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晓丽冷笑:“同我的杀父仇人天生一对?”
“如果你一定要活在过去里,你只会错过一段美好的感情。”
“美好?是他毁了我的家庭,童年时他弃我而去,又毁了我后来的生活,即使重逢他也试图欺骗我,拿我做他的试验品,你管这叫美好?我可不是个受虐狂。”
“我也不是。”碧萝回过从前:“记得很久前,因为我违抗他的命令,没杀几个年青人,差点死在他手上,但他没杀我,他只是问我为什么,后来又从狄天聪手上救了我……”
“所以你就感恩戴德?”
“我并不是因为他救我而感动,相反,在我对他说‘羊就是吃草的’,他当时的眼神让我念念不忘。”
“羊是吃草的?”
碧萝把当时的对话向她复叙了一遍,又说了一些云翼的往事:“他从一个无情无义的修罗走到今天,变得有人情味儿,其实也是个炼狱般的过程,以往那是他的天性,现在他已经不同了。”
“难道说这就表示他从前做的都是对的?”
“比如老虎吃人,你会说它错了吗?老虎本来就是吃人的,可它后来变成一个人,它不想再吃人了,它是老虎时,我们不能要求它违背自己的天性,它成人了你再用人的标准来衡量它,它再吃人就是错的。”
“他吃了我的父亲!”仇晓丽怒道:“我不管他是人是虎,他都是我的仇人。”
碧萝垂下眼帘,“就算是,可你一定要选择同碧琳在一起吗?”
“没错,因为他给我的痛苦太多了,我如果只是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碧萝长叹一声:“是的,你选对了,碧琳也曾爱过他,别人不知道,但我有这个感觉,现在她因爱成恨,自暴自弃,她是个自私的人,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了它。所以等到大王一无所有时,她一定会把大王捏在手上,折磨他,玩弄他,让他生不如死,你也会如愿以偿,你会见识到碧琳折磨人的手段。我不久前刚见过他是怎么折磨狄皇的,我可以想象大王落在他手上,受的痛苦必定是狄皇的千倍万倍。”
仇晓丽心中**了一下,继而道:“那是他罪有应得。”
“你会因此而开心吗?”
“我当然开心,我的仇人受折磨我为什么不开心?”
碧萝露出个古怪的微笑:“但我知道碧琳不会开心,不管她想出多少花样折磨大王,在折磨他的同时她也在折磨自己,由爱生恨的女人,总会犯这样的错误,害人害己。”
仇晓丽沉默了,她咬着嘴唇,久久不说话。
“仇小姐。”碧萝向她跪了下去:“我不求你原谅大王,我只求你善待自己,我也爱着大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离开碧琳吧,要报仇你可以选择你自己的方法,否则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仇晓丽哼了一声,“我想我还不用你这个小妖狐来教我做事。”
碧萝道:“论功力我当然连你一根头发都不如,但是我从妖修到人,好歹也历经了五百多年,我见过许多事,许多人,你毕竟还年青,你迟早会发现,你今天做的决定只是一时冲动。”
仇晓丽咬咬牙,恨恨起身离开了牢房,碧萝跪在那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仇晓丽来到外面,对着天空长长地吸口气,她感到心里很乱,当她走到毒宫时,鹰月迎上来:“您这么这么久才来?宫主都等得不耐烦了。”
仇晓丽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走进毒宫,见毒姬静坐在高台上,正在吐纳修炼,她身后的修罗金身已经显显出现幻形,再过不久,她就要大功告成了。
仇晓丽拜道:“宫主,找我有事吗?”
毒姬睁开眼,微笑一下:“坐吧我的好妹妹。”她下来亲自携手她坐下:“别叫宫主,以你的能力和头脑,并不在我之下,何况我们这么投缘,又有共同的敌人,理应情同姐妹才是,你不如叫我一声姐姐吧。”
仇晓丽嗯了一声,但没明确表态。
“我想问下,是什么原因让你放弃与金刚战神的战斗呢?”
“他法力高强,又有神仙的金身,我觉得不是对手。”
“不会吧,我听鹰月说你和他打成平手,又有鹰月和那么多武士相助,你赢面很大,退一万步讲,悬圃离这儿这么近,你召唤一声,我也会随时派出柯摩耶为你助战,你是稳赢的。妹妹,不要瞒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仇晓丽道:“我的仇人只是云翼,我不想杀太多人。”
“你早说嘛,我知道,你在仙盟呆了那么久,又是峨眉弟子,天性善良。不过你要明白,我们已经踏上了这个战场,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如果你做好事,等这个世界属于我们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何必急于一时?现在我们只要除掉几个最后的绊脚石,就大功告成了。”
仇晓丽道:“以宫主的功力……”她仍不肯叫她姐姐,“要征服世界易如反掌,还能有什么绊脚石,如果说是金刚战神,也不是宫主的对手。”
毒姬摇头:“你不要小看人类,当年云翼就是个例子,表面上他是吃了我的亏,但如果没有雷桐的办法,和那些人类做的准备工作,我永远也不可能得手,可以说,他其实是败在人类手中的。不过好在同云翼一战,世上有能力又有头脑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如今能称之为对手的,只有蓝炽俊,双截龙,狄天聪和雷桐他们,虽然我不怕他们,但留着总是个祸害。好妹妹,我现在忙于修炼,柯摩耶要为我护法,鹰月又是个无能之辈,我想把这事托付给你去办好吗?”
仇晓丽摇头:“我不想杀同我无怨无仇的人。”
“那可未必,他们现在同云翼是同一战线的,敌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怎么说没仇呢?”
仇晓丽还是拒绝:“你还是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