗噗噗的,射中了沙发上的白二。那白二不相信的睁大眼睛,无力的垂下枪,像是麻袋一样倒下。
燕小山回身,拧着白人头目的手腕,把他的枪,塞在他自己的嘴里,嘴里是枪油味道。
白一心里叫着,魔鬼啊,上帝啊,救救我。燕小山对剩下的这个白人说:“我不管你什么人,总之,不许影响我的生活。”白一连着受到莫名的恐吓,早已崩溃,自己扣动了板机,打出了最后一颗子弹。头顶,白色的脑浆像开锅一样飞溅。
医院里,那个黄一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拥有A国护照,享受到了ICU病房的权力,房间里,静静的输液,护士记录了仪器上的数据,更换了尿袋,出去了。护士关门转身走了,燕小山穿过墙壁,诡异的出现了。
病房里,输液管如同活了的毒蛇,灵活的缠绕在黄一的脖子上,黄一还扎着针的手,拼死抓挠原本是救命的输液管,尽管麻醉药效还没有过去,黄一还是睁大了眼睛,想要呼吸一口空气。最后,绝望着抽搐死去。脆弱的输液管,制造了八号铁线才能制造的成果。
护理站很忙,虽然ICU的应答灯没有亮,但到了规定时间,护士还是去了ICU,刚刚进去,护士尖叫起来。护士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一个病人,被输液管勒死在病**,瞪着眼睛,伸着舌头,实在是匪夷所思。护士的尖叫,使得大批医护人员赶来。
燕小山穿过几道墙,来到医院的电梯里,轻松的拍拍手。燕小山虽然在电梯里,但在监控录像上,却没有他的影像。成像的光线,穿过了他的身体。电梯缓缓的下降,突然,燕小山皱眉,瞬间离开,出现在篮球馆旁边无人的空地上,现出身形。
燕小山苦笑,太冲动了:这几个人,根本威胁不了自己,偏要去杀了他们,感应到楚蔚去找张友,又瞬移回来,这一切,全靠真身的神通支撑,再这么下去,真身的神通,无法支持到三魂七魄修成啊。燕小山自怨自艾中,来到篮球馆。
楚蔚把毛巾递给张友,楚蔚其实很想亲手给张友擦汗,可惜张友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燕小山心情糟糕,把一切怒火,都洒在了张友身上,当下直直的走到两人面前,黑着脸站在那里。燕小山这么一搞,楚蔚和张友间仅有的一点旖旎气氛,也消散了。
张友大度的笑笑,回到场中去了。楚蔚可气不打一处来,她小心的经营着和张友的爱情,燕小山这不是给添乱吗?楚蔚很想像电视里那样,给燕小山一个巴掌,不过,只是想想,可不能破坏在张友及张友哥们面前的形像。楚蔚心里一点被燕小山追求的窃喜,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楚蔚的脸比燕小山的还黑,她咬牙切齿的对燕小山说:“你离我远点。”
楚蔚义无反顾的走到场地的另一面,燕小山没有生楚蔚的气,如果不是楚蔚,他还浑浑噩噩的呢。刘云来到燕小山身边,对燕小山说:“楚蔚和张友的感情很深,他们共过患难的。”
刘云开始给燕小山讲楚蔚的恋爱史,桃花眼光时不时偷偷扫过奔腾跳跃的张友,燕小山是看明白了,这刘云,是看上张友那个小白脸了。这祥林嫂似的诉说,是在说服她自己呢。
楚蔚和张友的父母,是一个国营机车厂的。两人在子弟高中念书。张友的父母是普通工人,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为了要个男孩,同时保住工作,两个姐姐生下来就被送给了乡下的亲戚,张友是家里的皇帝。楚蔚的父母是没有实权的靠边干部,家里只有楚蔚这么一个宝贝,因为胎记的原因,父母对楚蔚倍加疼爱。一直到高二,两人都没有什么来往。
