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病症/10(1 / 1)

七里夏树把夏油杰推开, 板着脸说:“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们现在可没什么关系。”

夏油杰仍然微笑着,“嗯。”

她转身去去找夏油杰的衣柜, 刚刚打开,夏油杰的手从身后伸过来,他从中拿出一件衣服, 微微俯身在她耳边问道:“晚上也没有什么事了,直接换睡衣可以吗?”

七里夏树回头,与他微笑着的眼四目相对, 她说道:“那我呢?”

他微怔片刻, “夏树晚上要睡在我这里?”

“你这里太偏远了, 回去都很晚了。”她振振有词。

夏油杰眼睫微垂, 他眉眼间有了浅淡的笑意, 他问道:“那穿我的?”

七里夏树说道:“你这不是废话,我不穿你的还能穿谁的, 这里又没有我的衣服。”

夏油杰笑了一下, “夏树好凶啊,今天是过来找我出气的?”

她理直气壮:“怎么了,不可以吗?”

“可以。”他把衣服拿出来递给她,“看到这样的夏树, 其实有一点开心。”

他低头, 在她唇角的地方吻了一下, 眼底是柔和的笑意。

七里夏树莫名又觉得眼睛泛酸, 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夏油杰露出这样的一面,曾经他们也可以好好的时候, 无论她怎么胡搅蛮缠, 夏油杰回应她的都是这样的温柔。

夏油杰察觉到她细微的颤动, 轻轻捧起她的脸,指腹划过她的眼下,看向她的目光纯粹温柔得像从前。

“现在情绪好一点了吗,还像之前那样容易哭吗?”

七里夏树吸了吸鼻子,避开了他的手指,低头去扯他衣服的腰带,问道:“你这个衣服是怎么脱?”

夏油杰拉过她的手放在系带那里,“这个扯开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嗯。”

“那别人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把你衣服脱掉?”

他笑了一下,“除了你,没有人会脱我的衣服。”

“这是会不会的问题吗,问题是你这个一扯就开,菜菜子和美美子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也有可能吧。”

他微微笑着:“菜菜子和美美子没有那么贪玩。”

“?”七里夏树眯着眼:“你的意思是说只有我贪玩了?”

夏油杰微笑着哄她:“不是,夏树也不贪玩,夏树是大人了,刚刚不是还用大人的语气教训我在外面吹风吗。”

“你这样说一听就是敷衍。”

“可我喜欢夏树。”

“?”她翘着嘴角,“别以为突然说好话我就不会生气。”

系带解开以后,很顺利的把他宽长的外袍脱了下来。

夏油杰任由她继续,脱到最后一件,他问道:“我去洗个澡可以吗?”

见她一时没回答,他又说:“还是说,夏树要一起?”

七里夏树在他胸前用力抹了一把,就像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在他身上胡乱揩油一样。

然后放开了他,“自己去洗。”

他眼角微弯:“嗯,那你等一会儿。”

她又说:“你房间的东西……”

“什么?”

她顿了顿,“你房间的东西……我可以乱碰吗?”

夏油杰怔了怔,揉了揉她的脑袋:“当然可以。”

“你刚刚那可疑的停顿是什么意思?”她的底气少了几分,小声说:“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答应。”

“不是不愿意。”夏油杰的笑意淡了几分,有着略苦的浅淡:“只是觉得我和夏树之间的有了不少隔阂,以前夏树不会这样跟我客气。”

“……”

他明知道原因,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先去洗个澡,有什么想说的话,等会儿一起告诉我,可以吗?”

她沉默几秒,扯过他的衣领,在他衣服上胡乱蹭着。

夏油杰伸手轻轻覆在她的后背,“还是说,我先陪夏树一会儿?”

“不用……”她放开了他的怀抱,“你去洗澡吧。”

“要把花子和阿诚叫出来陪你吗?”

提到那两个咒灵,七里夏树木着脸:“算了,花子太聒噪了。”

夏油杰笑了起来:“那你自己玩会儿吧。”

夏油杰进了浴室以后,她把他找出来的衣服换上,这时候注意到了阳台上的盆栽。

已经入秋了,叶子的长势却还不错。

这株盆栽她应该不会认错,因为在夏油杰叛逃之前,她和夏油杰在一期一会的最后一次见面,她抽中了花种,约定好下次花开的时候见面。

但是那一年没能熬过夏天,夏油杰选择了叛逃的路,第二年的春天,花也没有开。

她为了不让自己一直去想夏油杰,接了很多的戏,常年不在家,她的那盆盆栽在她自生自灭的想法下早已枯萎。

可是夏油杰还是好好养着她,在巷子里见面的那天,他还抱着盆栽的花盆出来换个大一点的花盆。

她记得抽到花种的那张卡片上的字。

缘起。

原本想好好看看他现在的房间有什么,但是不知不觉蹲在花盆前发了很久的呆。

浴室里的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

夏油杰出来后,走到她身边,他陪着她蹲了下来,问道:“你还记得这个吗?”

恍然听到他的声音,她有片刻的失神,“它今年春天的时候开过花了吗?”

“没有。”

“我觉得那个店长说的话不能信,说什么春天开花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花了,可是这些种子根本不会开花。”

夏油杰笑了笑,“也许只是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

“不是说春天就开花吗,怎么没到开花的时候?”

夏油杰只是微笑,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回到**。

他把七里夏树放下后在一侧躺了下来,低眼看她的目光有着浅浅的笑意,“今天晚上可以接吻吗?”

她想了想,故意说道:“今晚不做,所以不可以。”

夏油杰只是笑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温声说道:“今天来找我,是因为听宫村老师说过什么吗?”

