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是一个天才,但是他满身怪癖;弗雷德主持正义,却不见得待人亲切和蔼;弗雷德树敌无数,却也被许多人深深牢记。
当蒙查查一行抵达公墓时,绿地毯般的草坪上已经汇集了不少人。无论男女,穿着一律以黑色为主,淑女们的脸上还罩着黑色的薄纱。由于棺材里并没有死者,弗雷德的墓碑上空空****,并没有写上墓志铭。现场的气氛一如所有墓园,哀伤、肃穆,甚至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弗雷德的粉丝真不少。”蒙查查轻声对妹妹感叹。
“嘘。”许诺诺拽了哥哥一下,“这种场合,不要乱说话。”
华夫等人的到场,打破了默哀的氛围。作为弗雷德最好的朋友与助手,在场的人显然对华夫也颇为敬重。他们庄严地看着华夫一行人慢慢走近。
“华夫先生,您这一身……”有一个男子不满地看着华夫的一身便服。
“我知道。”华夫苦笑了一下,“实不相瞒,我与我的同伴是直接从蓝坡监狱来到这里的,没赶得及回家换身衣服。好在,我想在场的各位也都清楚:我们的名侦探,几乎是蔑视世间的一切繁文缛节。”
“对对!”邋遢成性的汤姆乐了,“要我说,弗雷德的灵魂看到这么多人整整齐齐来跟他告别,肯定烦都烦死了!”
在场的人纷纷用眼睛对汤姆千刀万剐。汤姆讪讪地别过头,忽然大叫一声:“嘿!拖鞋!不许在这个地方尿尿!”然后,就去追那条精力充沛的小狗去了。
“请大家原谅,他也是弗雷德的朋友。”华夫诚恳地说。
这个时候,有人轻呼道:“艾米丽小姐到了!”
一名美丽的女子正迈着匆忙的脚步向这里奔来,她穿着一条素净的黑色连身裙,手纱、面纱、领巾,也都是黑色的,那令她看来仿佛被包裹在一团黑雾之中,然而这凝重的色调,却丝毫无损她的高贵与美艳。
“她就是那名与弗雷德相恋的女士……”许诺诺轻声说,语气里泛着一丝伤感,到底是个女孩子,很容易为这样的爱情故事感动。
“那个盛气凌人的老头还能生出这样漂亮的女儿。”蒙查查还记得乔纳森伯爵的嘴脸。
艾米丽来到近前,众人自觉地向两边分了分,以使得那块刻着“弗雷德?费恩斯”的墓碑可以无遮无拦地正对着艾米丽如水的双眸。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了。当艾米丽与墓碑两相对视的时候。
许诺诺不得不感叹:真不愧是天才弗雷德珍视的女子,艾米丽的确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她的坚强克制,她的落落大方,都显示她曾受过最好的修养教育。她不是不痛苦,许诺诺敏锐地看到了,她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正微微地颤抖,置身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难过,但她却强压住自己巨大的悲伤,只是那样静静地陪伴着眼前的爱人,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尽管,那墓地里空无一人。
所有凝视着艾米丽的人,都不禁对这个坚强而深情的女子产生了敬重。
“艾米丽小姐……”许久,华夫干涩地开了口,“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艾米丽的意识像是从遥远光年之外被拉回来,她得体地对华夫淡淡一笑,“弗雷德这个男人,永远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打击犯罪也不过是他的游戏。游戏总有输赢,你我都知道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一定会将死亡骑士绳之以法!”华夫握着拳头发誓。
“我从不怀疑你的决心,正如同我从来不怀疑你们之间的友谊。”艾米丽说到这里,终于无可抑制地流露出一丝脆弱,“只是,拜托了,华夫,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华夫重重地点点头。
“我想,我该告辞了。”艾米丽拿出一方帕子,如同拭灰尘一般,轻轻一擦眼角,“父亲仍一如既往的顽固,即使是这样的时刻,我也还是得瞒着他出来。现在,我该回去了。”
在场的一些哀悼者,这时也陆续萌生了离去的意思,他们将目光投向华夫。弗雷德没有父母,华夫就像是他最亲的兄弟,华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他们点点头。
“哦哦,都走了是吧?”汤姆抱着拖鞋,鬼鬼祟祟地从一边溜了过来,“好吧,弗雷德,我的老朋友,我也来跟你说声再见吧……喂,拖鞋!你再捣乱,今晚什么也别想吃了啊!喂,拖鞋!……咦?!”
汤姆猛然提高的音量,将华夫、谢隆与蒙查查兄妹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墓碑上,但见汤姆歪着脑袋,张大嘴巴指着墓碑:“这……这……弗雷德老弟,你在吓我玩儿吗?!”
“什么事?”谢隆一马当先地奔到墓前,看清眼前的异状后,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块由弗雷德的“粉丝”自发竖起的墓碑上,正渐渐浮现出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