机车厂很富有,子弟幼儿园小学初中,包括电大,都建设的美仑美奂的。只有高中,还在使用破旧的平房。造成这一原因,是因为,厂子里的干部,习惯把子女送市里念高中,以至于高中的建设,被拖拖拉拉的,没有提上日程。
由于机车厂富裕,福利层出不穷。那一年,楚蔚念高二,厂子里分了几卷冻羊肉。几个高中的单身老师,由于离家远,捎不回去,同事家的冰箱,也没有空地儿了,送人,又舍不得。几个人一合计,去厂区弄了半编织袋焦炭,在办公室里,三块砖头,支起个不锈钢盆,羊肉下锅,吃起了自助火锅。剩下的,也找了个大铝盆,煮上,以后的日子,就大块肉快活了。
几位吃着喝着,有一位就多了,想起了分手的姑娘,痛哭流涕,痛不欲生,冲到操场上,躺在水洼里,指天骂地,其他几位,一旁劝说。想给他架回宿舍。
这么一会儿功夫,屋子里的焦炭,就把办公室点着了。正赶上大风天,火苗在房顶上,一窜老高。伴着滚滚浓烟。不是有个老话吗,老房子着火,没治了。
班级的学生,可就慌乱了。中国的学生,除了读死书,没有受到过什么训练。只要没出校门,遇到点什么事,处理起来,大都是幼儿园的水平,出色的少。
一帮子高中生,就炸营了。老师急急忙忙的跑到班级,说:“快点,快点,都跑出去。别管书包啦,别愣着啊。”
这火着起来,不是按部就班的,挨着来,它借着风势,跳着来。第一栋房子着了,挨着的,第二栋第三栋没怎么样,第四栋着了。那叫一个乱呢。
老师没给指定出来去哪儿,跑出来的学生,如同无头苍蝇,四下乱窜,有几个,就奔着着火点去了,有的被老师堵回来,有的被喊回来,楚蔚稀里糊涂的,跑错方向,被圈火里了。
眼前刺目的火光,炙热的火焰,刺鼻的黑烟黄烟,木头燃烧的劈啪声,玻璃劈里啪啦的炸裂声。房子保暖层用的锯末,被风卷起来,满天的火星。化为灰烬飘落。电线燃烧时,是一溜的蓝光。楚蔚呆呆地看着,头发眉毛都焦了。一个人窜过来,把她拽到离火远点的地方。楚蔚回过神来,看拽她的人,是同学张友。
两人呆的地方,是一栋办公室,还完好无损。不过,这并不保险。前面的房屋,一声巨响,整个屋顶塌陷了,带起漫天火光。两个人蹲在墙角,抱在一起,哆哆嗦嗦的,像两只离群的鹌鹑。
消防队来的非常快,大火被扑灭了。两人身上落满了灰,又浇了一头的水,看着闻讯赶来的家长,扑过去,就是一阵痛哭啊。
从此,楚蔚对张友非常感激,张友对楚蔚,也是与众不同。友谊很快就升级了。
这个大火事件,是个反面的典型,厂子里的干部,纷纷落马。楚蔚的爸爸,原来是靠边站的干部,这一次,临危受命了。
高中临时在厂部上课,楚蔚的爸爸,本来想按照规矩,把女儿送市里上学。楚蔚死活不同意,坚决和张友在一起。后来,双双考上京大。
刘云说完了,还意犹未尽的吧嗒嘴,以她的意思,是要给男女主人公,加上台词的。
只是楚蔚再三的,再四的,表明,当时,他们只是害怕,毫无意义的抱住一起,脑袋里一片空白。张友后来回忆,根本想不起来,曾经拽过楚蔚。楚蔚的反复强调,让刘云失去了创作的空间。
燕小山不屑,他和楚蔚天上人间生死与共,不然,也不会在只有一魄的情况下,破关而出,阻止楚蔚跟人上床。听刘云讲完故事,又走到了楚蔚身边,楚蔚很是无奈。刘云,则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