“……”

她久久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眼角,吻从她的额头向下,就像从前安抚她时那样温柔,从眉眼到脸颊,再到嘴角。

呼吸里被他温柔清淡的气息笼罩,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他还是她的夏油杰。

她眼睫颤了颤,微微抬起下巴去吻他的嘴唇。

夏油杰拥着她的腰,缓慢而温柔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夏油杰摁住了她的手,低声说:“夏树,你别乱来。”

她不满地缩回手:“小气,摸一下都不行了吗。”

“你在摸哪里?”

“你哪里不能摸?”

夏油杰低声笑,“我这里可没有套子。”

“……”她理直气壮,“我也没有想做什么,我就是想摸一下,你以前都让我摸的。”

他的声音低低的,压着几分沙哑的无奈,“放过我吧夏树大人。”

听他这样说,莫名心情很好,七里夏树收回手,搂着他的脖子笑:“那就暂时放过你,但你明天晚上要过来补上。”

夏油杰满眼无奈:“好,明天晚上我早一点过来。”

“……杰。”

他顿了一下,“嗯。”

她小声地问:“是因为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吗?”

“嗯。”

“冲绳那个任务失败,灰原的牺牲,你妈妈的死,还有我回到过去时险些被那些村民烧死,是因为这些吗?”

“是吧。”

“你自己的事,怎么你的语气怎么还这么不确定?”

“因为苦的时候多了,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原因了,哪些是结果了。”

“那我们一起回到过去好不好,你不是吞噬了花子和阿诚吗,我们一起回到过去,我们去阻止那些事发生好不好?”

夏油杰没有立即回答她,但是这次他也没有反驳,“夏树,你让我想想吧。”

她急道:“这有什么好想的?”

“回到过去很简单,但是如果我不能解开自己心中的仇恨和厌倦,即使回到过去,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做出对的选择。”

他轻轻吻着她的眉眼,低柔的声音沉沉入耳,“而如果我再一次做了错的选择,你会比现在更痛苦。所以夏树,让我想一想吧。”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夏油杰,这样近的距离里能看见他眼底的温柔和冷静,眼睫落下柔和的影。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他。

她小心翼翼地去攥着他的衣角,“那我们下个盛夏还能见面吗?”

“会吧。”夏油杰说着她的眉心向下吻到她的嘴唇,浅浅温柔地亲吻,“还会再见面的。”

七里夏树伸手去回抱住他的腰,“哦。”

“看在你今晚的回答很让我满意的份上,允许接吻。”她回吻了他的嘴唇。

夏油杰微怔了一下,而后眼角微弯,他的额头轻轻低下来与她额头相抵。

他浅浅淡淡笑着,“谢谢夏树。”

“但是你要记好你的身份。”

“嗯?”

“不要打扰我自由恋爱,下次不准再揍我找的男朋友,我才不会等你,你最好早一点想清楚,不然我找到真爱了就跟别人双宿双飞。”

“……”

见他脸色难看,她更上头了,继续说道:“你现在可没什么立场管我,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现在允许你爬上我的床都要看我心情好不好,所以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唔,你……”

许久后,七里夏树气息不稳的喘着气,灯光将她红润的唇照得潋滟。

她伸手去推他,丝毫推不动,她去拧他的腰,虽然硬邦邦的肌肉也拧不动。

七里夏树瞪他,“你生什么气。”

他不承认,“我没生气。”

“哦,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你不是说可以接吻吗。”

“你那叫接吻吗?”

“嗯。”

“你每次生气吃醋的时候下嘴都很重,我不了解你吗?”

他微哂,“是,夏树了解我。”

“……”

“也没那么了解。”

七里夏树,看到了那只翩飞在她身边的蝴蝶咒灵,轻盈而过。

“我要是真的了解你,也许能够把你留下吧。”

他不再说话,柔顺的长发沉默垂落下来,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蝴蝶咒灵,“你没有祓除它吗?”

“挺好看的啊,为什么要祓除?”

“你难过的时候,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通过它知道。”他沉默片刻,面色苦痛的说:“可惜没有早一点收集到这样的咒灵,如果能放在妈妈身边,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小声问着:“你妈妈……是被你爸爸杀的吗?”

“嗯。”他的眼睫颤了一下,眼底多了几分冷意和痛苦,“我去的时候,妈妈已经奄奄一息了,然后,我把那个男人杀了。”

夏油杰伸手关了灯,轻轻抱着她,“所以你让我再多冷静一会儿吧,现在的我可能没法跟非咒术师和解。”

“杰……”

“嗯。”

她在黑暗里去亲了他一下,“不开心的事要告诉我。”

他淡笑着,“还是不要了吧。”

“?”七里夏树啪的一声把灯打开,在倏然亮起的明亮中瞪着他,“什么叫不要了吧,你是不是刚刚都是骗我的,你根本不想好好考虑。”

“不是,是不开心的事太多了,现在除了见到你的时候,很少能再有什么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小声问,“那怎么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心理医生?”

他笑了起来,“不用。”

“还是看一看吧。”

“真的不用。”夏油杰再次将灯关掉,暗下来的夜色遮住了他疲倦的眉眼,他再次抱着他,埋进她的长发里。

如同梦呓般的轻声,“能见到你就好了,别担心,夏树。”

“这个世界的确令我感到厌恶,但是看到你的时候,我又觉得它对我不错。”

那时候她还不能理解,为什么夏油杰会说这样的话,只当他是在说哄她开心的甜言蜜语。

七里夏树眨了下眼,在黑暗中看向他,转头的时候侧脸蹭着他的鼻梁轮廓,皮肤相贴时是温柔的热度。

许久后,她哦了一声。

夏油杰轻声说,“睡吧,我陪着你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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