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浪号上的成员又在开宴会了。比起单纯的打劫,战胜敌人显然更有成就感,于是也就更值得庆祝一番。对此,蒙查查兄妹已经有了免疫力,布鲁布鲁更是喜闻乐见。只不过,在之前的宴会上,蒙查查三人还像是局外人,没什么存在感,今天的他们却凭借各自的活跃,俨然成为了宴会的主角。
“喝吧!”向达伦勾着蒙查查的肩膀,跟他碰杯,“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把握能躲得开那一箭。我要是挂了,这个海盗团也就跟着完蛋了,所以,你的功劳最大!”
蒙查查高兴得合不拢嘴,嘴上却谦虚着:“没什么没什么……那个罗勒看来挺恨你的。”
“那当然。这片大海上所有的海盗都恨我。”向达伦用一种自豪的口气说。
“因为你是最强大的海盗?”蒙查查问。
“不……因为我知道怎么去永生岛。”向达伦神秘地笑了笑,“但凡是有点斤两的海盗,都渴望能得到永生。所以我就成了他们的目标。他们都想从我这里抢到永生岛的藏宝图!”
“那藏宝图,你是怎样得来的?”蒙查查好奇地问。
向达伦沉默了一下,说:“是我父亲的。他很久以前从一个波斯人手里得到的这份藏宝图,我的不过是复制品。”
“你爸爸也去过永生岛?这么说他——”
周围的海盗纷纷停止了手头的动作,如临大敌地看着蒙查查,仿佛他说了一句全世界最不该说的话。
“他在十五年前去的,那时候,我还是个流鼻涕的小鬼。”向达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老妈生了重病,快不行了,老爸就带她去寻找永生岛。遗憾的是他们都再没有回来。不出意外,已经沉在了某一片海底了吧。”
向达伦说得轻描淡写,蒙查查与许诺诺却很有些心惊肉跳,二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向达伦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整个人再次陷入慷慨激昂的情绪中,“想想,那可是永生!比世界上任何宝藏都来得珍贵!要得到它,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怎么行?我老爸虽然曾经是最伟大的海盗,但大海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名气心慈手软。不过,”他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眼中燃烧着自信的火焰,“老爸做不到的,我会帮他做到!”
“敬船长与老船长!”一名海盗声嘶力竭地吼道。
“敬船长与老船长!”更多的海盗纷纷举起杯子,开怀畅饮。
此情此景让蒙查查不禁感到胸口一热。向达伦一直表现得骄傲、嚣张、不知天高地厚,而现在,蒙查查看到了他内心的柔软。他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而挑战传说,他的豪言壮语,有很大的成分是在向自己的父亲致敬。
“他其实是,非常尊敬他老爸的吧。”蒙查查想着,安然抵达永生岛的信心,不期然又平添了几分。
在骇浪号上的海盗们饮酒作乐的同时,吃了败仗的独眼海盗罗勒这一边,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太阳已经落山。漆黑宁静的大海酝酿着一种微妙的气氛,衬得罗勒的不灭号分外落寞。
罗勒把自己关在船长室里。双手握拳,放在一张宽大的桌子上。
他回忆起与向达伦的交手,每一次,他都输得体无完肤。
有一次他杀红了眼,结果手中的刀被向达伦用力挑飞,划过他的脸颊,他就这样失去了一只眼睛。
而今天,他又一次败在了向达伦手上,向达伦再次轻蔑地饶他不死,仿佛他的命根本就没有取走的价值。
罗勒的双拳重重地砸在桌上!一下,又一下,他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向达伦!向达伦!”罗勒吼道,“我不会输给你……我才是能够登上永生岛的人!我不会输给你!”
门在这时被敲响了,外头有一个声音怯怯地说:“船……船长……”
“滚开!”罗勒操起一把椅子砸在门上,“我不是说过了谁也别来烦我?!你们敢惹我?!”
“不、不是的!”门外的海盗显然吓坏了,“是……是海盗!有别的海盗船向我们驶来了!船长,请您指示!”
罗勒一惊:“难道向达伦回来了?!”他迅速打开门,略过门口的小海盗,向甲板奔去。
夜色之中缓缓航近的大船,不是一艘,是三艘。它们都悬挂着海盗旗,它们都是海盗船!
“船长,您看……”有海盗焦急地对罗勒喊道。
“船长,向达伦搬光了我们的武器,船还多处损伤,我们几乎没有战斗能力!”又一名海盗惊恐地说。
罗勒不语,勉强沉住气,注视着包围他们的船只。它们显然不是巧合碰到了一起,而是有预谋地同时出现。罗勒看到,有三个人影分别出现在了三艘船的船首。
“嗨,罗勒,好久不见了!”说话的那名海盗绰号“巨鲸”,体格强壮。
“听说你又被向达伦教训了一顿,是吧?”一只手上安着铁钩的海盗嬉笑着。
“可怜的家伙,这都第几次了?”一个绑着画满蜘蛛的花头巾的女海盗阴沉地说。
“巨鲸、铁钩、水蜘蛛。”罗勒叫着三名海盗的外号,“你们这么整齐地出现,就是特地来嘲笑我的?”
“哈哈哈,别那么激动,我的朋友。”巨鲸豪迈地笑起来,满脸的络腮胡抖动着,“什么嘲笑不嘲笑的,我们,还有这片大海上有头有脸的海盗,哪个没有吃过向达伦的亏?哪个不想把他沉到海里喂鲨鱼?!”
“那你们来干什么!”罗勒恶狠狠地问。
“痛快地说吧,罗勒,愿意跟我们结盟么?”铁钩欣赏着自己锃亮的假肢,“向达伦很讨厌,但更加难缠!单打独斗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可如果我们能结成盟友,就有希望重创他,从他手里抢到藏宝图!”
“听起来倒是不错,”罗勒眯起眼睛,“但是结盟的话,行动的时候应该听谁的?永生岛上的宝藏,又应该属于谁?”
“呵呵,罗勒,你的器量还是那么小。”女海盗水蜘蛛阴阳怪气地说,“虽然贪婪和自私本就是我们海盗的天性,但是这种时候,如果我们还不能摈除成见、统一战线,也只是白白地便宜了向达伦一个人得到永生而已!我们三个之所以会愿意结盟,并且来拉拢你,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情发生!”
罗勒沉默不语,目光在三名海盗脸上依次掠过,半晌道:“好,算我一个。直到干掉向达伦为止,我都会和你们共同进退。”
巨鲸咬破指头,庄严地将手伸出船舷,让一滴血没入漆黑的深海,他沉声道:“向海神起誓。”
那是流传在海盗之间的神秘仪式,据说这样做,就是与海神签订了协议,誓言从此受到监督,否则就将遭遇海难,万劫不复。
包括罗勒在内,另外三名海盗一同庄严地咬破手指,“向海神起誓。”
“那么,就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四个海盗团的盟友关系正式确立。”罗勒说着,因向达伦而受挫的光彩重新浮现在了脸上。
“到我的船上来吧。我们可以边喝朗姆酒边讨论,怎么整死那个坏蛋。”水蜘蛛妖媚地笑着。
“呵。”罗勒也笑了,“关于这一点,我倒是一早便有了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