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特(1 / 1)

舒伯特:奥地利作曲家,有“歌曲之王”的美称,谱有六百余首歌曲;交响曲是他创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写有八部,其中富有传奇性的《未完成的交响曲》是他的代表性作品,此外还有数量众多的钢琴作品。

舒伯特是近视眼,总是载着一副眼镜。有一天他的朋友、画家莫里兹·冯·斯温特来访,看到作曲家心情十分沮丧。“为什么?”斯温特问道。“糟透了,我把眼镜弄掉丢了,找不着了。”舒伯特绝望地说道。“那你就找啊,找到不就好了嘛。”斯温特劝他。“你说得倒轻巧,”舒伯特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得先找到眼镜才能去找,没有眼镜我怎么找到呢。”

1815年舒伯特创作了一系列优美的歌曲,根据歌德的诗歌谱写的《魔王》即是其中之一。稍后他把这首歌曲从维也纳寄给莱比锡的出版社布拉依柯普夫和海尔特。可出版社的老板看到署名为弗朗茨·舒伯特时,认为这是一篇冒名的作品。于是写信给德累斯顿皇家管弦乐团小提琴首席弗朗茨·舒伯特询问真伪。这位1768年生于德累斯顿的弗朗茨·舒伯特回信写道:“我从没有谱过《魔王》,但是我想知道,是谁寄来这首劣作,我要揭露这个滥用我名字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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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工作起来不知歇息,他从清晨一直伏案,直到傍晚;当一首乐曲还没有完成时,另一首就已在脑际里萦绕;就是他离开写字台和钢琴,也不停止创作。

他的朋友,画家莫里斯·封·斯温特一天要为他画一幅画,画家对他说:“坐下来,给我安静一会,我要给后世留下一个纪念,你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是舒伯特不愿意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四下摇晃,蹦蹦跳跳,扮个鬼脸;斯温特没办法,为了使舒伯特安静下来,就给他手上塞了本莎士比亚集子。他翻来翻去,突然停下来。他看到的是《辛白林》中的诗行:“云雀在蓝色的天空歌唱,又唤起太阳……”

他在阅读,陷入沉思,突然他激动起来,转向他的朋友:“快,莫里茨,给我在一张纸上画五条线。我相信,我已得到了灵感。”

斯温特急速地画了一张五线纸,递给舒伯特,他一口气就完成了这支欢快的歌曲,而斯特温也终于在他安静下来的这短暂时间里完成了一幅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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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一天晚上给他的朋友们弹奏他的一首新歌:《鳟鱼》。他们十分着迷,要一遍一遍地听个不止。突然间一个朋友说道:“停一下,弗朗茨,在钢琴伴奏中这个快速音型不是与贝多芬的《科里奥兰序曲》中的一个地方太相似了吗?”

舒伯特思考了片刻,随后喊道:“老天啊,你说的完全正确!当然是了,我们要把它扔掉!”

朋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他没有把这首歌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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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8年夏天,舒伯特偶然得到一个亨德尔作品的集子,他先是印象不深,可随着阅读的进行,他越来越认识到这些音乐的巨大意义,意识到自己音乐能力的不足。

一天,他把他的决定告诉他的朋友、歌唱家弗格尔,他要学习以弥补自己的缺欠。弗格尔深以为然,建议他去向著名的管风琴家、音乐教育家塞希特求教。

西蒙·塞希特生于格吕克在世时期,当理查·施特劳斯诞生时,他仍然健在;他在音乐理论上、在对位学上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79岁去世时,留下了一笔丰富的音乐遗产。

1828年11月4日,舒伯特去拜访塞西特,他俩相谈甚欢。塞希特知道这位年轻音乐家的作品,看重他的歌曲、他的室内乐;他提出了一些问题,以便在讲课时做些准备。他建议舒伯特仔细阅读马普尔格的著名作品:《论赋格的艺术》。最后两人决定,在此后的两周内正式上课。

在约定的那天早晨,塞希特完成了他每天的赋格作曲,在室内等待他的学生舒伯特。时间已到,可学生没到。他有些不耐烦了。“舒伯特是不准时的,”他在想,“看来这是个不怎么可信的年轻人,真该好好教育,他必须学习,音乐向我们提出了最高的要求,没有给拖沓和懒惰留下余地。作为一个作曲家必须分秒不差,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他变得越来越气恼,过了一个钟头了,可他的新学生仍不着面。他依然在等,他感到这次会面或许具有某种重要意义。他要把这个世上最有才华的作曲家引入奇妙而严谨的对位世界,使他的质朴的歌曲创作在赋格的熟练运用上和艺术形式的完美上得到提升,甚至也许会出现一个新的巴赫,这是一项多么壮丽的任务。

西蒙·塞西特的等待落空了。弗朗茨·舒伯特在前一天下午三时溘然而逝,年仅三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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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也纳,弗朗茨·舒伯特有一次被邀请参加一次晚会,一位上流社会的年轻夫妇为了表达自己对作曲家的敬重特意唱了几首舒伯特的歌曲。

这位妇女虽然长得妩媚,可是嗓音却是糟透了,令舒伯特难以忍受。

在演唱期间,坐在舒伯特身旁的一位贵妇朝他耳语:“她的情感丰富,是吧?”“是的,”舒伯特悄声回答,“可是她的同情心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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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乘驿车从维也纳去林茨,坐在他对面的是两位女士,他不认识她们,可她们却好像认出了他。舒伯特在这种场合里显得笨拙、拘谨,她们为此感到开心,这令他恼火。当驿马穿越一个长长的昏暗山洞时,舒伯特长时间啧啧有声地吻自己的手。直到驿车驶出山洞时,他才停了下来,这时两位女士不再关注舒伯特了。她们每个人都在想,是谁让舒伯特吻了对方。到达了目的地,舒伯特在走下驿车时笑着调侃说:“女士们,我会长时间琢磨,你们中间到底是谁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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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不喜欢他的歌曲被变调歌唱。有一次他的朋友、歌唱家米歇尔·福格尔在演唱他的歌曲时加以变调;于是舒伯特问他:“这首小曲很可爱,告诉我,这首歌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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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在谱完他的管乐八重奏后写下了下面一段诙谐的文字:“完成八重奏,谱写者为弗朗茨·舒伯特,中国宫廷乐队长,南京,中国皇帝陛下的著名都城。写于维也纳,日期我不知道,只知在这样一个年份,尾数是一个3,开头是一个1,随后是一个8,接着又是一个1:那么就是1813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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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死于1828年,时年仅三十一岁,天妒英才。但就在这短暂的一生中,他以超人的才华和勤奋创作了大量的杰出作品,这其中有些是他生前演出过的、发表的,而有些是在他的遗物中发现的……他的遗物中仅乐谱就有六十册之多……这其中就有那首著名的《大交响曲》。

舒伯特死后,有一些舒伯特的崇拜者对他们敬重的这位早逝音乐家留下的音乐宝藏中进行发掘,罗伯特·舒曼就是第一个发掘者。1839年,他拜访舒伯特的哥哥斐迪南,在他的家中藏有大量舒伯特的手稿。舒曼对其进行整理,归类;一天他的目光落到一本厚厚的乐谱上。他打开一看,上面写有这样的标题:大交响曲,C大调。

舒曼是弗朗茨·舒伯特的崇拜者、研究者,但他此前从未听到有这样一部作品。他翻阅,心中十分激动,非常兴奋;毫无异议,这是舒伯特的杰作。他兴致勃勃地向他的朋友、当时著名的莱比锡布业大厅音乐协会领导人门德尔松告知了他的这一巨大的发现。三个月之后,舒伯特这部生前不被人知的作品在他死后多年才由门德尔松亲自指挥演出,迅即蜚声整个欧洲乐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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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1867年,英国作曲家萨利文(1842—1900)与英国音乐家、教师乔治·格罗夫从伦敦动身前往维也纳。他们是舒伯特的崇拜者和研究者,这次旅行的目的就是寻找失踪的《罗莎蒙德》的乐谱。在维也纳,他们先是拜访了音乐出版商斯皮纳,但毫无结果。一周之后,他们遇到了一位名叫施纳依德尔的医生,此人是舒伯特的一个亲戚。他告诉他们,他那里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音乐手稿。他们欣然前往,在废纸堆里翻找搜寻,但一无所获。正当他们准备放弃时,在最后一天,格罗夫的目光落到一个陈旧大柜子上。

他问施纳依德尔:“我可以翻翻看吗?”

“当然可以,”医生回答。

他俩打开了柜子,里面塞满了谱纸。他们取下放在最上面的一捆满是尘埃的包裹,打开一看,如获至宝,这竟然就是他们寻找已久的《罗莎蒙特》的乐队声部的全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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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饥肠辘辘的舒伯特不由自主地走进一个小饭馆,饥饿已使他忘记了他囊中一文不名。他举目四望,想遇到一个朋友,然而他失望了,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这时他的目光落在餐桌上的一份报纸上,上载有一首小诗。在阅读的同时,乐思涌来,于是便在菜单上写了下来,这便是他的那首著名的《摇篮曲》。这份手稿给他换来了一份可口的午餐,而在三十年后,它在巴黎的一家拍卖行里以四万法郎的高价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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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维也纳上流社会的贵夫人总是不断地称舒伯特是“大师”。有一次又遇到这种情况,舒伯特不耐烦起来,他对她说道:“您为什么老是称我‘大师’?我是一个学徒,我现在是,也一直是,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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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是一位出色的钢琴家,但是不管他如何费力气,都无法正确地为他的《魔王》伴奏。

“您为什么总是经常用abc+el去代替您自己谱写的三连音?”有一次他的一位演唱者问他。“啊,我的好人,您知道吗,”舒伯特面露微笑,擦了擦镜片说道:“我很快谱写了这个曲子。这个三连音让他人去费力气吧。它对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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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8年3月29日,舒伯特也参加了贝多芬的葬礼。葬仪结束之后,他与朋友们在一家酒馆相聚。大家都默默无声,陷入悲恸之中。这时舒伯特举起一杯酒,说道:“为刚离开我们的那个人干杯!”

在举起第二杯酒时,他说:“为随后而去的那个人干杯!”就在同年的11月19日,舒伯特溘然而逝,时年三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